宮安插個職位,你弟弟也能夠好好的栽培成人。」
水蘭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她拉著弟弟跪在地上,「多謝王妃的大恩大德,水蘭願為王妃做牛做馬一輩子,就算來世也要結草啣環以報。」
若若連忙扶起他們倆,「快別這麼說,咱們相遇便是有緣,更何況你和令弟到宮中也可以多熱鬧熱鬧,還說什麼大恩大德?」
水蘭邊拭著淚邊站起身,小男孩見姊姊這模樣,不禁緊緊揪著她的衣裳。
「既然如此,你現在就隨我回宮吧。」若若看著她一身素裳,不禁關懷道:「你還有什麼行李要收拾的嗎?」
水蘭搖了搖頭,「沒有,家父已不在,那破舊的落腳處也被屋主收了回去,我與弟弟是……什麼都沒有了。」
若若眼睛泛紅,吸了吸鼻子道:「好可憐,你放心,以後有我,沒有人敢再欺負你們了。」
「多謝王妃。」
若若便帶箸這對她「撿」來的苦命姊弟回王宮,康婆婆讓他們姊弟住進一問獨立的小屋,並安排水蘭進入宮廷繡坊裡,跟著一班繡女做縫製衣裳的工作。
第八章
巡視歸來的耶律宿在聽到若若帶回來一對來路不明的姊弟後,立刻派人去調查他們的背景,然後他才回到漠鷹居。
他走過長廊來到了花園,看見一群宮女鬧哄哄地在嬉戲鼓噪著,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到來。
他仔細一看,濃眉瞬間打結。
若若身著一襲紅色繡衫,嬌小的身子攀在枝椏間,白嫩的小臉因用力而泛起淡淡紅暈,她拚命伸長手像要拿什麼東西。
耶律宿嚇得腦中一片空白,回過神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把她抓下來好好打一頓屁股,然後馬上讓人把這棵危險的樹砍掉。
這個小笨蛋以為自己是什麼,無敵的女神仙,摔下樹也不會跌斷脖子嗎?
他想也不想地,飛身撲向樹上的人兒,猿臂一伸摟住她的腰。
「哇!」若若嚇了一跳,本能地攬緊他的頸項,抬眼看見他正鐵青著臉,「呀,大哥,你嚇死我了。」
「大王!」
耶律宿摟著她縱身躍下樹,表情慍怒而緊繃,環視著跪在地上的宮女,怒聲道:「好大的膽子,居然讓王妃做這麼危險的動作。」
「奴婢該死,請大王恕罪。」
若若忍不住伸手扳過他的臉看向自己,大叫道:「喂,你做什麼一回來就無緣無故亂罵人?」
耶律宿的臉頰雖被她的小手擠壓著,但他依舊橫眉豎目,「她們沒有看好你,還讓你爬上樹做這麼危險的舉動,難不成我還要下令獎賞她們嗎?」
她噘起了嘴,「你不明白,我是有正經事才會爬上樹。」
「什麼正經事?」他才不相信她會有什麼正經事。
「芭雲的小天竺鼠爬到樹上,如果不把它抓回來,它會在上頭活活餓死的。」若若振振有詞的說。
耶律宿聽得目瞪口呆,「芭雲的天竺鼠?那是見鬼的什麼正經事?宮女餵養的天竺鼠竟然需要勞動你這位大遼王妃親自上樹?」
「在場的只有我會爬樹,這任務捨我其誰?」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難道要叫你來幫忙抓嗎?不好吧,你是堂堂一國之君,國事比較重要,我怎麼可以因為一件小事
就……」
跪在地上的宮女們因強忍著笑而雙肩顫抖。
耶律宿突然覺得頭好痛,他揉揉眉心,慢慢放她下地。「你的腦袋瓜子究竟裝些什麼?」
「嘿,你侮辱我喔!」若若睜大眼睛瞪著他。
「我還沒狠狠打你一頓屁股呢!」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如果真想要救天竺鼠,
你可以讓小柳兒或蘇艷過來幫忙,再不然也可以召喚護衛,何必親自爬上去呢?萬一摔下來怎麼辦?」
若若本想要取笑他的大驚小怪,可是當她瞥見他眼底濃濃的關切和緊張,笑聲頓時嚥回肚子裡。
她的神色倏地變柔了,乖順地回道:「嗯!我曉得了。」
聽見她這麼說,耶律宿緊繃的臉才略微放鬆,望向猶跪在地上的眾人道:「好了,都起來吧。」
「多謝大王恩典。」宮女們大大地喘了口氣。
若若拉拉他的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會說話般看著他,小手往樹上一指。
耶律宿知道她的意思,低歎一聲,飛身上樹將那只飽受驚嚇的天竺鼠抓下來。
他大手一攤,圓胖可愛的小天竺鼠在他掌心打轉著,若若歡呼一聲捧起它。
「難怪芭雲好喜歡它,將它當作寶貝一樣。」她的語氣帶著羨慕,「我也好想要養一隻喔!」說完,她依依不捨地將它還給一旁的芭雲。
芭雲感激地對她行個禮,眼底流露著無限崇拜。
雖然是大王幫她捉下來的,可是若非王妃的懇求,恐怕小天竺鼠不但回不來,她還會被大大斥責一番呢。
大王威武公正,賞罰分明,若不是王妃求情的話,那她這危害王妃安全的罪過可就大了。
「你喜歡這些小東西?」他眸光一閃,愛憐道:「早說便成了,我立刻讓人幫你買回來。」
「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若若歡呼一聲,小臉佈滿喜色。
耶律宿揮了揮手,宮女們知趣地悄悄退下,他這才皺起眉頭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看來收養小動物也是你的嗜好之一,不過這應該不包括……」他頓了頓,調侃道:「活生生的人吧?」
「你知道水蘭住進宮裡的事了?」若若眨眨眼睛,有些心虛。
「嗯,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他好整以暇地環抱著手臂,仔細瞅著她。
若若臉紅了,不過她隨即抗議道:「我這是在做好事耶,他們姊弟倆真的很可憐,我不忍心把他們丟在大街上啊!」
「你不乖的帳可多著呢,要認真算起來的話,三天三夜都算不完。對了,你不是答應過我不亂跑嗎?怎麼又跑出去,還險些跟人打了一架?」
「一定是阿剛碎嘴告訴你了。」她咕噥一聲。
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詳細?
「這件事早就傳得人盡皆知了,還需要阿剛告訴我嗎?」
「我這是做好事,今天換作是你,你會眼睜睜看著水蘭被捉去當點心嗎?」
「什麼點心?」耶律宿愕然不解她話中之意。
「那個齊大少把水蘭抓回去,難道還會把她奉為上賓或明媒正娶嗎?一定是把她當點心,吃吃就算了,這樣的壞男人真是太可惡了。」若若氣憤地說著。
「他已經被修理得很慘了。」耶律宿看她憤慨的模樣,不禁笑了。「放心,國有國法,遼國施政向來公平正義,不會有偏頗之處。」
她斜睨他一眼,「那若是關說呢?」
大宋有些無恥臣子最喜歡關說了,若有親戚或子弟犯了法,就會趕著去「關切」一番。
這是積習以久的弊病,怎麼改都改不了。
耶律宿眸光一閃,嚴肅地說:「遼國絕不容許有人關說,否則以同罪論處。」
「那為什麼還會有齊大少那種壞人?看樣子他仗著他爹的勢力為非作歹很久了,為何遲遲沒人抓他?」
「齊仲連的惡行我也素有所聞,不過都是一些小小的陋習,他還不至於真敢做出傷天害理的事。」
若他真有什麼天理不容的惡行出現,耶律宿早就將齊仲連明正典刑,以免危害世人。
不過齊將軍雖然功在朝廷,可是縱容兒子為非作歹,這也顯得他的教子無方。
他沉吟了一下,心裡立刻有了主意。
朝令需要修正了,以後上對下的監督之責要更嚴苛才是。
「希望這一次能夠調查清楚他究竟做了多少壞事,一次幫大家平冤,好大快人心。」
「阿剛親自去處理這件事,你可以相信他的能力。」
她微微一笑,「那就好。」
「那對姊弟都安置好了嗎?」
「好了。」
一陣風吹來,樹葉枝椏輕輕晃動著,耶律宿注意到她只穿了件薄衫,不禁將她攬入溫熱的懷中。
他擁著她,緩緩走回屋裡。「你呀,只會照顧別人,卻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若若仰著頭對他嫣然一笑,「我有你照顧就好啦!」
他心底一暖,「你就這麼信賴我?」
「當然。」她親密地環抱住他的腰,撒嬌道:「因為你是我的夫君啊!」
耶律宿又好笑又感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啊!」
若若緊偎著他,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
她知道大哥對她是又疼又憐的,儘管老是被她惹得氣怒不已,但是他比任何人都還要寵愛她。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這般踏實又甜蜜,好像可以永遠這樣倚著他,一直到地老天荒。
微風輕輕拂過他倆,花園裡的花朵飄送著清幽香氣,撩亂了有情人的心房。
☆ ☆ ☆
耶律宿與若若這對政治聯姻的夫妻感情越來越好,那份濃情蜜意任誰看了都要羨慕萬分。
這一天,他倆從氣勢磅磚的飛龍瀑布賞玩回宮。
耶律宿送若若回漠鷹居休憩,一走出長廊就遇到神情嚴肅的拓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