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宿棋火氣大起,忍不住忿忿地戳著他的胸膛,「還說沒有!」
他捂著胸口,被她嫩嫩的指尖戳得隱隱發痛!
「噢!我到底做了什麼了?」
「你這個風流胚子,就知道你美色當前,什麼也都忘記了,難怪嘛!人家是個大美人,一顰一笑都足以醉死人,你當然什麼也不記得了。」她氣惱地道。
果然死性難改!
他連忙將車子靠邊停下,匆匆地熄了火,好安撫她的怒火騰騰。
「別氣別氣,我到底做了什麼,你慢慢告訴我。」他溫溫和和地道,一臉求和。
宿棋瞪著他,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還能如此平靜。
相較之下,倒是她小氣了?
「……算了。」她捂著額頭,也懶得生氣了。
他看著她一動也不動,有些擔心,「你怎麼了?」
宿棋沒有抬頭,只是懶懶地揮了揮手,「沒事,我已經被你打敗了。」
他輕輕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臉蛋,「告訴我,你究竟在頭痛什麼?」
有時候他笨得很,實在不像女人那般心思細緻,就算說錯了什麼也不曉得。
宿棋沒動靜,新樓忍不住再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生病了嗎?」
她倏然抬頭,「病你個大頭鬼啦!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他嚇了一跳,拍著胸膛微笑,「還好,火力還很強大,的確沒有生病。」
她啼笑皆非,「氣死我了,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剛才在生什麼氣?」
他小心翼翼地道:「呃……你氣我和曼曼的事……不過詳細情形……你還沒告訴我。」
「我氣你昨天因為她而指責我。」她杏眼圓睜,「我最討厭被人家誣賴,可偏偏她昨天不過眉頭一皺裝作可憐,你就幫著她說我。」
新樓努力在腦袋裡思索翻找了好一會,這才恍然,「你是指曼曼約你一同逛街,你回絕她的那件事?」
老天,他早就忘記了,這件事情很嚴重嗎?他記得他也不過說了她沒有禮貌而已,她就記恨到現在?
女人就是女人,再灑脫還是脫不離那天生的小性子。
他好笑著,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真是的,我不過是無心的,你居然氣到現在。」
宿棋縱有天大的怒氣不平,在他溫熱大手的親密撫弄下,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對待她的樣子,就像在疼惜愛寵一個小東西一樣……她從未被寵愛過,這樣的感覺令她又歡喜又窩心。
「其實我也不是很生氣很生氣你昨天的事,只是怕你下回甚至下下回都會再重複同樣的舉動出現,只要你那些鶯鶯燕燕說什麼,你就立刻相信。」她低低地道:「我的心很簡單,受不了這些。」
只要在乎一個人,便會開始在乎起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更受不了有其他的荊棘橫亙在兩人之中,這就是她一直不願談感情的原因,因為原本清靜空靈的一顆心將會糾糾纏纏,難以澄澈清明。
他怔怔地凝視著她,這才清楚了她百轉千回的心事。
「宿棋,我保證諸如此類的事情將不會再發生了,」他清晰地,憐惜地道:「我喜歡你,喜歡看你笑,看你開心……以後我將盡我的全力不讓你傷心,不讓你受到任何一絲委屈。」
宿棋癡癡地望著他,被他話裡的深情和魔力緊緊地網住了,再也無法思考。
他低歎了一聲,醉倒在她的眼神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頭吻住了她。
車窗外,夜晚的車水馬龍穿梭過他們,點點燦爛的燈火像是子夜墜落的星星,正緊緊包圍住他倆,為他們燃起一夜溫馨美麗……
第七章
兩顆心來來回回糾糾纏纏,終究還是纏繞在一塊兒了。
從那一夜的親近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和關係也邁前了一大步,不過在公司裡,宿棋還是執意維持著原來的上司下屬關係,怎麼都不肯讓新樓在公司裡對她稍露一絲絲深情。
雖然新樓難免有抱怨,因為他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愛慕的眼神,但是宿棋好凶,他不敢不乖乖聽命。
她是他的小火爆辣椒,有個性得很,總讓他又敬又愛又憐又畏。
不過他現在傷腦筋的不是如何在公司裡偷親她成功而不被她扁,而是那堆總是癡纏著他的鶯鶯燕燕該怎麼擺平?
雖然他沒有給她們任何希望或鼓勵,但是她們這樣自動黏上來,他也無法大發脾氣將她們趕走……再說這也不是他性子做得出來的事,因為他總覺得男人該有紳士風度,怎麼都不能傷害女孩子,或對女孩子發脾氣。
所以他可傷腦筋了,因為再放任那些愛慕女子的糾纏,宿棋一定會很不開心,而且還會認為他留戀著過去風花雪月的生活。
為了不讓宿棋難過誤會,他認真地考慮結婚一事的可能性。
只要他結婚了,那堆女子自然就會「不戰而退」了吧?到那時候不用傷害她們的自尊心便可以成功地脫身……
耶,這個方法還滿有可行性的,再加上宿棋好不容易接受了他,打鐵趁熱,就這樣成就美滿姻緣也不錯。
於是,新樓便興高采烈地找老爸討論起成親的事宜。
※ ※ ※
「結婚?」老先生一口威士忌噴了出來。
新樓幫父親拍著背,好脾氣地笑道:「當心,別嗆到了。」
「你你你……」老先生又想笑又驚駭,邊咳邊喘,「你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我的誠信度就這麼低?」新樓有點自尊受損。
「不是,你真的想結婚?跟誰?」老先生心底一驚。
新樓咧著嘴笑了,甜甜蜜蜜地道:「宿棋。」
老先生摀住心臟,險些抵受不住這個大驚喜,「宿棋?!你真的要跟宿棋結婚?該不會是哄我的吧?」
「為什麼這麼訝異?難道我不能娶宿棋嗎?」他沉下了臉。
老先生急急將手上的酒杯放在茶几上,滿臉堆歡,「怎麼不行?太行了,我才說你這兔崽子怎麼沒半點消息,誰知道手腳這麼快,已經哄得宿棋肯嫁給你啦?」
新樓笑著,好半天才發覺有什麼不對勁,「嗯……認真來說,宿棋並沒有答應嫁給我。」
老先生差點沒一棍子打死這個不肖子,「還說不是哄我的?你以為撒謊騙我這老頭子很好玩啊?」
新樓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怎會有心撒謊呢?我的意思是,我想跟宿棋結婚了,而她沒有答應嫁給我是因為我還沒跟她求婚。」
老先生愣了一愣,這才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想娶宿棋?你真愛上她了嗎?」
「愛不愛我不肯定,但是我知道我喜歡她,我想跟她朝夕相對到老。」新樓認真地道。
「宿棋怎麼沒有告訴我,你們兩個已經到達這種地步了?」老先生安慰極了,可是仍舊小小心心地詢問。
「她害羞。」新樓揚眉,有些無奈地道。
若非如此,他早想要將這個喜訊公告天下了,順道警告公司裡那些對她有意思的員工,別對他的意中人亂來。
老先生樂昏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再適合不過了,也不枉我假裝──」
「假裝心臟的老毛病發作?」新樓不懷好意地笑。
老先生臉紅了紅,吞吞吐吐地道:「呃,我也是為你好。」
「你是不是早就想要為我們牽線了?」
「有那麼明顯嗎?」老先生嘿嘿乾笑。
新樓又好氣又好笑,「幼稚園的小朋友才看不出來。」
「至少宿棋就沒有察覺,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辟哩啪啦訓我一頓,然後拍桌走人了。」
一提到宿棋,新樓又眉開眼笑了,「那是她太天真了,沒提防你這個老狐狸。」
「不管我是不是老狐狸,你倒說說,要怎麼說服宿棋嫁給你?」老先生知道她有原則得很,要說服她不是件易事。
「我自有辦法。」新樓信心滿滿。
宿棋和他兩情相悅,怎麼會不願意與他攜手走上紅毯?
※ ※ ※
星期日一早,門鈴不識相地擾人清眠,聲聲啾叫催不休……
宿棋從睡夢中被驚醒,她翻了個身,用力拍下鬧鐘。
可是那惱人的啾叫聲還是不死心地叫個不停,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一隻眼睛看了腕際的表。
「七點半?有沒有搞錯?」她哀叫一聲,掙扎著忿忿下床。
因為太愛困的關係,她在經過房門的時候還不穩地K到了頭,慘叫了一聲。
「噢,痛死我了!」她抱著腦袋瓜,怒氣沖沖地走到了大門邊,「是誰?」
哪個不長眼的七早八早就來按門鈴?難道不知道星期日是可憐上班族補眠的時候嗎?一個清亮含笑的男聲透門而來,「是我。」
新樓?
她啪地一聲打開門,對著那張英俊的,大大的笑臉就是辟哩啪啦地一陣好罵,「你知不知道現在才早上七點半?這麼早叫我起來幹嘛?」
新樓還是一臉笑咪咪,脾氣好得不得了;他走了進來,俊朗的臉龐神清氣爽,「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快點換衣服,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帶你到一個特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