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自制力是跑到哪兒去了?
「不會。」玉梨柔聲道:「我很瞭解你的心情。」
「我也是。」紫陌點點頭,「這是很自然的,其實久了你便會習慣,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這麼溫馨,尤其我們是一家人。」
任冰感激地望著她們,心底滋味又甜又酸,又苦又澀。
她們和她最大的不同在於,她們是杜家人,而她只不過是一個誤闖溫暖家庭的外人,稍事歇息後又得踏」漫漫長路。
世上有許多東西,並不是她想要,就能得到的。
更何況她什麼也不是,怎麼能夠因為一次意外的相逢就想融入他們家呢?
雖然今晚美麗得猶如施了魔法,讓她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可是現實面依舊冷硬地杵在那兒,是任何魔力都無法改變的。
這只是一頓晚餐,如此而已。
杜漸怕她覺得尷尬!微笑解圍道:「謝謝你們親手為我做了這個蛋糕,這是我所收過最棒的生日禮物了。」
他幾乎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沒想到全家人如此用心地給了他這樣的驚喜。
「不只,你以為我們會這麼小氣嗎?」杜維壤壤地一笑,「我們當然還準備了其他禮物要給你。恍
他對杜豫點了點頭,杜豫旋即走出餐廳,不一會兒,捧來了一堆大大小小包裝美麗的禮物盒子。
「往年沒有這麼熱鬧的戲碼呀!」
「今年咱們家添了三個人……」杜維望向任冰,又笑得有些噯昧,「不對,是四個人,所以自然要熱鬧些。我先說好,我們家送的這一份是我老婆挑的,跟我沒關係。恍
杜漸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不要把責任推到小梨子身上,如果我收到的是怪禮物,捶的還是你。」
「生日快樂!」杜維咧嘴一笑,遞上一隻大盒子。
其他人也獻上自己準備的禮物,他謝過大家之後,開始拆禮物。
「古龍水?」杜漸哼了一聲,笑瞥向社豫夫婦,「謝謝,想讓我更有男性魅力?」
「草莓味道的。」杜豫笑嘻嘻的補充了句,伸手搜了樓老婆。
杜漸暗自呻吟了一聲,看來他堂堂男子漢喜歡吃草莓的秘密已被洩漏光光,他懷疑現在還有誰不知道的。
「一百種找到如意佳人的方法?」他打開另一個盒子,看著靜躺在裡頭的書,好笑道:「媽,我就知道。」
杜母扮了個鬼臉,看了任冰一眼,「看樣子你是不需要了。」
「金筆。」他拆開另一個小盒子,拿出裡頭亮閃閃的瑞士名筆,「爸,謝謝你。」
杜父很是滿意地點頭。
「現在……」杜漸心下有些志下心,打開社維送的禮物,他瞪著裡頭的東西發呆了一瞬,「這是……」
「草早莓口味特殊顆粒的保險……」他的嘴巴被紅著臉的王梨摀住。
「不用說出來啦!」她笑罵道。
杜漸嗆咬了一下,俊臉不禁微微一紅,「天哪,你真的欠扁。」
任冰瞅著他們,臉也跟著羞紅了,雖然他收到保險套跟她又沒什麼干係,但她還是忍不住想笑。
他們一家都是寶!天,怎麼辦?她已經倩不自禁愛上他們了。
她內心激盪不已,不過還是很快冷靜下來,露齒一笑道:「今天是社隊長的生日,我事先不知道,也沒準備什麼禮物,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緊,獻吻就好了……哎喲!你謀殺親弟啊?」杜維被海K一拳。
任冰雙頰配紅,訕訕道:「我想,那我就表演」個餘興節目好了,勉強充作禮物吧。」
大家充滿期待地看著她,杜漸黑瞳炯然有神,彷彿要望入她靈魂深處。
她深吸一口氣,笑道:「這項手藝是以前在學校時學的,已經有好幾年沒做過了,如果動作太生澀笨拙,還請大家海涵。」
「怎麼會呢?」大家已經歡然鼓起掌來了。
任冰不好意思地笑笑,站了起來,「呃,我要請大家合上眼睛五秒鐘。」
大家相當配合地閉上眼睛,杜豫還自動數數兒。
「五、四、三、二、」。」
當大家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只聽見一聲驚呼。
任冰滿手的鮮奶油,閉上眼睛的杜漸整張臉沾上一大蛇鮮奶油,冰涼涼的觸感嚇了他一跳。
大家爆笑出聲,任冰大笑著拔腿就逃。
杜漸起身就追,現場開始陷入一團混亂,眼見鮮奶油大戰開始,李媽趕緊躲進廚房裡,卻被社母一記奶油飛彈攻擊,正中額心。
現場尖叫歡笑聲不斷,年高德酌的社父下巴也被甩上一培奶油,登時變成白鬍子老公公。
等到一個鮮奶油草莓蛋糕被挖得差不多了,全家人也笑鬧到體力不支,累癱得束倒西歪,可是笑聲依舊沒間斷。
任冰躺在沙發上,杜漸歪著身子倒在她身旁,兩個人都變成白色大花貓了,仍捧著肚子笑。
「老天,幾百年沒這麼瘋狂過了。」她的笑容好美麗,神情好開朗。
杜漸笑望著她,眼神溫柔若水,「我們也是,全拜你所賜。」
她日望著他笑,漸漸地,笑容裡多了一抹羞澀。
她的心,又開始亂跳了。
今晚就像一場撒了精靈亮粉的美夢,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這個美夢永透永遠不要醒!
第六章
當天晚上杜漸送她回去,在門回兩人眸光情不自禁交會,感覺像被凝結在某種美妙的氣氛當中。
有一剎那,任冰以為他就要吻他了。
可是他還是溫雅禮貌地退後一步,結束了教人癡迷、心跳加速的那一瞬。
「早點睡。恍他的笑容柔若春風。
她雖然有點失望,也有點鬆口氣,心情複雜地點點頭,「我會記得明天早上的會議。」
「明天見。」杜漸投給她深深的一眼,「但願你今晚有個美好的夢境。」
她怔了怔,隨即扯了下嘴角,「但願如此。」
他轉身上車,她卻還呆呆地佇立在門日不忍進去。
直到車子駛離她視線外,她這才吁了日氣,開門走進屋裡。
鎖上大門,撳開電燈,她走向客廳的絲絨沙發,整個人窩了進去。
今晚好美、好美。
有種自由暢快,好像自籠中飛出來的翱翔自在感覺,有點瘋狂、有點失控,卻好快樂、好快樂!
她窩在沙發裡出神了好一會兒,才滿足地輕歎一聲。
只是當她自醺然欲醉中醒來時,滿室的冷冷清清卻提醒著她,今晚美好的一切已經像風捲白雪過去了。
她的屋子明亮舒適,可少了溫暖的家庭氣息,這裡就像一間裝演精美高雅的實品屋,但缺乏了人氣。
她撇唇苦笑,「為什麼我的家這麼冷清?」
冷清,無聲,寂然,寂寞得一如沙漠……
這也是她會作噩夢的原因嗎?
一想到這個,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兩天她開始害怕夜晚的到來,害怕睡著以後噩夢再度入侵她的世界,她無力抗拒更無力反擊。
她痛恨這樣無能的自已。
突然問,她想到了什麼,匆匆起身到書房翻箱倒櫃起來,最後終於翻到了幾片從美國帶回來,卻一頁沒有時間聽的CD。
看著法蘭克辛納屈和比莉哈樂黛的CD,她心底驀地湧現異樣的期待感,撳下CD唱盤,放進了一片。
「我愛巴黎」的愉悅音色悠然響起,比莉哈樂黛特殊甜軟低沉的嗓音緩緩訴畫己黎情韻,整個屋子的冷清空氣也因音樂聲顯得活潑浪漫了起來。
任冰踩著輕快的腳步走進浴室。
她有預感,今晚噩夢將不會再來侵擾她。
* * *
任冰的手下找到張承熙遇害前赴約的那一家未婚聯誼社,並把社長帶回答局協助調查、釐清案情。
那名胖胖的婦女滿臉惶恐,緊張地絞扭著自己的手,低頭坐在椅上宛如受罰的小學生。
這也不能怪她,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幾名身材高大的警察佇立在一旁,一對英俊美麗卻冷若寒冰的男女坐在她對面,好似三堂會審。
她忍不住吞了日口水。
杜漸一眼就看穿這名婦女涉案的可能性極低。
她滿臉茫然無辜,雖然害怕,卻只是面對無知的未來而恐懼,並非是做了壞事被抓來警局的懼意。
「你是董太太?」
「小姐。」她縮了縮,矜持了一下,「我是董小姐。」
杜漸點點頭,低沉道:「董小姐,你可認識這人?恍
她看了照片一眼,蹙眉想了一下,「他是張先生啊!」
「這麼說他確實是你們聯誼社的會員?」
「沒錯。」童小姐快怯地問:「請問一下,你們是悵疑……」
「我們只是請你協助調查,澄清一些疑問。」開口說話的是任冰,「案發前一個禮拜,張先生告訴家人要到聯誼社去參加活動,然後就失蹤了,一直到他被發現陳屍在一間廢棄屋內。他在八月十號那天,確實到聯誼社了嗎?你能否把當時惰形說一遍?」
董小姐努力回憶著,「張先生那一天……啊,他的確有來,因為他跟另一名會昌江小姐感覺不錯,他們兩個好像挺聊得來,那天我們正好舉辦新舊會員交誼活動,可是他們兩個匆匆忙忙來了一下,又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