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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陳毓華

  「再來,就是你跟我之間的事了。」亞歷山大向前兩步,坦視著快手。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霹靈交會,迸出了電光般的火花。

  他們的氣焰張狂又沉靜,是一觸即發的對峙。

  快手輕輕把唐詩畫送到一旁。「這是男人和男人的對決,你別插手。」

  「好氣魄!拿出你的劍來,我以波札那皇太子亞歷山大的名譽向你挑戰。」

  眾人愀然色變,如果王子贏了倒也無話好說,萬一不幸落敗,他們國家的名譽不就毀於旦夕?

  「我不玩意氣用事的賭注。」開玩笑,那不是擺明了不管輸贏他都走不出波札那!

  「由不得你!」亞歷山大由旁人手中借出一把彎刀往地上扔。「為了公平起見,拿起刀來,別讓我看輕你。」

  「一頭頑固的驢子!」快手腳尖微伸,輕輕一挑,彎刀已經上手。「我並不想對你出手,好歹我們也算有段情誼……不過,這麼說吧,是你來捋虎鬚的,以後千萬別後悔。」

  「是嗎?我倒要看看最後誰是贏家。」他身為皇室繼承人,根本不該為了一名平民女子爭風吃醋的,可是他更明白,他要是失去她,這生他絕不可能再鍾情於任何一個女子。

  「那我只好奉陪了。」他由亞歷山大堅定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勢在必得——那也是他自己的決心。

  兩條矯健的身影幾乎是同時發動攻擊的,起初清脆的金屬聲和刀鋒相會的光影還分得出誰是誰,逐漸地,光和影交融成教人眼花繚亂的錯覺,一聲天崩地裂的金屬折斷聲後人影遽分。

  亞歷山大的手中只剩半截斷刀,快手的刀鋒被撞擊了無數的缺口,勝負立判。

  「承讓!」快手沒有半絲志得意滿的表情,丟下手中的刀。「後會有期。」

  亞歷山大一臉慘白。

  他是搏擊和西洋劍術的好手,居然輸給了一個花花公子。

  他敗得淒慘無比。

  快手摟著唐詩畫掉頭而去,只一會兒便從山崖處滑出一架造型奇特的滑翔翼。

  站在地面上的人遙遙望著變成暗點的翅膀,彷彿還可以看見快手和唐詩畫那對璧人臉上的燦爛笑容——

  ☆  ☆  ☆

  回到香港。

  「你是怎麼引開那些衛兵的?」一路上快手不厭其煩地重複同樣問題。

  退敵有百招,以國師的智慧根本是牛刀小試,原來快手不該訝異的,可是當他在飯店整理行李時卻發現好友的手提箱中有件女人的衣服,這……可就引起他的好奇心了。

  「囉嗦!你好煩!」國師一臉不善。

  難道非真要他招認自己用「美人計」誘拐那些血氣方剛的男孩?樹要皮人要臉,他還想在這些問題兒童的面前維持起碼的自尊活下去呢。說不得!打死都不說!!

  快手討了沒趣,雖然他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但是看在國師沒有功勞,苦勞也不少的分上,索性也不追究了。

  他扭向偎在自己肩胛上睡著的唐詩畫。

  非常微妙的,每回只要望著她安靜平和的容顏,活他心中有再狂暴的驚濤駭浪都會消失於無形。

  這或許就是真心愛一個人的感覺吧,為她魂牽夢繫,為她食不安枕,看來,他這輩子是得栽在這小修女手上了。

  到達淺水灣別墅前,快手把座車停泊了下來。

  「有事?」國師立即反應。

  「有人動了我設定的安全網,屋子有人。」他瞄了眼隨身攜帶的小型感熱器,皺起眉來。

  「會不會是小偷?」唐詩畫由後座湊過臉來,硬生生夾進兩個大男人之中。

  快手很自然地將國師的臉轉向一邊,他可不想和別人分享詩畫如玉的容貌。

  國師苦苦一笑,摸著鼻子。「我下去看一看。」想來他這電燈泡也著實當得太久了。

  「我也去,草叢裡我放了一根球棒,我們可以備不時之需。」睡過長覺後,清醒的她精神好得不得了。

  「不許!」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一個是不准她去冒險,一個是唯恐又招徠不必要的白眼,寧可放棄和美人結伴的機會。

  美人美矣,卻抵不過自己小命重要。

  兩張鐵票輕易否決唐詩畫的小聲音。

  「詩畫?」她正覺無聊呢,車窗突然被人輕叩,傳來孟威的試探聲。

  「阿威!」她推開車門,看清來人後,立刻撲進阿威的懷中。

  「真的是你!」他出門送貨,起先以為自己眼花,不料真的是他思念的人。

  「你穿起便服來真不賴。」

  「真的?」她放鬆擱在他脖子的手,快樂地轉了一圈。

  孟威不得不承認,幾日不見她已經多出了一份柔美細膩的感覺來,以前的她總稍嫌帥氣男性化了些,如今她變得更吸引人了。

  她輕輕地旋轉著,還沒站定呢,纖腰卻被一道強悍的力量拉向溫暖的胸膛。

  「你已經很漂亮了,不需要再展示給別人看。」快手輕聲威脅。

  「阿威是我的好哥兒們,不是『別人』。」她咕噥。

  這男人的佔有慾和保護欲會不會太過了?什麼都要干涉。

  「哦!」快手瞇起眼。「好哥兒們就可以隨便把身子掛在人家身上?」她的身子可是他的,決計不許任何人染指。

  「你把我形容得像一塊豬肉。」她鼓起腮幫子。這男人是無理取鬧啊?!

  「不管你是豬肉或肋骨,反正,除了我之外,你最好學著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

  「與其這樣,你倒不如在我身上裝個監視器吧!」她火冒三丈,頭頂儘是燒焦的煙。

  「我正有此意。」他不懷好意地邪笑。

  快手那另有所圖的表情唐詩畫太熟了,他用狂蟄溫存的吻阻斷她的嬌嗔。

  「你……」還有外人在場,他居然……

  他如火的眸勾引著她游離的心緒,濕熱的唇燃燒著她的激情,輕輕呻吟一聲,唐詩畫和他一同共赴那光燦迷離的激情,忘情於全世界。

  這吻的效果完全在快手的估計之外,她的投入令他心旌神搖,烈火般的亢奮令他全身肌肉隱隱作痛,望著她那腫脹的美唇,將她擄上床會是唯一將慾望趕出血液的方法……

  可惡!他想到哪去了!眼前還有沒擺平的人呢!

  「這就是我施放在你身上的魔法,讓你一生一世都屬於我。」

  唐詩畫酡紅了臉。她一向知道鄂圖曼是個熱情的男人,只要和他在一起,他總會乘機牽手或親她,沒想到在旁人面前還是這麼不拘小節。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孟威的外表或許不夠纖細,這不代表內心一樣粗糙。

  他們的吻纏綿繾綣,那是專屬情人的吻。

  不知不覺間,他從小守護的人兒,竟被他一心崇拜的偶像追走了……

  他的心情很矛盾,說不出是憤怒或酸澀。

  「你會來喝我和詩畫的喜酒吧?」快手笑容可掬,一隻手仍橫抱著佳人。

  孟威痛苦地瞇起眼,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了。

  眼前貴族氣息濃重的男人出類拔萃,比起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混日子的確可以給予他心愛的天使更優渥的環境,但論愛她的心意,他發誓自己半點也不輸他。

  把詩畫交給快手,他心底應該不會有太多遺憾,相對的那失落的心情也將一生跟著他。

  君子有成人之美,這點起碼的風度,他還有!

  「一定!」

  幻滅是成長的開始,他帶笑的神情幻離過一抹微微的落寞。

  「那我要走了,還有貨要送呢!」指著前面不遠的小發財車,他勉為其難地打起精神。

  「不送。」

  「再見了。」唐詩畫快樂地道再見。

  「我們進去了。」快手環著她,眺向靜得出奇的屋子。

  「可以嗎?剛才不是有小偷?」

  「看來是內賊。」真是有侵略者,以國師的身手根本母須花費那麼多時間。

  「國師那傢伙搞不好被就地正法,正被人嚴刑逼供呢!」

  「啊!」她氣血翻湧,細胞裡正氣凜然的因子又躍躍冒芽了。「我們快去救他。」

  快手正中下懷地大笑。「好!我們就殺進去。」拉著佳人的小手,兩人快樂的身影直撲主屋。

  說是「殺敵救友」,可他們倆也太過Happy了吧——

  ☆  ☆  ☆

  一對璧人臉上高掛的笑容,在抵達主屋的客,才被不尋常的火爆氣氛給沖刷下來。

  原來的先鋒國師躲到最偏遠的角落,瞧見救星駕到,苦瓜臉才喘了口氣。

  快手環顧客廳亮晃晃的四顆大光頭,尚未發難,原來各自將臉撇往一邊,互不理睬的四大族長同一動作,同一時間衝到他跟前。

  「乖兒子,你來做乾爹的見證人,評評看有沒有道理。」四大族長之長「天涯」

  眼巴巴地睜著一對核桃眼求救。

  「評什麼?」

  「快手!平常我待你也不薄,你可不能偏心,一定要秉公處理,否則我決難心服口服。」一身黑不溜秋衣服的「海勇抬頭挺胸,唯恐自己吃半點虧。

  「我——」

  「說什麼有的沒的,你們以為先巴結女婿就可以提高自己的希望嗎?呸!」不以為然的「角海」十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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