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哥果然是個好人,他是壞人的話就不會這麼安慰她了不是麼? 雖然他剛才對她做的事很可怕,但那會給她小寶寶耶! 只要這麼一想,她的身子似乎也就不那麼疼了。
"在想什麼呵?"悔兒她忽然靜了下來,蕭聿問道。
"我在想義兄說得沒錯,你其實也不是那麼可怕。"燕悔笑著說。
蕭聿一聽冷哼了聲。
"用不著那傢伙替我說好話。"燕悔眨了眨眼,有些愣住了。
"好怪啊! "她露出詫異的表情:"蕭大哥好像有兩種性格呢。"蕭聿聽了,可不怎麼開心了,這無疑是在指控他對這丫頭特別不同。
畢竟他剛奪走了她的貞操,對她好些是應該的。
蕭聿如此解釋他的性格轉變,就此結束了他們今夜的對話。
第八章
因為燕悔始終忘不了第一次的疼痛經驗,待在山上的後兩天蕭聿一直很安分。他得的仁慈是對自己最殘酷的折磨,隨著時間分分秒秒過去,他的情緒——不應該說他的身子也愈來愈緊繃,令他覺得相當不適。
幸而時間終究會過去,轉眼已經是第三天了,燕悔因為等不到爺爺而不停哭泣,但蕭聿已無法在這蠻荒之地再多待片刻,於是他堅持帶燕悔下山,唯一的讓步是桌上留下紙條,以防萬一那老爺爺回來找不到他可愛的孫女。
老實說,蕭聿並不怎麼在乎那老頭子的死活,只要一起他將燕悔帶離他身邊整整三年,而且是音訊全無,他就覺得那老頭還是別出現在他面前比較好,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做了什麼,會教燕梅恨他一輩子。
在下山的路上,燕悔怎麼都不肯讓他抱,蕭聿無法施展輕功,只得陪著她慢慢走,等回到冷鷹山莊,都已經過了正午。
然後燕悔又不肯吃飯, 雖然她不哭了,但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而且怎麼都不肯踏出房門一步,簡直讓蕭聿氣惱不已!她究竟想怎麼樣?在山上空等又能怎麼樣呢?傍晚柳子絮打外頭回來,蕭聿的另一波折磨於是開始。
"悔兒呢?"柳子絮一進門劈頭就問,惹來蕭聿一聲冷哼。
"好好的在房裡,"他回答。
聽他這麼一說,柳子絮緊繃的情緒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你這幾天究竟帶著悔兒上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我和蕭福四處找你們,都快急瘋了。"他拉了張椅子坐下,並替自己倒了杯茶。
"這齣戲蕭福之前已經演過了,你可別又來一回。"蕭聿不耐道。
"你這是什麼話?悔兒才剛回來,你不吭一聲就帶著她失蹤了三天,難追我和蕭福不該著急麼?""你們也知道她是跟我在一塊兒,有什麼好著急的?""就是這樣才更教人擔心。"柳子沽握著拳嚷。
蕭聿瞇起了眼睛,柳子絮於是清了喉嚨。
"其實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兄弟,誰都知道你向來是我行我素不理曾旁人的,不過悔兒終究是個姑娘家,你總得替她想想啊!"他說。
"她的事我自有分寸。"
"你的意思要我別管?這可不行。"柳子絮搖頭。"既然認了悔兒做義妹,我這義兄就等於是她的家人——""人家現在是真有家人了,你忘了她那個爺爺了? "蕭聿提醒他,也成功地把話題帶開了。
"對了, 我還沒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呢。悔兒有沒有告訴你她怎麼會平空多出個爺爺來?""有。""那你快告訴我啊!"要他說故事?別開玩笑了。
蕭聿揚揚眉,哼了聲撇過頭去。
"你不說?那我問悔兒去了。"柳子絮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你給我坐下。"蕭聿開口。
"你改變主意了?"
"她累了,你別去煩她。"
"那就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訴我。"柳子絮又坐回椅子上。
蕭聿無可奈何,深吸了口氣後把燕悔對他的事大略對柳子絮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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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蕭聿的敘述,柳子絮瞭解地點點頭。
"原來是老爺爺救了悔兒埃"他說。
"什麼'救'?他根本就壞了我的好事!"蕭聿奇怪地瞄了柳子絮一眼,似在嗤笑他的看法怎會偏頗得如此厲害。
"話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老爺爺出現,悔兒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更不堪的遭遇呢,難道你沒想過這點?""如果不是他把悔兒藏在山裡,我早就找到她把她帶回莊裡了。""這可難說,咱們知道悔兒被趕出薛府都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了。""這又是誰的責任?"蕭聿瞪了他一眼。
柳子絮無話可說,當時確實是他阻止了要上薛府要人的蕭聿,雖然他沒想過燕悔會被逐出薛府,但仍舊是他的責任。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不替悔兒找她爺爺麼?""怎麼找?"蕭聿看了看他:"只留下一張其名其妙的紙條,誰知道那老頭子到哪裡去了?""會不會真的被壞人或仇家帶走了呢?"柳於絮蹙眉問。
"目的呢? 要錢麼?你若去過他們住的屋子就知道,一切都是自給自足,在那兒住了三年, 說不定悔兒連銀兩長什麼樣都給忘了。""說起來還真是有點怪,要悔兒到春風樓卻又不見人影。""也許那老頭不想要她了。"蕭聿冷冷說。
"喂! 喂!"柳子絮聞言跳起來。"這種話你可別在悔兒面前說,她會受不了的,她親娘好像在她小時候就拋下她離開家了不是麼? ""這點用不著你提醒我。""我怕你一發火就什麼都忘了。"柳子絮說著探過頭去。"話說回來,你究竟一個人在這兒生什麼悶氣啊?""誰說了我在生氣?"蕭聿白了他一眼。
"用不著誰說,我自然看得出來。"事實上想要不看出來還真難。
"不關你的事。"
"和悔兒有關的事就和我有關。 "梆子絮大膽假設,並從蕭聿的沉默得到證。"怎麼? 你們吵架了?""我怎會閒得跟個小孩子吵架?""那究竟是怎麼回事?""還不就為了那老頭。""老爺爺啊? "柳子絮不甚同地看清蕭聿。"你還是別這麼稱呼他老人家比較好,萬一成了習慣,在悔兒面前改不過來就糟糕了。""你以為我會在乎?"蕭卓嘴硬道。
"別嘴硬了。"謊話馬上被戳破。"我最知道你在不在乎。""多事! "蕭卓撤過頭去。
"老爺爺怎麼了? "柳子絮重拾方纔的話題;"難不成你們有他的消息了?""就是沒消息她才不開心。""悔兒會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這樣就可以不吃飯麼?"蕭聿的臉又結了層冰。 "她在山上吃了三年的野菜,還說好吃得不得了,也不看看自己瘦得差不多就剩骨頭了,還在那兒硬撐著,像話麼?"他愈說愈氣,乾脆吼了起來。
"不像話,不像話。"柳子絮安撫道:"我會勸她吃點東西,你用不著為了這種事動怒嘛!""別理她,等她餓夠了自然會吃。"蕭聿又在嘴硬,不過這回柳子絮決定裝作不知道。
"我看你還是想想辦法幫悔兒找她爺爺吧, "他說。"沒有老爺爺的消息之前,只怕她會一直這麼悶悶不樂。 "蕭聿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站起來不說一句話就走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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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時燕悔仍沒有出現,結果蕭聿只胡亂吃了兩口就摔筷子走人了。偌大的桌於前只剩下柳子絮一個人,他舉著手不知道該吃魚還是肉,只能對著滿桌的菜餚搖頭歎息。
蕭聿在書房批他的卷宗, 卻怎麼都無法集中精神,直到 '啪地'一聲把筆給折成兩半,他終於放棄了。
他起身離開書房,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燕悔被安排睡在那裡,當然,他也會睡在那裡,只不過其他人還不知道。
蕭聿"碰"地一聲推開門,坐在桌前的燕悔倏地轉過頭。
"你——你沒有敲門。"燕悔指控地看著他。
"進自己的房間用得著敲門麼?"蕭聿說。
"這裡是他的房間?她一點都不知道。
"那我換一間房——"
"你給我坐下!"
還是那種不容置疑的,燕悔只得乖乖坐下。
"為什麼不吃東西?"然後就聽見蕭聿這麼問。
"我不餓。"她答。
"一整天什麼也沒吃,怎麼會不餓?""我在想事情。""想你爺爺?"燕悔點點頭。
"我在想他有沒有東西吃。"她說。
蕭聿的眼睛瞇成一條線。
"你說什麼?"
"我擔心那些壞蛋不肯給爺爺東西吃。""還不確定究竟有沒有壞蛋。"蕭聿不得不提醒她。
"當然有! "燕悔則斬釘截鐵反駁他。"爺爺不會無緣無故扔下我不管!""事實上他是扔下你了。"蕭聿扯扯嘴角。"以及一張紙條。"燕悔受傷地瞪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太過分了!"她試著不眨眼睛,因為那麼做的話眼淚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