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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席絹

  相較於常母過份的親切,反而方文星一直有禮而淡然。不過,這等表現在常母美化的眼中,卻是典型上流人物的風範,簡直跟古代的權貴沒兩樣,太有氣質了。

  坐在後座的常夕汐在母親的滔滔不絕中,只能將眼光定在窗外,沒敢迎視後視鏡中方文星笑弄的眼。常母幾乎是鉅細靡遺的告知了她這輩子所經歷的每一件事,包括幾歲斷奶,幾歲不再尿床……

  母親就是不懂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宜說。在陌生人面前更加要表現得體,才不會報告完身家後卻被人看輕,而不是如心中所預期的讓人感到親切。

  心中難免暗自遺憾,母親的這種「親切」,怕是一輩子也不會落在衍澤身上了……

  那個她準備共度一輩子的男人。

  *  *  *

  很可惜現今牛肉場已經沒落,否則紀衍澤真想介紹這位李艾春小姐前去應徵,包她大紅大紫,脫得高興,又有錢可以賺,而那些客人肯定欣賞她的衣著品味。這女人有穿與沒穿基本上已無太大的不同。

  要不是看中做這種粗活可以訓練自己的體力耐力,讓自己體能能永遠保持在最佳狀況,他早就不幹了。天天去巴著親密愛人把握僅剩的相處時光多好!

  不過夕汐對游手好閒的人一向非常不欣賞,所以嘍,他一直在工地工作,雖然賺不了幾毛錢,但因為可以得到佳人煮菜送湯的慇勤款待,非常的值得。雖然他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看到他在烈日下工作,她會感動得想哭,好像他做了什麼偉大的事一樣。

  奇怪的女人,但也令他窩心。

  為了以上諸多好處,他可以忍受花癡女人三天兩頭來表演她自編自導的「大哥的女人」美夢。

  「阿澤,我有一個同學知道你哦,你以前在『南容工專』是個很厲害的老大吔!也跟販毒組織走得很近,那個毒販老大甚至派了一些手下當你的手下,你有沒有跟他們去交易過?你有沒有吸過毒?」李艾春抖著她的巨波,興奮不已的跟在他身後問著,也不怕烈日足以烤焦她的皮肉,曬出一大票老人班、太陽班。

  工專時期?那幾乎是上輩子的事了。由於他的女人非常唾棄他混黑道的行為,他也就從善如流的把那些「豐功偉業」當成畢生污點來看,提都不想再提。怎麼還有一些閒雜人等在那邊念念不忘?

  「阿澤,你現在是不是白天以工作當掩護,晚上是咱們台北市的地下教主,統治了所有黑道人?」花癡女再度自顧自的幻想,死死的認定這名粗工必定是大人物,所以一點也不敢露出千金小姐的脾氣,百般討好。人家愈不理她,她更是大大傾迷,真是太有大哥的味道了!喔!

  「滾開!」他的脾氣一向不好,能容忍她到現在是因為最近心情挺不錯,但耐性畢竟是有限,將一包水泥扛丟在沙土中後,他惡聲吼了下。

  「喂喂!你敢對李小姐無禮?好大的膽子……」工頭趁機出面狗腿一番。

  「要你多事!走開啦!」可惜千金小姐不領情,斥退工頭後,馬上笑臉相迎:「阿澤,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怕我曬傷了,所以才叫我走開,我很瞭解你們這種感情內斂的人都是用粗暴的口氣表示關心的,我真的太感動了……」

  「感動你媽的頭!傍老子滾遠一點,要唱歌仔戲自己去唱,少來煩老子。他媽的,懶得理你,你的大戲卻愈唱愈起勁,再吵看看,老子送你一拳黑輪!」他火大地破口大罵,火爆浪子脾氣重現江湖。

  「你——你——終於表現出大哥的威嚴了……」好感動哦!李花癡當下拜倒在他的膠鞋下。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望著手上的磚頭,直想往那女人頭上砸去。還來得及付諸行動哩,身後突然傳來譴責聲,而且熟悉的語氣令他歎息不已。

  「衍澤,你怎麼可以罵粗話?這麼大了還改不了這個壞習慣。」常夕汐手中抱著新生兒到市區打預防針,順道繞過來這邊送點心,正好將他的粗魯逮個正著。

  「呀,你來了?怎麼又有一個小表?這些小表的母親是死到哪裡去了,老要你照顧?」他不喜歡她照顧小孩。更正確一點的說,他不愛看她照顧他以外的任何人。

  「胡言亂語!」她低訓了聲,順便看向他出口惡言的對象,還來不及打量哩,人家對方已向她開炮火了。

  「你是誰?與我的阿澤是什麼關係?」李艾春尖聲叫問。

  「她的」阿澤?什麼意思?

  她眨了眨眼。

  「你們——」

  「什麼也沒有,她是那個花癡。」他在她耳邊解釋,一手摟住她腰到陰涼的地方。「今天帶什麼點心給我?」

  「小籠包。」

  「真好。」他本欲偷香,但她懷中那名笨小孩太過礙事,讓他身體感受不到溫香軟玉不說,連親吻也沒得親。「這小表是男的還是女的?」他不善的瞄著,無法忍受小表的大頭正枕在她胸脯上,分享了他的福利。

  「是男的,怎麼了?」

  「這麼小就這麼好色還得了。」他抬起髒污的大手探入背兒袋中,企圖讓小娃娃的睡姿由趴式改成仰天式。

  「哎呀!做什麼,別亂來!」她連忙拍開他的手,面孔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你——你居然沒給我穿內衣!」他發現了,低吼了出來。

  「拜託!」她伸手摀住他的大嘴巴,向四方神佛乞求他們身邊沒有閒雜人等在偷聽。

  「這小子我來抱,你馬上去買來穿上。」蠻性一發作,他根本是用扯的將小孩由她身上扯下來。小娃娃被擾醒,哇哇大哭了起來。

  「你發什麼瘋!我有穿襯衣,天哪!我怎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你談這個!小孩還我,你想嚇死他嗎?」他抱小孩的方式與拎一條魚差不多,只以一根手指勾住背袋的上端,將小孩提得高高的。

  「不還,他是男的。」他左看右看,看到工頭立於花癡女的後方,扯喉叫道:「喂,我今天就做到這裡了,工錢隨便你算,我下班了。」

  沒有常夕汐抗議的機會,花癡女伸出十指利爪叫道:

  「你這臭女人給我站住!如果你敢搶我的男人,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別想逃!」大姊頭的架式一擺,看來頗有派頭。

  這個女人恐怕病得不輕,但常夕汐仍試著與她講明白:「對不起,這位小姐,我想你弄錯了,衍澤是我的未婚夫,不是你的男人。」

  「我喜歡你這麼說。」他插嘴。

  「你這個土包子,你知道他是誰嗎?不是你這種平凡人可以配得上的!他是一個老大,以前在工專時就有「地下總司令」的綽號,橫掃千軍,萬夫莫敵……」

  「她說的人是你嗎?」常夕汐沒有打斷花癡的說書時間,悄聲問著身邊的男人。既然他不肯將孩子還她,她只得教他抱孩子的手勢。

  「你聽她在放屁,我是誰你還不清楚嗎?還需要她來亂掰?」基本上他一點兒也不想讓她知道他在五專時期的生活有多麼刺激。

  「她——很喜歡你?」親眼見到他有愛慕者,心口才真實感到醋味。即使對方條件不好,他也不會動心什麼的,但屬於女人家的心眼依舊會有些微的疙瘩。

  「才怪,只要是叫『老大』的男人她都愛。咱們走。」他摟住她腰轉身走開了去。

  「喂——」李艾春尖叫著追上來,但有一坨不明物體砸中她臉,讓她吃了一嘴,髒了一臉。

  紀衍澤在常夕汐沒能察覺的情況下,往後踢去一腿沙,止住白癡女人的叫囂,諒她也不敢再追上來。他微微一笑,走人也。

  *  *  *

  帶男人回來過夜,是常夕汐想都未曾想過的事,不過當紀衍澤存心做某些事時,是容不得她抗拒的。

  他辭去了建設公司的工作,主要是在不能動手打人的情況下,想遠離花癡的糾纏,只有走人一途。然後他便收拾了細軟,離開工寮,大剌剌的在她這邊棲身,也不管她住的宿舍只有女性進駐,男賓止步的。

  今天是星期日,但她仍有工作得做,不能把大好時光浪費在濃情蜜意上,雖然這種屬於戀人的親密感覺好得令人沉溺。

  「再陪我睡。」他惺忪的半睜眼,摟住她欲起身的柔軀,滿是鬍渣的臉埋在她背上。

  「不行,我與理事長有事要談,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做早餐給你吃。」

  「嗯。」摸了摸自己咕嚕直叫的肚子,他也起身不再貪睡。「這幾天我會去找房子,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缺臨時工。」

  「如果明年你就要去大陸了,剩這幾個月倒不如用來充實自己。雖然說你的朋友有商業頭腦,不怕創業失敗,但如果你能趁此修一些學分,建立一些商業的概念,日後就不會摸索得那麼辛苦。」

  「再說啦。」他對讀書又沒興趣,許多事親身體驗了不就會了嗎?眼前他只想好好與她過一段甜蜜的日子,其他全不是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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