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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歐陽青

  兀鷹仰喉灌下:"中原人多狡詐,果然是至理名言,想用酒把我打發,門都沒有。"

  任翔嘿嘿笑著:"這種說法太污辱我了,你應該罰三大杯。"

  兀鷹不甘示弱,乾了三杯:"我還會怕你嗎?幹就幹,小子,這種彫蟲小技騙不了我的,你還是得上高昌一趟,親自向親王和王妃稟明此事。"

  "來來,再乾一杯,"任翔又勸了一杯,"我明白,等過幾天納蘭想家了,我就帶她回去,順便向王爺求婚。他們不會拒絕的。"

  "你好自為之吧!"

  兩人又喝又說的,直鬧了大半夜,兀鷹才醉醺醺地回去,而任翔也有七分酒意,胡亂找個地方睡下了。

  *  *  *  *  *

  隔天,納蘭一醒來,就聞到小木屋裡到處瀰漫著酒味,她皺著眉,發現任翔倒在一堆酒罈裡。

  "天哪!喝這麼多,"她不悅地推著任翔,"醒一醒,天亮了,愛喝酒就別怕早上的頭痛,快醒來啦!"

  任翔咕噥了一聲,轉過身去又呼呼大睡。

  她抿抿唇,忽然在他耳邊大叫:"有強盜,在搶回春閣的金子囉!"

  他一骨碌地爬起:"強盜在哪?"

  待聽到她的銀鈴笑聲後,才知道上當了。"唉!都是你頑皮,讓我再睡一會兒。"

  "不行,"她硬是把他拉起來,"游完鄱陽湖再逛洞庭湖,這可是你老早答應的。

  洞庭湖中有海龍王和小龍女,我等不及要看他們了。"

  任翔揉揉眉心:"誰告訴你這傳說的?"

  他從五歲起就不相信這類的故事,因為光是人的事就擺不平了,還論神仙?

  "我娘啊!她總是說中原有多好玩、多新奇,連人都比較優秀,嫌大漠的人沒氣質又比較粗魯,一點也不溫柔。"納蘭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而我,卻是她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只有鬧得她煩了,她才會說我是大漠的野孩子。"

  很不巧的,任翔此時也有這種感受,他微瞇著眼:"小蘭兒,乖,我實在想睡得很。你先到外面玩一會兒,我們下午再去逛洞庭湖。"

  納蘭嘟起小嘴:"真的不陪人家?我會恨你的喲!"

  "少來了,你就算氣也氣不久,乖,自己去玩去。"任翔愉悅地閉上雙眼,呼呼大睡去了。

  納蘭站起身來,左鬧右鬧,他就是堅持著不肯醒來,口中的打呼聲也愈來愈大,她感到沒意思了。"好吧!你愛睡就讓你睡得高興點,我自己去找東西吃,不理你了。"

  她來到屋後的小溪。這條溪水通向鄱陽湖,既澄澈,又冰涼,她掬起水拍打臉頰,一陣沁涼讓她笑開了眼,索性脫去鞋襪,把腳泡在水中玩得不亦樂乎。

  溪旁小道上,走過來一位佝樓老人,他邊咳邊喘著氣。納蘭好心地問:"老伯,你趕路嗎?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替你捶捶背?"

  那老人抬起遍佈皺紋的臉,迷惘的眼好不容易對準了焦點:"好心的小姑娘,怎麼一大早泡在水裡玩呢?會弄濕衣裳的。"

  納蘭嘻嘻笑著:"我不怕,就是愛在水裡玩才下來的。老伯,你也過來歇歇腿吧!"

  那老人應了一聲,慢吞吞地踱了過來,坐在她身旁:"小姑娘,水裡有髒東西,會咬人的。"

  "是嗎?在哪裡?我瞧瞧,"納蘭彎下腰去找,冷不防背心上挨了一掌,撲通一聲,跌進溪裡。她吃了好幾口水,背上一片火辣辣的,忍不住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你……你……你到底是誰?"

  她感到一陣昏眩,彷彿中了巨毒,卻又像被掌力震傷了五臟六腑,全身難受起來。溪中到處都是滑溜的石頭,她站不住腳,想往岸上走,卻提不起內力,額上漸漸冒出冷汗。

  那老人哈哈大笑,恢復原來的模樣。納蘭愈看愈心驚,原來著了他的道。

  "是你,韋嘯江,謀殺武林盟主可是罪無可免的,你等著被五馬分屍吧!"

  "哼!死到臨頭還耍嘴皮子。小姑娘……哦!不,該稱你一聲納蘭公主,快把黃金鼎交出來,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韋嘯江陰沉沉地冷笑,露出猙獰的面目。

  納蘭咳了聲,唇邊流下血絲:"別說我現在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會交給你這小人。"

  韋嘯江怒極,抽出長劍便劃向她身旁的支撐,那塊大石頭被他割成兩半,應聲破裂。

  納蘭晃了一下,再次跌進溪裡。

  她連連冷笑:"示威嗎?不過是柄削鐵如泥的寶劍罷了,沒什麼了不起,我在宮裡見多了。"

  儘管她身受重傷,又處在極不利的狀況下,但她還是傲著一張臉,硬是不肯求饒的態度激怒了他:"好,你不肯說,我也不殺你,就把你雪白的臉蛋劃上十七八道傷痕,再割去你的耳朵、鼻子,挖去你的雙眼,瞧那風流浪子還要不要你這個醜八怪。"

  納蘭一聲驚呼,面如死灰。不!她寧可死,也不要讓任翔見到她那副模樣。

  她的雙掌扣滿銀針,那針上雖沒喂毒,可全刺在心上,總好過教人折磨。

  別了,她對不起爹娘的養育之恩,甚至連死也無法落葉歸根。

  她好不甘心,悲哀地問了一句:"那黃金鼎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

  "那還用說,它是武林至寶,天下人夢寐以求的練功寶物,有了它,武林盟主就是我的了,再也不用受你這小丫頭的愚弄。"韋嘯江眼裡燃燒著狂熱,她終究還是逃不出他的掌握。

  納蘭虛弱地一笑,當真沒指望了,和這心智已失的人,談什麼都沒有用了。

  她的雙手緩緩舉起,明媚的雙眸浮起霧氣。

  死並不可怕,遺憾的是她沒能見任翔最後一面。

  別了,我的心上人……

  她閉上雙眼,一把銀針就要刺上胸口之際,她的雙掌被人一把擄獲住,接著,她被擁進一個熟悉的懷抱,驀地,她的心狂跳著:"任翔,是你。"

  任翔帶著她躍到岸上,繃著一張臉,怒氣騰騰地說:"你這個傻丫頭,居然想自盡,你有沒有想過留下我一個人有多殘忍?"

  他從不知道愛一個人竟是如此難受,看到她雙掌全是銀針的剎那,他的心整個抽痛著,幾乎無法呼吸了,他發誓這種情形絕不能再來一次,否則,他會崩潰的。

  面對他的關心,她只有一種反應,撒嬌似的窩進他的懷裡,粘著他、纏著他,再也不想放開他。

  "我也不想啊!可是沒辦法,"不知不覺的,晶瑩的淚珠滾滾而落,"都是你,不陪人家……"

  她把錯全怪在任翔身上了,可是他沒否認,因為的確是他不好:"別哭了,哭的樣子挺醜的,告訴我,哪裡受傷了?"

  她的身子冰涼而顫抖,肯定是在溪水裡泡的,但臉色蒼白若紙,唇邊流下的鮮血教人觸目心驚。他忙執起她的手把脈,驚叫道:"赤焰毒沙掌!"他轉向韋嘯江,溫

  暖的眼逐漸變成寒眸,"是你傷她的!"

  納蘭靠著他,背上傳來的陣陣刺痛讓她站不住腳,全靠他扶著。"他跟著我來到小溪旁,為的還是黃金鼎,幸好你趕來,"說到這,她可好奇死了,"你不是喝醉了,怎麼知道我快被人逼死了?"

  他瞪了她一眼:"你把我鬧醒了,再睡也沒意思,乾脆醒來,正好碰上這傢伙想傷害你,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他拭去她唇邊的血,無限心疼。

  "不,一點也不晚,任翔,把他打發了吧!我的背好疼。"豆大的汗珠不停流著,她只能緊咬著唇,忍受著不適。

  任翔溫柔地將她放下,抽出軟鞭,往韋嘯江走去,只見韋嘯江一臉惶恐,正在找退路。

  "沒有用的,你傷了她,就必須償命,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只……只要你們把黃金鼎交出來,我可以救她的。"韋嘯江急促不安地道。

  任翔掛著冷冷的笑意:"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傳說,竟讓你忍心向納蘭下手!她只是個天真無辜的女孩,根本不懂江湖的險惡,而你,竟然拿赤焰毒沙掌對付她。"

  "你……別過來,"韋嘯江退後了一大步,他終於明白為何江湖上人人皆不想和任翔為敵,因為當他變得無情時,那銳利深邃的雙眼中,便會看不到一絲溫暖。

  終於,他鼓起勇氣說道:"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她也活不成了。"

  "胡說,赤焰毒沙掌並非什麼難解的毒,你太小看我了。"任翔斥道。

  他急急地說:"是真的,因為我加了雪蓮的蕊和鶴頂紅的心。這些毒相生相剋已經成了最難解的毒藥,順著赤焰掌的烈性,只怕此時已經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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