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窟!」對方一聽見這三個字,立即往後退了一步,「你等等,我這就進去稟報。」
其中一個立刻離開,一進入內廳,便倉皇的對坐在主位的何老大說:「他、他來了……他來了……」
也難怪他會出現這種反應,揚名全球的惡人窟近幾年的名聲可是直竄而上,傳言中八邪個個身手矯健,機敏聰明,尤其是槍法之準,已在全球黑白兩道造成震撼。
「到底是誰來了?」已有準備的何老大緊緊握住童昱萱的手,冷著臉色問道。
「惡……惡人窟,他說他叫嚴皓寒,已在外面等著。」守衛緊張地說。
被綁在何老大身側的童昱萱一聽見馬上驚慌得掙扎了起來,可她被綁得很緊,根本無法動彈。
她不希望他來,不要他來啊!他單槍匹馬,怎麼敵得過何老大的大批人手呢?
「瞧你緊張的,別擔心,我不會讓他死得太早。」何老大笑得殘酷,「我一定會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求求你放過他,只要你放過他我就跟著你,心甘情願的跟著你。」童昱萱憂心不已,如今她什麼都不求,只求嚴皓寒能全身而退。
「行,這可是你說的。」他撇撇嘴。
「對,是我說的。」她因心急而濕濡了眼眶。
「好,待會兒他進來你就把你的意思告訴他,如果他識相的走了,我就饒他一個,倘若他還要硬闖,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將眼底的淚吞了回去,「我盡力。」
「那好,你去叫他進來。」何老大吩咐守衛。
可守衛才轉身,就看見嚴皓寒已擺平了其他人,大搖大擺的朝這兒走了過來。
「你……你……」他指著他,想上前阻止又不敢。
「我沒時間陪你窮蘑菇,讓開!」
嚴皓寒將他一推,快步跨進屋裡,當他看見童昱萱被何老大綁住,賊手還握著她時已是怒火中燒。
「你終於來了。」何老大蹙著眉說。
「我來的目的你知道,快把她放了。」他強忍住滿腹的憤怒,瞇眼望著他。
「你以為你有本事叫我放了任何一個人嗎?」
「你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
嚴皓寒不帶畏懼地往前走!就在這時何老大以眼神示意童昱萱,要她開口說話。
童昱萱望著嚴皓寒,一股抑制不住的悲哀令她淚水盈眶。
「快說!」何老大沉聲一吼。
顫抖的唇緊抿了下,她對嚴皓寒說:「我……我不需要你,你快走。」
「我知道。」嚴皓寒撇嘴一笑。
「你知道?」
「嗯,你需要的是向仁,不過他沒來不是嗎?」身旁剛好立著一個半人高的名貴花瓶,嚴皓索性背抵著它,深沉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喂,你小心點!」何老大的手下對他怒斥。「這可是著名的明朝金刺瓶,你曉得價錢多少嗎?」
「我不知道它多少錢,只知道你們很礙我的眼,滾出去。」嚴皓寒忽地回首,對著身後幾個小弟投以鋒利的眼神。
「你們出去。」何老大說道。
「可是他……」
「有她在我手上,我相信他不敢亂來。」何老大可是老神在在。
「是。」
手下退出去後,何老大便對著嚴皓寒說:「她已經答應跟著我了,你沒必要來找碴。」
「昱萱,你老實告訴我,真是這樣嗎?」嚴皓寒瞇起眸道,「如果真要跟他,我只能說你瞎了眼。」
「王八蛋!」一聽他這麼說,何老大氣得站起,拿著枴杖指著嚴皓寒,「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哼!就憑你一個人會是我的對手嗎?我只是不希望與你們惡人窟作對,才要你識時務些,趕緊離開。」
「如果我不走呢?」嚴皓寒對他的恐嚇不以為然,反倒帶了一抹可惡的笑容。
「你……如果你不想活,我會成全你!」
「不要!」童昱萱倉皇地對嚴皓寒說:「何老大說得沒錯,我已經答應跟著他了,他至少不會騙我,我這輩子最恨欺瞞我的人。」
「對,我是欺騙了你,所以更不能丟下你不管。你可以討厭我、恨我,但我就是無法不管你。」
嚴皓寒的唇勾出一抹不羈的笑容,每說一句就往前跨出一步,根本不將何老大放在眼底。
見何老大伸手探入褲袋,她猜出他準備拔槍,於是驚慌得掩面大喊,「別過來!」
既然他不愛她,又何苦來救她?難道這又是他接受了誰的委託,救她一命便可賺上一票?
「對不起,我辦不到。」嚴皓寒直對著她微笑,「無論你信不信,也或許我沒有以後,但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
童昱萱重重一震,心頭驟然揪緊,噙滿淚的眼眸直望著他那張依舊帶笑的臉龐與漂亮得勾魅人心的黑瞳。
見何老大慢慢舉起了槍,童昱萱立刻叫道;「別對我甜言蜜語,快走、快走!聽見沒,你快走!」
砰!砰!
倏然兩記槍聲劃破空氣傳遍整個大廳,接著是一團白色煙霧在她面前揚起,童昱萱喊啞了喉嚨。
「不!皓寒……」這時她的身子突地被人抱離何老大身邊,眼看前面全是煙霧,她止不住地哭泣,「放手,放開我……皓寒,你在哪兒?我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
「我聽見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止住了她掙扎的動作,她回頭一看,果真是他。
滴滴淚水從眼角滑落,她緊緊抓住他的手,癡望著他。
嚴皓寒黑亮的眸洩漏了幾許滿足的笑意,「走,我們離開這兒。」
「離開……那……」
當煙霧散去,童昱萱一回頭,看見的竟是被另外兩個男人鉗制住的何老大。
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本來居於下風的不是皓寒嗎?
「他們是?」
「惡人窟的夥伴,這裡可以完全交給他們處理,我們先走吧。」嚴皓寒抱起她對韋應玦與昝晃交代了聲,便直接離開。
第十章
回到童昱萱的住處,嚴皓寒將她放在椅上,找出醫藥箱為她消毒被捆紮過緊的勒痕。
「何老大還真狠,將你的手臂都勒傷了!」看著上頭一條條鮮紅的血痕,他忍不住咒罵。
碘酒輕輕擦過那些傷口,她痛得咬緊牙關,眼底尚留著淚說:「你實在沒必要對我那麼好。」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麼沒得選擇。」揚起眉對上她的眸子,嚴皓寒撇唇笑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是在演戲。」她沒辦法再相信他。
他可拿她的心交換兩百萬美金,不知道現在她身上又有哪個器官能得此天價?
「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了,不,應該說我不屑恨了。」這已是舊時傷,她又豈能再一次深陷在這種不可能的戀情中。
「你當真不願意再信我一次?』瞇起眸子,他英挺的臉龐倏然冷肅。
「我很感激你來救我,但我猜是向仁又一次出錢請你賣命的是不是?」好不容易熬到他為她塗抹好傷口,她趕緊收回手臂。
嚴皓寒重重的將醫藥箱一擱,一雙銳眼睛也不瞬的盯著她,「對向仁你仍舊情難忘?」
「這不關你的事。」她撇過頭。
「那我可不可以問,好不容易從你這兒拐來的心,是不是又被向仁拿去?」他伸出食指點著她的心。
「你別碰我!」用力揮開他的手,童昱萱皺著眉,「你要怎麼想就怎麼吧,現在你責任已了,到底還要怎麼做才肯放開我?」
「我明明感受得到你對我仍有感情。」深深對視她的眼,他想從中找到答案。
「才沒有。」她低下頭。
「是嗎?若沒有,當我被何老大圍困時你不會為我哭、為我叫喊、為我流淚。」他俯下身,不讓她蓄意躲開他探究的眸光。
「那……那算什麼?任何來救我的人我都會為他哭喊。」倉皇之下,她一心只想表現出自己無心於他。
「哦,這麼說,是我一廂情願了?」他俊挺的臉龐陡轉冷然。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說到最後她有些支支吾吾了。
「你是跟定向仁,但自從你被逮之後,他可是連人在哪兒都不知道啊。」嚴皓寒的臉部表情變得僵硬。
「誰說的,我就在這兒。」向仁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嚴皓寒猛然口頭看著他,「你……你終於來了,是等著撿現成的嗎?」
「嚴皓寒,我不許你這麼說他。」
她其實早已無意於向仁,應該說自始至終她對向仁有的只是依賴不是愛,可她現在只想激怒嚴皓寒,讓他離開,給她冷靜的空間。
深深吸了口氣,嚴皓寒凝起嘴角,「童昱萱,別自欺欺人了,你愛的人是我、只有我,你知不知道?」
「哼,不知道自欺欺人的是誰?」向仁對他說:「昱萱要回到我身邊,你就拿著該得的酬勞趕緊離開吧。」
「向仁!」
禁不住滿腔怒焰,嚴皓寒重重的對他咆哮出聲,他的舉動嚇得向仁往後一退,臉色瞬變慘綠,但為了得到昱萱營他仍強裝鎮定。
「你……你別凶,有昱萱的愛,我才不會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