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走。」吳窖瑜叫道。手中加重力道,讓殷羽凡哀叫一聲。
凌休恨心頭莫名一震,他將這歸根究抵於他的君子風度。他對著殷羽凡柔聲哄道:「把嘴張開。」
殷羽凡不明所以,卻依言張開,隨即一個不明物體射進她口中,等吳容瑜發現不對勁時,她已將藥九全部吞下。他正要出手,凌休恨已撤下無數個血紅色顆粒的砂,這些紅砂隨風吹散,沾在人身上,令人麻癢難當。
吳窖瑜忍不住動手去抓,沒想到越抓越癢,又如針刺進身體般痛不可抑;然而在他身邊的殷羽凡也沾到紅砂,卻沒事般的呆呆站著,他這才明白,她剛才吞下的便是解藥。
「這……這是……什麼!」他顫聲問道。
「彌天血霧,你很榮幸,成為我這門毒藥第一個試用的對象。」凌休恨輕易地擄獲猶在發呆的殷羽凡,伸手輕柔地拂去她頰邊的紅砂,笑歎:「這樣就嚇壞,膽子大小了點。」
殷羽凡茫然的看見吳窖瑜不斷地哀嚎,身上的肌膚不斷地滲出血水,卻仍不住地往身上抓扯;最後忍不住這種痛楚,衝到湖邊,「撲通』的一聲,跳下水去,卻沒再浮起來。
「你好殘忍!」她回過頭,控訴凌休恨的罪行。
凌休恨閃動著善惡難辨的黑色眼眸,改變了原本無害的臉龐,「你說我殘忍!難道他對付潘越一家十七口的時候就不殘忍?潘越何其無辜,救了他,卻引來滅門之禍,難道潘越就是死有餘辜!」
「可是……可是…畢竟他。。。。」殷羽凡見他發怒,心下也是駭然;深怕自己也遭到這種可怕的遭遇。
凌休恨斜睨了她一眼,心中突然對她的畏縮感到不悅你們自許俠義正道之人,行事也不怎麼公正,凡事只憑自已親眼所見,卻不論背後真相。」
「那倒也不見得,我師父和師姑便不會這樣,她們慈悲心腸,凡事只求自己,不為難他人,如果她們遇到今天的事,一定可以處理得很好。」怕歸怕,殷羽凡卻還是要說,在她心目中,師父比任何人都好,行事也是最公正的,如果師父碰到這種事,一定可以做出很適當的決定。
『峨嵋二悟!她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全是些假仁假義之輩。」凌休恨冷哼道。
「你瞧不起我師父?」殷羽凡柳眉倒豎,生氣使她原本平凡的臉顯得神采奕奕,五官靈動了起來。
「我誰也瞧不起。」這是事實,他根本毋需和這女子哆唆,但,看她又怕又愛逞強的臉,他的心摹地放軟了下來。
「過來,我幫你解穴。」
殷羽凡卻退後一步,「我才不要你來討好,你既瞧不起我師父,自然也瞧我不起,我不要你替我解穴。」
「穴道遲遲不解有損功體,難道你那偉大的師父沒教過你嗎?」凌休恨笑諺的道。
「自然教過,可是,我就是不要你來解,就算會折損數年的功力,我也心甘情願。」殷羽凡認真的扳起臉來,別過身子,不再理他忽喜忽怒本就是女子常使的手段,風流倜儻的凌休恨對這些自不陌生,但奇怪的是,面對這女子,他總有一股想親近維護、捨不得見她發怒的奇異心情,如同此刻,他對她就是橫不下心來,棄之不顧。
所以,他放軟聲音哄道:「你師父遠在峨嵋山,悟靜師太又不知道你在這兒,現下,就只有我一個人在你身邊,你就算再不願,也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不用你假惺惺,我可以自己回朱家莊去。」她逞強道。
「朱家莊距離這裡有數里遠,你恐怕還沒回去,就會倒在半路上了。」他輕鬆的反駁。
「我可以……」忽地,她聽到悟靜師太和眾位師姊喚她的聲音,心中大喜,「你聽,她們來找我了,師姑、清風師姊都來了,你的好心省省吧!」
「凌休根先她一步察覺有人尋來,見她如此欣喜,心中老大不願,伸出鐵臂,將她細瘦的身子困在懷中;不顧她的抗議道。「你不領我的情,我卻偏要你沒拒絕的餘地。
「你想幹什麼?」殷羽凡被他抱在杯中,,耳邊聽的是他蠱惑人心的聲音,鼻端呼吸的是他乾淨清爽的男性氣息,—顆芳心早已失序的亂跳,雙頰也如染上煙脂般維紅成一片。「不想把你還給峨嵋派罷了!你就安心的睡一覺吧!」
凌休恨溫柔的笑了笑,點了她的睡穴,抱起她,便展開輕功,飛掠而去,將身後的追兵拋得老遠。
殷羽凡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相當雅致的閨房,但偌大的房間處處顯而易見的男性痕跡令她坐立難安,尤其書案上那管橫笛,她認得那是凌休恨的,莫非她睡在他的房裡!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的往身上一看,衣著是整齊的,手臂上的守官砂也還在,幸好,什麼事也沒發生。
「你似乎很失望!」凌休恨含笑走進房,手上端著一碗香味四溢的鮮魚羹。
「我哪有!你這個卑鄙小人,到底想怎樣?」殷羽凡臉上一紅眼光接觸到令人食指大動的鮮美食後,肚子立刻不爭氣的直咕嗜咕嗜的叫。
「不想怎樣,只想請你嘗嘗我家廚子的手藝。」他大方的把鮮魚羹放在她面前。
殷羽凡深吸一口氣,記不得自己多久沒吃東西了,動手之前,說道:「我可不想欠你這個人情哦!」
「是我要請你的,可以嗎?」凌休根風度依舊。殷羽凡漾開笑臉,嘗了一口魚羹,美味的食物令她心情愉悅,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聊著,「這裡是你家?」
「算是,不過,說是行館比較適當,我一年到頭難得回來幾趟。」
「這麼大間的房子空著不住,真是浪費。」她說得夠小心的,可是生活上的差異,還是讓她不能苟同他的作法。
「我沒有作善事的打算,再者,我也怕吵,很難想像雅致的庭院落入俗人之手,到時會連個吹笛的地方都沒有了。凌休恨知道她腦袋在轉的是什麼主意;但不行,他很堅持自己的地方不能被俗人糟蹋。
「好可惜哦!我只是想讓其它人也能看看這麼美麗的地方」正在喝著湯的她忽然叫道,連嘴唇被燙紅了也不介意,「難道這裡便是上回……上回我誤闖進來的地方!」
凌休恨愛憐的撫過她發紅的雙唇,「有必要這麼訝異嗎?你只要推開窗,外頭便是了。」
她一骨碌的下床,推開木窗,外頭綠茵垂柳,碧波白亭,正是令她驚艷的所在,此刻,木棉花隨風飄落,美不勝收。
「好漂亮,住在這兒的人真是好福氣。」她不自覺地低喃出聲,連他走到了自個兒身後都末曾察覺。
「不氣我擅自帶你來了。」
「你好狡猾,就知道利用我的弱點。」她回眸薄嗔,目光卻捨不得美景,仍然瞧著面前這片春日融融中的桃花源。
他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回頭面對自己,「不,是你忘了自已說過的話。」
她一對他的星眸,魂兒差點被他勾了去,「你說我忘了什麼?」
「忘了自己說過要聽我吹笛。」手指觸碰到她的肌膚,水嫩水嫩的,誘得他直想咬上一口。
「嘎!可是…可是我師姑她們在等我回去。」殷羽凡的雙眼早被他那魅惑人心的笑容迷死了,腦袋一片渾鈍,儘管如此,她總算還記得自己為什麼下山。
「她們找不到你的。」他幾乎是鼻尖對鼻尖地朝她呢喃。像她這種單純女子最好哄騙,基於以往他接觸的女人全都是主動投懷送抱;如今好不容易有朵可憐小花供他蹂躪,不玩玩,似乎有違良心。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覺得他雙唇蠕動的方式好誘人。
「想嘗嘗看嗎?」看她一副癡迷模樣;他競動心了;不等她回答,他就主動吻上她的唇。
乍見到她,他只覺這女子平凡到一無是處,完全無法燃燒他的熱情,但當四唇相觸時,他才驚覺自己錯得離諾,她的唇,好小巧、好甜,在他探舌進入時,她慌張的不知所措,掄起雙拳拚命抵在他的胸膛,但沉溺在自己挑起的火熱侵襲的他,自然不肯放手,雙臂一合,不僅將她繁鎖在懷中,連她那不安分的小手也被他制住了。
凌休恨深深吮著她甜美豐潤的下唇,調戲她羞怯的舌,捨不得放開她。
一個念頭閃過,摹地,他知道他真的動了心,為這啥都不懂的脆弱小花。他抵著的唇深探歎息著,難以想像倘佯在男歡女愛之間的他真的套住了。
殷羽凡閉緊雙眼緊揪著他的衣襟渾身顫抖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雖然他帶給她的感覺很美妙,快窒息的她忍不住咬了他的舌,吃痛的他這才放開她。
「你……你在幹什麼啊!」凌休根痛苦地喊,「真是的;這麼浪漫的氣氛全沒了。」
「殷羽凡扶著窗戶大口喘著息,「人家…﹒人家透不過氣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