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大概是抗議他的禁制,愁兒倏然昂首,白森森的利牙在他面前磨了兩下。
「你想幹什……啊——」答案出來了,那傢伙在他突起的胸肌上狠狠咬了一口,好痛!這下子什麼火都滅了。
「好吵……嗚……頭痛……」她不悅地蹙緊眉頭,尖銳的噪音令她不適,為了制止禍源繼續肆虐,她明智地選擇堵住它,這是個好方法,可是……處於她的雙手都在他的控制下,這……沒關係,她還有嘴巴,這一次她用她的嘴堵住他的。
旭日剛熄的慾火再度被挑起,不知道是酒精的關係,亦或她本身就是個絕佳的催情體,只這麼短短剎那間,他已經被撩撥得失去控制,徹底沉淪在無邊情潮春色中。
迫不及待鬆開她的手,強而有力的臂膀改而環住她不足一握的纖纖柳腰,更使勁地壓下她的頭,用力攫住那潭沙漠中的甘泉,狂炙放縱地吻她。
「嗯!」是體內的酒精被他吸掉的關係嗎?她不知道。
事實上,她連自己現在是醉、是醒都分不清楚了。
她的身體、四肢全都酥麻麻的,乏得提不起一絲勁道,只有心坎裡,一股逐漸膨脹的熱氣正在氾濫,當他輾轉磨蹭她的唇,那似蝶戲花蕊的戰慄,隨著他粗重的鼻息橫衝直撞人一顆無措的芳心,更加快了它的墜落。「唔!旭日……」她自鼻中哼唧出軟若棉柳的低沉語調,情慾薰然的眼裡,帶著一抹無知與恐懼。
「別怕,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他溫柔地伸手解下她的髮髻,沾滿了濃情甜蜜的唇愛撫過她的額、她的眼、她的耳,他在那裡緩緩地吹氣,濕熱溫暖的氣息如柔軟的天鵝絨般密密地包裹著她,她在他那雙黑白分明的朗目裡看到了憐惜與……愛!
隨即,一股熾熱像沖天大火在她心裡燒了起來,她的神智飄上雲端,而她的身體在他的胸懷裡,渴望他渴望得發痛。「我愛你、我要你……愁兒,我的寶貝……」他的手隨著句句呢喃愛語,緩緩解下她的衣服。
當他火熱硬實的大掌罩住她的裸胸時,一絲遲疑在她的腦海裡升起,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事情,她懵懵懂懂有些明瞭,該與不該、要與不要?這個問題在她心底拔河。
就在她思索答案的同時,她的雙手首先自動環上他的頸,有那麼一剎那,旭日全身起了一陣輕顫,隨即他以近似膜拜的溫柔吻遍她的五官,最後誠摯的謝語在她耳畔響起。
這就是答案了吧?她微笑,更加偎近他,或許是女性自覺的覺醒,由實驗室的試管撫養長大,從來也不認為男女有別的天才科學家,第一次讓沒有任何道理的感情主宰一切。他與她,將靈魂和身體合一,甜美的快感迅速燃燒……這種美妙……呵!就是她愛他的證明。
因貪歡戀愛而晏起的鴛鴦最恨人家吵了。所以當公寓的門鈴聲響起時,旭日和愁兒不約而同決定——不理他,來客久等不到主人應門,自會離去,屆時他們又可以好好補一頓飽眠。
只是……唉!千算萬算,就沒料到,來客竟是個超級執著、耐性比天高的人。
叮咚、叮咚……門鈴聲持續了近十分鐘,仍然不絕於耳,最後屋裡的人率先投降了,旭日被愁兒踢下床去應門。
當他飽含睡意、心不甘情不願踱進客廳,他家的門鈴已經叫得快要斷氣了。
「誰啊?」他沒好氣地大吼一聲,打開大門。
「旭日——」一抹倩影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進他懷裡。
基於昨晚的教訓,這回旭日學乖了,只聽到這熟悉的嗔嗓,立即腳跟一轉,側身往玄關處避去。
標的突失,梁大小姐一時煞不住車,只好去抱沙發了。
旭日雙手抱胸,冷冷地望著摔得四腳朝天的梁初音,心中是好氣又好笑。她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昨晚才下戰帖,今早就上門挑戰來了。只是她究竟是如何得知他的住址?
「不知梁小姐清早造訪有何見教?」
「你不扶我嗎?」梁初音仰躺在沙發上,其勢如貓,慵懶而惑人。
「旭日,你在跟誰說話?」房裡,愁兒似乎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好奇地起床、出門詢問。
情敵出場,梁初音也顧不得再裝嗔撒嬌,立刻動作利落地跳起來,擺出迎敵姿勢。
「是你?」乍見梁初音的面,愁兒大吃一驚,手上正拿著還沒穿好的睡袍應聲落地。
「怎麼不穿好衣服再出來,當心著涼了。」旭日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愁兒身旁,替她拾起睡袍,幫她穿好。
「你們……」梁初音一雙眼看看眼前狀似親密的男女、再瞄瞄單身公寓中惟一的臥室,他們衣衫不整、酡紅的兩張臉上,春潮未退,白癡也猜得到發生什麼事了。
可惡!她忍不住大喊:「不公平——」
旭日和愁兒同時面面相覷,什麼東西不公平?這女人莫名其妙,一大早來發什麼羊癲瘋啊?
「你們怎麼可以住在一起?」梁初音跺腳控訴道。
「我們本來就住在一起了,有什麼不對?」愁兒懊惱地問道。
「說好你和我公平競爭的,現在你和他住在一起,那我怎麼辦?這樣豈非太不公平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公平競爭』這四個字了?我是說旭日有權選擇他的愛人。想怎麼樣?你自己問他吧!不要把我扯進無聊的戰爭裡。」想不到她初夜後的第一個早晨竟是這種情景,愁兒忍不住也發火了,拿手指戳戳身後的男人。「喂,你說話啊!看到底要怎麼辦?」
「不是我要怎麼辦?是她要怎麼辦?」旭日頭痛萬分地看著驕傲、倔強的梁初音。「梁小姐,你如此強制的做法是一種十分自私的心理,你明白嗎?你這樣亂來,給我添了很多麻煩,希望你三思而後行。」
「我想過了啊!」如果會輕易放棄,她就不是梁初音了。「為了彌補我給你帶來的麻煩,我決定搬來跟你們一起住,我可以幫忙做家事,你將發現,我其實是個宜動宜靜、內外兼備的好女人。」
不好的預感。愁兒聽了她的話,突然背脊冒起一股冷意,似有所覺地走到門邊,打開大門,一雙眼珠子險些瞪出眼眶。
「你連行李都搬來了——」
「不會吧?」旭日驚喊一聲,湊到門邊,天啊!大門口真的擺了兩大箱行李,而……「什麼聲音?」他伸長耳朵,似乎接收到詭異的人群雜沓聲。
叮!角落的電梯門開啟,走出了四個穿著打扮類似搬家工人的年輕男子。
「啊!我的傢俱終於搬來了。」梁初音開心地跑出大門,朝四名工人招手。「就是這間,請全部搬進來。」
「傢俱!」愁兒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張雕花鏤金加頂蓋的大床出現走廊上,緊接著法國牛皮沙發、英制維多利亞茶几、楠木高杌頂置掐絲琺琅雲龍瓶、鑾金線落地窗紗、波斯長毛地氈……老天!這麼多東西,梁大小姐不會打算在這裡養老吧?
「等一下。」是可忍、孰不可忍!除了對愁兒外,旭日可還沒對別的女人溫柔過,否則「羅剎」這名號是從何而來?既然和梁初音講道理她不聽,就別怪他缺乏紳士風度了。
「滾出去。」他彎腰提起她的行李,連同她的人一起推出門外。「這裡是私人地方,誰敢妄進,咱們警察局見。」砰!他毫不留情鎖上大門,順便再打電話請摟下的警衛上來趕人。
「慕容旭日,我不會死心的。」門板被梁初音拍得震天響。
「沒關係嗎?」愁兒從門縫邊看到梁初音和警衛拉扯不停的場面,她敢拿性命來打賭,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
「別理她。」旭日一張俊臉又黑得媲美鍋底,煩躁地扒梳滿頭亂髮,一口氣在胸中不吐不快。「你說梁尚升到底是什麼意思?竟然放任女兒到處胡作非為……丟人現眼,她……」他氣得腦筋都快「爬帶」了。
「也許他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呢?」
「別跟我開玩笑,我現在沒那個心情。」
「誰開玩笑了?」愁兒走過來,立在他面前,一隻手點住他的鼻子。「如果是你,想將『塔蒙飯店』再度推上夏威夷飯店大王的寶座應該不是件困難的事吧?」
「你是說?」旭日的臉色突然變得比暴風雨前夕的天氣更為恐怖。
「我隨便猜猜的,至於正確率有多少可不敢保證喔!」
知道旭日最恨人家對他耍詭計,這事要不解釋清楚,只怕下回梁初音再出現在他面前,會被砍成十八段。
愁兒忙端整神色,正經地道:「我想梁初音是真的對你一見鍾情,但她現在的作為可就不一定是出自她的真心了。我猜這種激烈的手段應該是有人教她的,而這個狗頭軍師,極可能是梁尚升。」
「哼!」梁尚升這隻老狐狸,連女兒的幸福都拿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