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了什麼叫『生日舞會』?可以走了嗎?」
「嗯。」愁兒微一頷首,朝梁初音露出一抹微笑。「梁小姐,很抱歉,我們先告辭了。」
「等一下,慕容旭日。」梁初音衝過去擋住他們的去路,揚聲道:「我不會放棄的。」
這句話的音量說得很響,全會場的人都聽到了,所有人都轉過頭來,人人都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連帶也驚動了為旭日的事,而煩惱一整晚的曉月和嚴峻。
「大哥不會喜歡她的,永遠不會。」曉月感到萬分沮喪。可是事實就是事實,騙不了人。
「如果沒有那位莫小姐,梁初音這種直來直往的強韌性格也許會吸引旭日,但比起莫小姐的坦率、機智和天真,不可諱言,她的單純更契合了旭日的靈魂。我們只能祝福他們了。」嚴峻拍著曉月的肩膀,他也為這樣注定的磨難感到遺憾。
「不行,我還是得跟大哥談談。」
「倘若老大堅持呢?」
「哼!」曉月瞪他一眼,招來服務生取了兩杯酒,一口喝光它們。緩緩吁口酒氣,沒好氣地道:「除了幫忙還能怎麼樣?」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嚴峻捶了曉月的胸膛一下,他也回他一拳,深刻的友情禁得起世間一切考驗。
旭日蹙緊眉頭,板出一臉冷凝,深深望著固執不通的梁初音。
「梁小姐,很抱歉我必須告訴你,你這種表現不是『愛』,而是一種『自私心理』。」他知道這番話說得殘酷了。但他決計不能給她一點夢想,如果他在此時心軟了,受到傷害的恐怕就不只梁初音,連愁兒和他自己都將遺憾終生。
「套句莫小姐方才說過的話,咱們『拭目以待』。」三雙堅定的眼神在空氣中爆出一連串閃電火花。
梁初音伸手招過一名服務生,取了三杯香檳酒,分別端給旭日和愁兒。「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們要走之前,總該先對我說一聲『生日快樂』吧?」
旭日和愁兒對望一眼,情侶間特有的默契在眸光中交流,他們不約而同端起酒杯,與梁初音的杯子相碰。
「生日快樂。」說完,他們一口喝光杯中的酒。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梁初音忍不住眼眶發酸,他們之間散發出的契合氣氛真的沒有他人介入的餘地?
果真如此,為什麼她見到旭日第一眼,就有那種千百年來只尋他一人的熟悉、來電感覺?
她知道自己長得很美,從小到大就有許多男孩子追求過她,但只有旭日可以令她真正心動,這不就是命定中人相遇時的現象嗎?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她不懂,有些心酸、憤怒與茫然。
「可憐的女孩。」曉月搖搖頭,不勝唏噓。「她的固執用錯地方了,我大哥的牛脾氣一卯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動,天皇老子都不甩她怎麼會想和他硬碰硬……喂!嚴峻,你去哪?」他說到一半,突然發現身邊的夥伴正往災源區行去,忙拉住他。「你別多管閒事。」
嚴峻甩開曉月的手,逕自來到梁初音身後。
「笨蛋!你真相信『愛情』也可以用『鐵杵磨成繡花針』的方法得到?」
梁初音驚訝於聲音的冷酷,訝然回頭,看到一雙俯視的眼,高高在上的像只驕傲的孔雀。
「你是誰?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才懶得管一個大白癡呢!」嚴峻冷冷拋下一句,轉身走向出口。
「你說什麼?」梁初音怒吼,早忘了方纔的頹喪。
「我說,你如果相信『烈女怕纏郎』這句話,就去試試看吧!大笨蛋。」不理會身後美女的怒火沖天,嚴峻兀自冷靜瀟灑地漫步離去。
梁初音氣沖牛斗,狠狠地瞪著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男人的背影。「你才白癡!本姑娘一向愛憎分明,不喜歡就不喜歡,即便那個男人是塊牛皮膏藥,我也……」
突然她靜默了下來。是啊!她對不來電的追求者也一向不假以辭色,那麼慕容旭日對她的追求宣言,所做的反應,豈不是很明顯地表示了,他根本不喜歡她。
而她……剎那間,她全身的力氣像被倏然抽光了似的,垮著肩膀,心中儘是一片烏雲密佈,榜徨與脆弱寫在那雙美麗的大眼裡。「怎麼辦?」她不停地問著自己,卻找不出一丁點兒答案。
「初音。」梁尚升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但他不認為有男人會棄鳳凰就麻雀,「食色性也」,天下間有誰逃得過美色的誘惑?「論容貌、論家世……那只酸小鴨有哪一點比得上你?加油,爸爸對你有信心。」
最重要的是,女兒若能和旭日成婚,等於得到敵方一員超級戰將作為左右手,於公、於私,這都是一樁利益豐富、砸不得的大買賣。
「可是……」梁初音心裡也瞭解,在愛情的國度裡,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有時候愛上了就是愛上了,配不配反而是次要問題。
「初音,你怎麼這麼沒信心?不試試如何知道結果?你不會連努力的勇氣都沒有吧?」為了自家事業著想,梁尚升極力慫恿著女兒。
「當然不是,但那兩人看來相愛至深,我……」
「那又如何?他們又還沒結婚。」梁尚升有意為女兒剷除障礙。「如果你現在就退縮了,將來一定會後悔。」
「嗯!」梁初音握緊雙拳,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沒錯老爸!為了不使我有後悔的機會,不論如何,我都要試試,非叫慕容旭日愛上我不可。」
梁初音爽直的個性竟成了梁尚升商場鬥爭上的工具。
他打的好算盤,這一鬧不管結果如何,女兒是否能得償宿願?最重要的是時間恰巧選在「亞洲旅行社考察團」來訪的關鍵時刻,他還有機會為「塔蒙飯店」爭取到這筆好生意的,只要計劃進行順利。
「放心!爸爸一定會幫助你的。」
「謝謝爸爸。」梁初音高興地抱住梁尚升,她有強烈想得到幸福的慾望,而這一切就繫在那名叫「慕容旭日」的偉岸男子身上。她真心喜歡這個了不起的男人。
第八章
旭日是一個嚴謹、沉穩、冷靜、又道德觀極強的男人。他這輩子沒犯過罪,連賭博、嫖妓、說謊……這些事都沒做過。所以今天梁初音對他的強吻,不妨稱之為他人生中惟一的恥辱。
他很生氣,但有一個人更火大。莫愁兒正憤恨地舉起袖子,第N遍擦拭他臉上的唇印。
其實以她這種擦法,就算那個唇印是用油漆印上的,也早被她擦乾淨了。但她仍然覺得骯髒。親吻是何等神聖的事,梁初音怎麼可以隨便親人?
愁兒難過又生氣,感到她和旭日之間純潔、美妙的愛情受到污染了。擦著擦著,她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壞蛋……嗝!」她打一個酒嗝,本來就沒什麼酒量,再加上空腹喝酒、怒火薰騰下,醉得更快,才一杯香檳,就差不多頭昏腦脹了。「你——大壞蛋、色狼、不要臉……嗝!你跟別人接吻,壞人……走開,我不要理你了,嗝……」「愁兒……」他啼笑皆非地扶著她進屋,這會兒才發現她是醋店家的女兒,還真會喝醋。
「壞人——」她大罵一聲,雙腳一軟,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愁兒乖乖,別哭了好不好?」打橫抱起她進入臥室,溫柔地將她放到床鋪上。旭日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大意了一點,才會被梁初音偷襲成功,但她醉成這樣,還不肯好好休息,盡跟他哭鬧個不停,就叫他傷透腦筋。「不好——」她猛地拉下他的頭,用力在「犯罪處」咬上一口。
「唉呀!」他痛呼一聲,撫著傷處,朝她身旁倒下。
「愁兒,你幹麼咬我?很痛耶!」
「真的嗎?」她哭一哭,忽然又笑了。標準的發酒瘋。
「我幫你舔一舔就不痛了。」
說完,她真的伸出舌頭,兩隻雪白藕臂旁若無人地攀上他的胸膛,掙扎地爬到他臉上。
「愁兒。」他鼻息吁吁,趕緊捉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在他身上漫行,再任她肆無忌憚下去,老天!他不敢想像那後果,鐵定會……
但是……哇!這個姿勢照樣完蛋。她的胸脯恰壓住他的鼻端,一股如蘭似馨的芬芳直鑽進他的鼻孔,沿著氣管,點起一道狂奔的火焰,剎那間燒起了沖天情慾。「愁……愁兒,別……不要這……我……」他已經語無倫次了,而她柔軟的身軀正在他胸膛上磨蹭著,他機伶伶打個寒顫,一股快感從背脊升起,正擊中他差不多快要淪陷的腦袋,可是——不行啊!他若真飢渴到去侵犯一名酒醉之人,可就真的該死了。
「……軟軟的……」她傻笑著哈出一口酒氣,沒有手也沒關係,她有嘴巴,靈活的丁香舌首先洗掉他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編貝玉齒再次偷襲上他突出的耳垂,輕輕的啃噬,一遍又一遍,直叫旭日狠狠地倒抽一口涼氣。天哪!她是天才嗎?他趕緊翻個身,使勁將她壓在身下,制止小酒鬼的妄動。拚命不停地喘著氣,第一次有女人能找到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的性感帶,逗弄得他慾火焚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