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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歐斯卡(董妮)

  名取一生所見女子無數,不論是美艷女郎、豪門千金、小家碧玉都有,但絕沒有一個人可以像葉芳鈴一樣吸引他全副的注意力,連他死去的妻子也不能。「啊?」驀然察覺自己的心思,他好驚訝!

  向來不愛美色,一心投注事業的名取,頭一次有這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葉小姐,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他小心翼翼提出邀請。

  葉芳鈴微笑應允,起身搭上他的手,兩人手牽手滑入舞池。

  江寒看著儷影雙雙,調侃道:「希望葉經理記得要他在合約書上簽名,否則我可不曉得今晚這一頓該怎麼報公帳。」

  「如果你嫉妒大可以如法炮製啊!」她別有所指道。

  直視著同樣盛裝出席的秘書詠竹。「她真美,像夜星一樣閃著出塵的光輝,不同於葉芳鈴的美艷,她是脫俗、超凡的小精靈,她們的感覺真的很像,除卻那張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的臉孔外……」他幾乎要以為她是他的初戀情人,那個已經躺在墓地長眠的——沈詠竹!

  詠竹疑惑地望著江寒。心想:「SAM投海前的那段話應該已在他的心中造成影響,為什麼他至今尚未有任何表示?」

  難道他忘了?她說過要回來,以詠竹之名回到他身邊,而今她做到了,就在他面前,可是他卻像根木頭,有時候她不禁懷疑他的感情是否依然不變,他不再像十年前那樣寵她、不再甜言蜜語、沒有溫柔深情的眼神……這一切改變令她彷徨!

  「江先生。」一名美麗的女子端著一杯酒來到他們桌旁。「還記得我嗎?」盈盈雙眼直盯著江寒。

  詠竹很不喜歡她的眼神,像老鷹盯住獵物似的,很濃的佔有慾,可是她不敢抬頭看她,這女人令她打心底膽寒。「可怕又變態的傢伙!」詠竹在心裡偷偷罵她!

  「蘇珊娜——」江寒大感意外。「請坐,想不到會在這裡重逢!」

  對於這樣一個「真小人」,他一點也不討厭,甚至有些許的讚賞,與之交友簡單明瞭,只要雙方沒有利益上的衝突,根本不須惺惺作態、虛偽造作。

  江寒愉快地和蘇珊娜打了招呼,並介紹詠竹。「我新請的秘書——沈詠竹小姐。」

  「你好!」她低垂著頭,盡量避免和蘇珊娜的眼光接觸,想到她逼婚的手段,讓人手腳發軟、冷汗涔涔,尤其想到兩人曾在神前證婚,她連想都不願再想到她,何況見到本人。

  蘇珊娜對自己沒興趣的人一向冷淡,所以對詠竹奇怪的舉動並不在意,倒是江寒將一切看在眼裡,疑惑不已!

  「願意請我跳支舞嗎?」對於蘇珊娜而言,愛就是爭取與佔有,難得好機會和江寒偶遇,她才不管什麼女性的矜持,立刻大膽直言地提出邀請!

  詠竹抬起頭驚怒交集地看著她,這種霸道、任性的作風她可領教過了,剛想抗議。「他剛剛已經約過我了。」

  不料江寒非常紳士風度地站起來。「這是我的榮幸!」

  瞧著他們雙雙滑入舞池,詠竹愣住了。「怎麼會這樣?江寒居然丟下我一個人坐冷板凳,在我面前和別的女人大跳貼面舞?」

  其實這只是一曲很普通的華爾茲,但親眼看到江寒和蘇珊娜相擁而舞,詠竹就是忍不住要吃醋,她決定待這曲完結後,一定要告訴他:「我討厭你和別的女人共舞!」

  一曲接一曲,轉眼竟過了一小時!

  詠竹由呆楞、怨恨、到氣得牙癢癢,不耐地看著手錶,眼看將近午夜,他們居然跳了一晚的舞!

  不爭氣的淚水滑落臉龐,江寒依然在舞池裡奔放青春,名取和葉芳鈴已經在半個小時前相約離開飯店,想起他們甜蜜蜜地來向她道別的模樣,她淚水流得更急!

  伸手招來服務生,索取紙筆,草草寫上幾行字,吩咐他交給江寒,詠竹帶著憤怒與傷心離開飯店。

  當江寒接到紙條時震驚得當場跪倒舞場!

  「江寒,你竟然喜歡那個綁架我逼婚的女人,原來你那時不是去救我,而是變心了,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你這個混帳王八蛋、討厭鬼,本來我想上一次還欠你一樣巧克力布丁,打算明天做給你吃,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辭職,再也不見你,哼!」

  「她知道SAM的事,投海那段留言,巧克力禮物……這一切……還有這話裡的語氣……天啊!」江寒原本一直認定詠竹沒死,認識SAM時,也當他是她惡作劇裡的幫手,可是他投海消失了!

  「可能有人為了惡作劇連命都不要嗎?」他不得不相信詠竹真的死了。

  「那麼SAM又是何人?詠竹的化身?如她所言從地獄裡歸來?」一向只相信科學的江寒,壓根兒無法接受這種事,這也是為什麼他今晚刻意冷落詠竹的原因。

  面對她,他的情緒始終無法冷靜,沒辦法思考,最好的選擇就是逃避,而他成功了,可是現在呢?

  江寒發足狂奔。「她不能離開我!」沒有原因,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把她追回來!」

  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常軌,像捆被貓弄亂的毛線,儘管沒有脈絡可尋,但他知道他喜歡那只淘氣的小貓。

  終於在停車場追到她,一張描繪精緻的晚宴妝,被淚水浸濕成花糊糊一片。「真是慘不忍睹!」江寒喘吁吁地擋住詠竹的去路。

  「你敢取笑我?」她不僅淚水不止,連鼻涕都流下來了!

  江寒定定地望著她,這舉止他熟悉,可是這臉龐,現實告訴他這想法太荒謬了,可是如今……「告訴我,你是詠竹嗎,我的小詠竹?」他企求著答案。

  「江寒!」她心疼地撫摸他的臉頰,一遍又一遍,用手指感覺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十年的時光不可諱言的確在他們之間造成隔閡,可是真正的深情應該可以突破一切難關,她帶著溫柔而哀傷的眼光望著他。「眼睛是會騙人的,但感覺卻永遠不會改變,你為什麼不用心看我?」

  江寒睜大眼睛搜尋著,昔日相處的時光,突然飛進腦海裡,歷歷在目。「你是詠竹?我的?」他小心試探地問。

  她點點頭,眼淚拚命地流下。「是我,江寒,我是詠竹,一直都是,我捨不得你,所以回來了!」她語無倫次、哽咽地回答。

  「真的是詠竹?人死真的能復生?還是她化成了鬼魂……」不!他再也管不了了,狠狠地將她拉進懷裡,他愛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愛她。「詠竹……」他禁不住淚濕衣衫。

  詠竹輕柔地為他拭淚,笑罵聲「傻瓜」,將他的頭拉近,湊上自己的唇,她可沒忘記,借屍還魂要成功,他的生命之源是不可或缺的關鍵,所以他們必須接吻!何況十年不見,她想念他溫柔的吻,更是想念得緊!

  這會是一個最美好、甜蜜又意義重大的吻,他們閉上雙眼,同樣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興奮、緊張……

  「住手!江寒我要告你!」陳世宗揮舞著拳頭,猛然打上江寒的眼眶!

  「伯伯,你怎麼在這裡……江寒,你沒事吧?」詠竹氣得跺腳,忙扶住差點跌倒的江寒。

  他搖著昏眩的腦袋,莫名被揍了一拳,神智還沒恢復,陳世宗又立即衝上前扯他的領口。「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敢玩弄我的女兒!」

  「伯伯你快放開江寒,有話好說嘛!」

  「沒什麼好說的,人贓並獲,他誘拐未成年少女……」說著他又想揍江寒,詠竹連忙捉住他的拳頭,急道:「不會的,江寒不是那種人!伯伯一定誤會了!」

  「娟娟,你怎麼還叫伯伯,我是你爸爸啊!你為了這個渾小子連爸爸都不要了!」他老淚縱橫哭著緊抓住詠竹的手。

  「爸爸?我?」她完全嚇住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莫非……

  江寒疑惑的眼光流連在這兩人之間,他們的臉型的確有著許多相似,就算不是父女,也應是親人,他更懷疑了。「這位老伯,你說誰是你女兒?」

  詠竹不肯承認他,陳世宗傷心欲絕。「爸爸四十歲才生下你,一直把你當掌上明珠般疼愛,你怎麼忍心丟下爸爸一個人……嗚……」

  詠竹慌了。「伯伯,我沒有啊!你一定認錯人了!」

  「不會的,爸爸親眼看見你從醫院裡逃出來,一路跟著你上台北,怎麼可能認錯,何況你是我的女兒叼!娟娟——」

  「醫院?上台北?喔喔!這也巧得太離譜吧!」她煩惱著該如何向這個可憐的父親解釋他女兒已經死了,而她只是「借屍還魂」的結果。

  陳世宗見詠竹沒有反應,滿肚子怒氣直往江寒身上發洩。「我要告你,我一定要你身敗名裂,你這個衣冠禽獸,你誘拐我女兒,她才十二歲……嗚……你把女兒還給我……」

  「十二歲?」詠竹和江寒同聲驚叫,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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