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結清帳單,努力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俞子惑。
「小姐,要我幫忙嗎?」酒保見她一個弱女子要扶起一個大男人,似乎很吃力。
「不用,我還扶得動他,不用麻煩你了。」玉竹搖搖頭,婉拒了他的好意。正要離開,又回過頭問:「對了,請問你知這什麼減輕宿醉的偏方或是藥方嗎?」
酒保看了醉得厲害的俞子惑一眼,瞭然的咧嘴笑了笑,從吧檯下拿出裝著深棕色液體的小瓶子塞到她手裡。
「我家的祖傳秘方,專洽宿醉,不過味道不太好。」
玉竹努力想騰出一隻手拿錢給他。
「不用了,只是一些便宜的藥材,花不了多少錢,就當我送你好了。」
「謝謝。」她道了謝,扶著俞子惑回到車上。
望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俞子惑,王竹無奈地低語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只點柳橙汁給我喝,總要有個人能開車回去。」
俞子惑突然露出一抹配然的笑意,彷彿是默認。
「熟能生巧」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錯,有了上次送他回家看醫師的經驗,玉竹根快就把俞子惑扶進他位於頂樓的公寓,半拖半拉的讓他在床上躺乎,然後替他脫掉西裝外套、白色襯杉……
「記得提醒我幫你加薪。」
忽然響起的清冷話音讓正在努力想鬆開他皮帶的玉竹愣在當場,小手擱在他腰際,目光由皮帶慢慢往上移,經過光裸的胸膛、堅毅的下巴、抿直的薄唇,最後迎上一雙泛著血絲卻又晶亮的眼眸。
她腦中轟然一響,白淨的臉龐登時漲得通紅,只能傻傻地和他對望,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我建議你繼續。」俞子惑對一險呆愣的她說道。
「噢……好。」玉竹收回目光,努力想替他解開皮帶扣,但笨拙的雙手怎麼也不聽使喚,過了好一會兒終於鬆開皮帶。
「副……副總裁如果沒……沒其他的事,我……我就……」她緊張得直結巴。
「左手借我。」
玉竹不疑有他,乖乖地伸出左手。
俞子惑握住她的手,跟著一拉,沒防備的玉竹整個人向前倒下,有些狼狽的伏在他身上。
「對……對不起,我……」她以為是自己沒站穩,抵著他的胸膛,才想站起身,又被他另一隻手拉了回來。
俞子惑收緊雙手,將她困在懷中,臉埋入她胸前。
「副總裁,您醉了。」他臉所在的位置太敏感,玉竹掙扎著想退出他的懷抱,但她愈掙扎,他抱得愈緊。
「我不介意你明天去找律師告我性騷擾,可是今天借我一下。」他疲累的聲音在她胸前響起。
「可是……」那地方不是說要借就可以隨便借人的吧!
「五斗櫃的第一個抽屜裡有棍子,如果我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你儘管打我。」他呢喃道。
他側過臉,輕輕磨蹭著她胸前柔細的水洗絲襯衫。
「今天……讓我抱著你,我只想找一個溫暖的地方稍作休息。」
玉竹不再掙扎,遲疑了半晌,緩緩伸出小手溫柔地抱住他,給予他所需的溫暖。
過了一會兒,俞子惑突然推開她,臉色倏地轉白。
玉竹見狀,連忙衝進浴室拿了個小盆子出來。
「嘔……」俞子惑搭著她的肩,狼狽的吐了起來。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她扶他躺回床上,將那盆穢物拿到浴室處理,順便擰了條毛巾給他擦臉。
「酒保拿了一瓶治宿醉的藥給我,你喝一點,比較不會那麼難過。」
玉竹側身坐在床邊,扶著他喝了幾口藥,苦澀的藥汁讓他不禁鎖緊眉頭。
「要我去倒杯水嗎?」她輕聲問道。
他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玉竹輕輕拉開他的手,站起身,想把毛巾放回浴室。
「別走……」俞子惑連忙又捉住她的手,虛弱的低語道。
「我只是把毛巾拿回浴室,沒有要走。」
他似是安心的鬆開手,躺回床上,閉上雙眼。
待玉竹回到床邊時,他已經沉沉睡去。猶豫了一會兒,她和衣躺在他身邊,輕柔的將他擁入懷中。
俞子惑咕瞰一聲,彷彿極滿足地伸手回抱她,臉再次偎向她胸前。
玉竹臉上浮現一絲淺笑,低下頭無聲地輕問:我能不能假設你也有一點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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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百分百製作 蘭蘭掃校
第四章
生理時鐘準確的在早上六點半將俞子惑喚醒,昏沉沉的腦袋因為殘餘的酒精作用還有些迷迷糊糊。懷中軟熱的物體和他臉頰感受到的柔軟觸感,非但沒能提供他任何線索,反而讓他更弄不清楚狀況。
他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然後呢?俞子惑收緊雙臂將懷中觸感極佳的物體抱得更緊些,將臉埋入突然變得格外舒適的「枕頭」,皺著眉試圖拼湊出昨晚喝醉後發生的事。
「副……副總裁。」玉竹整張臉漲得通紅,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現在枕著的不是枕頭,而是女人的敏感部位。和一個酒醉不醒的男人同床共枕是一回事,和一個已經酒醒的男人躺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他原本記不清發生什麼事,這聲結結巴巴的輕喚也足夠喚醒他對於昨晚的記憶。
俞子惑默不作聲,依舊將臉埋在她胸前,有些戀戀。
不捨地蹭了贈,才霍地起身,走向浴室。
「副總裁。」玉竹輕喚,怕他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整理一下,我待會送你回去。」他頭也不回地吩咐,直走到浴室門口,才停下腳步,側過臉道:「昨晚謝謝你。」
「不……不客氣。」憶起昨夜和他相擁而眠,玉竹的臉又一陣火燙,她將手貼著雙頰,試著替自己降溫,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溫度稍稍退了一些。
她站起身,拉平皺成一團的窄裙,目光移到胸口,愕然發現胸前的鈕扣竟然已經打開,胸口處還有一小塊不大明顯的淤紫色澤。
吻痕!?好不容易才降下的溫度立刻又回升,她手指微顫地將鈕扣扣上。
別胡思亂想了,說不定只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什麼東西。就算真的是吻痕又如何?頂多只是酒精作用造成的錯誤。她暗斥自己的妄想,不敢讓癡心因幻想而過度膨脹。
俞子惑草草梳洗了一下,抬眼望著鏡中的自己,鏡中人冷然銳利的眸子亦同樣回視他。
但在那雙看似理智的眸子背後真的是清醒的嗎?他澀澀一笑。如果他真的夠清醒,就不會讓她一步步接近卻忘了要抗拒,就該清楚記得他對她唯一該有的情緒只能是恨。
可是她有錯嗎?他傾身向前,將顯貼著冰涼的鏡面。他並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他知道當年的她只是一個十歲大的小女孩,他知道該恨的只有她酒醉駕車的父親,他知道該恨的只有懦弱的自己。
該死的自己!他一咬牙,一拳擊在光滑的牆上。
「副總裁,您還好吧?」玉竹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但俞子惑遲遲沒出來,又隱約聽見一聲撞擊聲,讓她不禁有些擔心。
「嗯。」他重重閉上眼,緩緩吐出梗在胸中混濁的呼吸,一會兒才打開門走出浴室。
「您沒事吧?」玉竹的目光只敢在他臉上停留幾秒鐘,便迅速垂下眼瞼。低垂的視線細心注意到他破皮紅腫的指關節,小手微微動了動,想替他敷藥止痛,又怕他會嫌自己多事,只得硬將蠢蠢欲動的手背到身後。
俞子惑搖搖頭,抓起床邊的白襯衫套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媽!?」玉竹推開公寓大門,驚訝地發現應該在埔裡大哥家的母親竟然坐在客廳中,疲倦的面容彷彿一夜沒睡。
「阿竹,你到底去哪裡了?怎麼一個晚上都沒回來?我打電話到你公司去問,他們說你早就離職了,我怎麼沒聽你說過換工作的事?」唐母雙眉微蹩,飽經風霜的黃褐臉龐鎖著煩憂。
「我……我昨晚陪新上司去應酬,結果他喝醉了,我就送他回去。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您餓不餓?我去煮點白粥給您吃。」玉竹心虛地避開母親的目光,快步走進廚房。
「我不餓。你現在在哪裡上班?老闆叫什麼名字?
人好不好?以前那家公司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換工作?「唐母跟著走進廚房,決意要問個明白。
「媽,我再煎點菜脯蛋給您吃好了。」玉竹將白飯放進小鍋裡加水弄散,以小火慢煮,跟著又拿出蘿蔔乾和雞蛋,一副忙碌的樣子。
「阿竹!」唐母拿出母親的威嚴喝道,不容她再推托閃躲。「我不餓。你現在在哪裡工作?」
「唔……氏企業。」玉竹含混帶過,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楚。
「大聲一點。」唐母雙手抱胸,瞪著異常心虛的女兒。
「唔……氏企業。」玉竹的聲音大了些,但第一個字仍是說得不清不楚。
「到底是伍氏企業還是俞……」唐母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望著女兒,從她心虛的模樣已經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