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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碧洛

  一道閃電劃過陰黑的天了,雷聲隆隆反動靜默凝的空氣。

  「快下雨了,走吧。」俞子惑牽起她的手,轉身走向墓園出口。

  玉竹遲疑了一下,回過頭看向墓碑,「可是還沒到半個小時。」這是了惑向來的習慣,十四年不曾改變。

  「沒關係,媽不會介意的。」

  還沒走到停車場,濕冷的雨水已經開始往下落,玉竹連忙撐起順手帶來的黑傘。每年的這一天,似乎總是在下雨。

  「讓我拿。」俞子惑一手接過她手中的傘,一手搭著她的肩將她牢牢護在懷中,不讓半點雨淋濕她的衣服。

  小小的黑傘容納不了兩個人,他的肩膀和背幾乎都被雨淋濕了。

  「靠過來一些,你的衣服都濕了。」玉竹見狀,努力想挪出多一點空間讓他靠過來,但他卻牢牢將她固定在懷中。

  「不用了,淋點雨死不了。」

  「你老是這樣子,下了雨也不躲雨,要幫你撐傘也不肯。」

  俞子惑低下頭,笑眼看她,「誰教你老是不換一把大一點的傘,這麼小的傘,難道要我跟你爭啊!」

  老是不換一把大一點的傘?玉竹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戳戳他的胸膛,「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我的?」

  俞子惑別開臉,「不記得了。」

  「說嘛!究竟是……」她倏地睜大眼,「難道你以前不讓我撐傘送你回車上,是因為怕我淋濕?」

  他臉上浮現一絲赧紅,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你的想像力真豐富,那時候誰理你呀!討厭你都來不及,哪管你會不會淋濕!」

  「說得也是。」玉竹興奮的語音陡降,無精打采地垂下頭,「我還以為我也是你的初戀,看來應該不是了。」

  俞子惑的俊臉在聽見「初戀」這兩個字時瞬間漲得通紅。「當……當然不可能。」

  「也是,你都快三十歲了。」玉竹說著,偷偷覷他一眼。

  「這跟年紀沒關係吧。」他有些心虛地應道,拉開車門把她塞進車裡,接著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待會還要去哪兒嗎?」

  「家裡沒菜了,順便去一趟超級市場好了。」她拿起車裡備用的毛巾替他擦乾被雨淋濕的衣服。「我想還是算了,你全身濕成這樣,先回去換件衣服,中午就吃泡麵好了。」

  「家裡也沒泡麵了,不買點東西回去,我們中午就斷糧了。」

  「那等一下隨便找家便利商店買幾碗泡麵回去吃就行了,你這身濕衣服穿久了會感冒。」

  「反正你會照顧我。」俞子惑孩子氣地衝著她笑了笑,踩下油門,駛向歸途。

  如果她再也不能留在他身邊,誰來照顧他呢?玉竹唇邊的笑意斂去,霎時有些感傷。

  回到市區後,俞子惑將車停在一家便利商店外。

  「你在車裡等,我去買。」他捲起傘,走向便利商店。

  不一會兒便看他提著一袋泡麵走了出來,玉竹斜過身要替他打開車門,卻見他突然拋下手中的東西,衝到馬路中央,接著一聲尖銳刺耳的緊急煞車聲劃破天際。

  「阿珍——」淒厲的尖叫聲隨之而起。

  玉竹迅速下車衝向馬路中央,無法置信地望著倒在地上的俞子惑。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是他突然衝出來!」

  肇事的駕駛見闖了大禍,連連否認道。

  「要不是他衝出來救那個小孩,你早就把小孩撞死了!」

  「下雨天還開得那麼快!」圍觀的路人紛紛出聲指責。

  「阿珍,你有沒有事?」

  「媽咪,人家的手痛痛。」

  嘈雜的人聲絲毫不曾傳入玉竹的耳中,她緩緩蹲下身,怔怔望著俞子惑蒼白的臉。傾盆而下的大雨將汨汨流出的鮮血渲染成不太真實的淺紅,隨著雨水慢慢散開,濡濕她的黑色長裙。

  「惑、惑!你醒醒,你別嚇我……」她伸手輕拍他的瞼,希望能把他叫醒,但動也不動的軀體明白告訴她,這並不是一場惡作劇。

  「惑!」傷痛至極的喊叫聲自哽咽的喉中爆開,她茫然失措地對著圍觀的路人喊道:「去叫救護車!快去叫救護車!快救他啊!快救他啊……」

  淒楚的呼叫聲迴盪在沖頭,而雨,依舊不停地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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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百分百製作  蘭蘭掃校

  第十章

  「老爺,有封掛號信是給您的。」老管家拿著剛收到的掛號信走進琴室。

  正在練琴的俞子真停下雙手,回頭看向父親,「會不會是二哥寄回來的?」

  俞錦源臉色一變,看也不看就把信擲到身旁的矮几上。「那就不用看了。」

  「爸!」俞子真無奈地長歎一聲。「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您還不肯原諒二哥嗎?二哥會突然不告而別,一定有他的原因。」

  「還有什麼原因!我俞錦源沒有這種沒責任感的兒子。」

  「爸,您不覺得您對二哥太嚴苛了嗎?」

  俞錦源怒瞪三兒子一眼,氣惱地撇過頭。「是他太缺乏責任感。」

  靜坐在一旁的俞詩奕骨碌碌的大眼先轉向父親,跟著轉向兄長,最後落在擱在矮几上未拆的信上。

  「你們都不看,那就詩奕看好了。」她站起身,伸手拿過信,興沖沖地拆開信封,抽出裡頭的紙,忽然一張黃褐色的紙片掉落地面。「咦,什麼東西啊?」

  她蹲下身拾起,一見到上頭的字忽然放聲大叫,像被燙看似地用力丟開那張紙片,跑到牆角蜷縮起身體,瘦弱的身子抖個不停。

  「詩奕,你怎麼了?」俞子真連忙衝上前安撫突然失常的小妹。

  「媽死了,媽死了……嗚……媽死了……不是我害的……不是我……」陷入失神狀態的俞詩奕只是不斷用力甩著頭,喃喃自語。

  俞錦源彎身拾起那張紙片,發現那是一張陳年的剪報,小小的篇幅報導著當年奪走他妻子的那場車禍。

  到底是誰故意把多年的傷口扯開,殘忍地提醒他們當年的傷痛?俞錦源臉色轉沉。拿起信封內的另一張白紙。

  讀完白紙上列印的內容與附上的照片,他的憤怒立時暴增到最高點。

  「去叫子城過來!」他暴跳如雷地吼道。

  俞詩奕誤以為父親是在對她發火,更加用力地甩著頭,喃喃地說:「不是我害死媽的。不是我……」

  「詩奕別怕,爸不是在生你的氣。」俞子真抱著小妹不停顫抖的身子,輕聲安撫她的恐懼。

  「老李,去叫子城過來!」

  老管家還來不及應聲,俞子城已經用力推開琴室的門。

  「爸,子惑出車禍,現在人在存安醫院!」

  開刀房外,玉竹一身狼狽的蜷縮在牆角等候,貼在兩腮的濕發仍流淌著雨水,茫然的眼無神地呆望著地面。

  「唐秘書、唐秘書。」俞子城彎下身,連聲輕喚。

  過了半晌,玉竹終於聽見他的叫喚,遲緩地抬起頭,目光空洞地看著他。

  「子惑現在怎麼樣了?」

  玉竹搖了搖頭,再次垂下眼。「不知道,醫師還在裡頭。」

  俞錦源忽地一個箭步向前,揪住她的衣領,用力地將她從地上挽起。「我們俞家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們?

  撞死我妻子還不夠,現在還要害死我兒子!「

  「爸!」俞子城與俞子真同時為父親粗暴的舉動與眼中駭人的恨意倒抽一口氣。

  「爸,您冷靜一點,子惑不是唐秘書撞傷的。」俞子城上前,試著拉開父親的手。

  俞錦源甩開大兒子的手,目光依舊兇惡地瞪著玉竹,跟著他用力一甩,將她重重摔倒在地。「滾!永遠別在我面前出現!我們俞家用不著唐家人貓哭耗子假慈悲!」

  身體的痛楚終於讓玉竹空茫的腦子開始運轉,她撐起身子,抬頭看著俞錦源。「等確定惑沒事,我就會走。」

  「用不著你假情假意,滾!」俞錦源怒目瞪視著她。

  玉竹不畏不懼地回望他,「我說過,等確定惑沒事,我就會走。」

  「子城,把她攆出去!」俞錦源暴怒地吼道。

  俞子城裝作沒聽見父親的命令,逕自對弟弟吩咐道:「子真,你去買幾杯熱飲過來。」然後他轉身看向父親,「爸,我去打電話跟湘雲說一聲,順便要她好好照顧詩奕。」

  「子……」俞錦源惱火地瞪著兩個兒子相繼離去的背影,不一會兒,又回過頭瞪著玉竹。

  兩人對峙良久,最後俞錦源不甘願地收回視線,轉過頭不再理會她。

  看兩人對壘的情勢終於結束,俞子真這才走回開刀房前的走廊。

  「爸,喝杯熱咖啡暖暖身子。」

  「哼!」俞錦源不悅地瞪他一限,接過他遞來的熱飲。

  「唐小姐,你也喝點吧。你放心,二哥絕對不會有事的。」

  「不用了,謝謝,我現在什麼都喝不下。」玉竹搖搖頭,婉拒他的好意,靠向牆壁尋求支持下去的力量。

  在焦急的心情下,每一分鐘都猶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俞錦源再次站起身,眉頭深鎖地望著開刀房外的紅燈。「為什麼還沒出來?」

  「爸,您別擔心。」俞子真輕聲安撫道,但語氣仍掩不去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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