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畫面連線,三個女人笑成一團,只是可憐了白荷山莊裡的三位男士,誰教他們冷落了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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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女性意識的抬頭,新時代女性處處要求與男性平等,當然連『休閒娛樂』也要差不多。這類滿足生理需求的娛樂場所通常有個顧名思不出其義的名字,像牛肉場,它是不賣牛肉的,如果你大搖大擺走進去,點了一客『沙朗牛排』,他們通常不會問你要幾分熟,而星期五餐廳當然也是不供應餐點的!
此次青梅挑中的星期五餐廳標榜的是美式作風,就是一個男人在舞池中大跳脫在舞,然後四周圍了一群女人,和牛肉場的形式差不多,不過是『肉色』換了。
其實不怎麼有趣!青梅無聊地撐著頭。
「這小伙子身子骨瘦弱了點。」施白荷推推花眼鏡,上下打量一番。
「身材真差,比起憲和是遜色多了。」柏沈紫蓮批計完,還不忘吹捧一下自個兒丈夫。
「說得倒是,旌亞要是再年輕個十來歲也比這小伙子健壯多了。」施白荷也不忘強調自己眼光不差,老公可是上上之選。
一旁靜默的青梅也不甘示弱,「羿文的身材……」話還沒說完,她就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你見過?!」母女倆異口同聲地說。
青梅紅著瞼,低頭囁嚅道:「我猜的。」她總不能說見過吧!等會兒她們還以為兩人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喂!先生,你們不能進去。」門口的保鏢追了進來,想阻止強行闖人的三名不速之客。
不過他倒不敢正面衝突,這三位西裝筆挺的男士八成是來找老婆的,臉上的表情比他還駭人!
青梅低著頭,用吸管攪動杯裡的冰塊!對舞台中央舞姿拙劣的舞者失去了興趣,只是四周忽然爆起一陣興奮的尖叫聲,她想,大概是那個舞者全脫光了吧!
羿文站在場中央,梭巡著青梅的身影,絲毫無視於四周女人鼓噪著「脫!脫!脫!」
過了一會兒,終於看見那個身著緊身短洋裝的紅色身影,他脫下西裝外套朝她走去,周圍響起更興奮的尖叫聲幾乎震破屋頂。
青梅好奇地一抬頭,正巧對上羿文那雙噴火的眼神。
糟了!她拉拉柏沈紫蓮的衣服,打算趁亂溜掉,不過顯然她們三個都被抓到了,三張心虛的臉對上三雙想殺人的眼神。
羿又拿著西裝外套圍住青梅短裙以下的玉腿,一手將她扛上肩,冷著俊瞼走出舞場。
在場的女士以為是特別安排的節目,紛紛喊著:「安可!安可!」
真個是一場大混亂!餐廳負責人頻頻拭去額際涔涔冒出的冷汗,還好不是來砸場的。
不過那男人的身材但足其不是蓋的,雖然隔著西裝,卻也能看出他的肌肉結實勻稱,再加上俊逸的外貌,稍事調教,肯定會大紅大紫。
他先安排其他人上台表演,然後急忙追出去,他的明日之星啊!
羿文把將青梅扔進車裡,不說一句,只沉著一副比鬼還難看的表情瞪著一臉無辜的青梅。
「你要罵就罵!我是不會道歉的。」青梅見他不為所動,索性轉頭不理他。
「還好,總算趕上了。」餐廳負責人氣喘如牛地攀著車窗,一面要掏出名片,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這家餐廳的負責人,以你的條件來我這兒工作,絕對會財源滾滾。」
羿又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樣好了,你以前在哪一家做的?」
「旌亞。」青梅插嘴,惹來羿文一頓白眼。
「精亞?沒聽過。」負責人很阿莎力地說:「不管你以前的薪水多少,我一律加一倍給你!」
「三百萬。」青梅又插嘴,羿文實在拿她沒轍。
「年薪?沒問題。」負責人拍拍胸脯保證道。
「日薪!」青梅強忍住笑,但羿文的表情實在太逗了。
「失陪了。」羿文面無表情,尾隨他外公的勞斯萊斯離去。
負責人愣愣地望著『明日之星』離去揚起的塵埃,日薪三百萬!那家叫『精亞』的鴨店真是破壞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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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依常理推斷,當丈夫在星期五餐廳發現自個兒老婆,而且怒氣沖沖地扛她回家,那到家時肯定少不了上演一套『全武行』,嚴重一點的還可能休妻!不過白荷山莊裡的男人可是疼老婆出名的,連根寒毛都捨不得碰,但是人前的面子多少要顧全,所以不得不擺出一副酷酷的表情;至於在閨房裡,當然是老婆第一,老婆跑去那種地方,當然得先反省是不是自己表現不佳還是冷落了嬌妻,哪有責備老婆的道理!
三位男士扛著老婆,不,有一個槓的還沒過門,各自回苑裡去。
三個女人中,年紀大些的兩個倒挺怡然自得的,就只有那個未過門的很不習慣。
她敲敲把她當米袋扛的男人,「你的手不酸啊!我有腳可以自己走。」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彷彿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般脆弱。
青梅一屁股坐在他的西裝外套上,瞪著大眼睛,先聲奪人道:「如果你打算又要諾什麼『青梅,別任性!』那些訓話,那你可以請了,我已經印象深刻到可以倒背如流;如果你想跟我討論星期五餐廳裡的男人,我只有一個字──『遜』!如果你想問我為什麼要去,很簡單,因為我好奇!我想你大概也沒其他話好請了,所以我們就此告別,從今以後,你走你的『湘雲路』,我過我的『煌煜橋』,咱們倆從此各不相干。」
「對不起。」羿文輕輕吐出這三個字。
「你說什麼?」青梅不敢相情地回問,她等了二十一年的三個字竟然在這麼奇怪的情況下出現。
「對不起!」羿又很誠懇地再次說道。
青梅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然後轉身抽出枕頭下的筆記本。
「好,你說了兩次對不起,我大人有大量地給你抵兩次過,你打算柢六歲時罵我是大白癡那一次,還是七歲時食言,讓我在家裡空等那一次;不然八歲時嘲笑我的蓬蓬裙或九歲時躲我躲了一個禮拜,這些也都可以。」她逐頁翻念。
「可是十四歲那次不能柢,十六歲你不告而別也不能柢,最近的事都不能抵,你……你還欠我兩百多次道歉。」青梅看著寫滿地的『罪狀』的筆記本,忍不住一聲哽咽哭了出來。
該死!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差勁。
羿文緊緊擁住她,迭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只希望能用每一句抱歉彌補他的過錯。
青梅像是要訴盡委屈,仍不停地說:「你最渴蛋了,從來就不在乎我,老是躲我,隨隨便便一條手帕就想打發我,你何不直說你討厭我就好了,我也不會自討沒趣地死纏著你。你說啊!說你討厭我,說你不想看到我,說……」到最後她已經哽咽得言不成句。
「我從來就不會這樣想,我只是……」羿文竟想不出一個完整的原因,「努力地學做一個很差勁的混蛋!」
青梅抬起頭看著羿文,末干的淚水仍在眼中徘徊,清瘦的麗容讓人見了好生不捨。
「別哭了。」羿文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能不能再抱我一下?一下就好。」青梅總覺得好不可思議,好不真實啊!
一個會道歉的羿文,聲聲歉語在她耳中宛如天籟。
羿文輕輕摟著青梅,讓她枕在他胸前。
青梅深深吸人屬於他的味道,逸出一聲輕歎。
「青梅,找個時間,我帶你去牧場玩。」羿文輕撫著她如絲般的秀髮,在她耳畔低語。
「沒有林湘雲?」
「嗯,就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他只想好好寵她,不讓她再掉一滴淚。
「不能食言哦!」青梅轉過身,讓兩人額頭相貼,眼眸相視。
只消一嘟嘴,就可以吻住她小巧的唇瓣,羿又不由得憶起昨夜的滋味,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
他順順呼吸,把兩人距離拉長了一倍,發誓道:「絕不食言。」
青梅眨眨眼,威脅地說:「你要是食言,我就把你的資料寄給全台北的星期五餐廳,而且我一定第一個捧你的場,讓你失身。」
羿文不禁莞爾,這到底是威脅還是引誘?!
「還有,在你實踐諾言之前,我還是不要理你,不過我不反對你跟著我。」青梅堅持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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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好』讓青梅翹首盼望了三個多禮拜,沈旌亞和柏憲和在惶恐及虛心檢討之餘,早帶著愛妻出國去度N次蜜月了,相形之下,羿文實在有夠沒誠意,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
「放羊的孩子。」青梅埋怨道,利用滑鼠將營幕上的羿文畫出兩隻羊角。
「左妹妹,你在玩什麼新遊戲啊?」耿煌煜最近老是三天兩頭地來找青梅聊天,硬是把羿文氣得冒煙,表面上是應青梅要求來刺激羿文,實際上他早將青梅當親妹妹看待,重溫親情的滋味,順便瞭解這些年來父親的生活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