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雷曦駿正是打算送第一百零一份禮來的沙伊爾。
「彼德沒有罪,彼德是來救少爺的!」扮成勳爵而來的彼德無辜地攤開手。
「難道我待在這妻會有生命危險?」雷曦駿白了他一眼。
「有沒有生命危險彼德不知道,彼德只知道,少爺您再待下去,身份遲早會被拆穿的!」
「放心,他們都不認識我,不可能發現我是正牌的沙伊爾!」雷曦駿蹺著二郎腿,自信滿滿,「如果不幸被他們瞧見了報上那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我可以告訴他們不過是長得相似罷了!」
「可是薩克遜伯爵他們前陣子天天跟您打球,」彼德舉手反駁,「他們肯定能認出您的,聽說,他們都是古金斯夫婦的朋友,就算平時沒來作客,至少銀婚慶典那天肯定會來的!」
「到時候我可以找個借口不出面。」雷曦駿不以為懼,「倒是你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冒充我!剛才送侯爵夫人的那條手鏈,你從哪兒弄來的?」
「嘻嘻,是從少爺您那個小房間裡胡亂拿的,真沒想到,您送給古金斯小姐的禮物,隨便一件都價值連城,她不收真是傻瓜!」
「你這小子果然越來越沒分寸,敢罵你主人的未婚妻是傻瓜!」
「未婚妻?」彼德無奈地搖頭,「少爺,您在作白日夢嗎?聽說她現在天天跟塔西斯王子早出晚歸,您還指望她能成為您的未婚妻嗎?」
「不是指望,是確信!」他撢揮袖上的灰塵,「否則我待在這裡幹什麼?」
「唉,少爺,我應該說您自信呢?還是說您可憐呢?」彼德眼中閃爍同情的淚光。
「你應該馬上下樓,開著你的小車,滾回去!」他瞪了瞪話多又礙眼的彼德。
「少爺,您的叔叔打過幾次電話給您,問您為什麼不去公司,有一堆文件還等著您簽字呢!」彼德總算找到了逗留的借口。
「他不是答應要放我一個月的假嗎?難道還嫌錢賺得不夠多?」
「他大概後悔了,發現錢越多越好。」
「好吧!」雷曦駿靈機一動,拍拍彼德的肩,「既然你來了,我就交個任務給你!以後每隔兩、三天你就以沙伊爾勳爵的名義到這座城堡來,把公司要簽字的文件帶給我,明白?」
「少爺,文件是小事,勸您不要為了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揮霍了大好時光,才是我來這兒的真正目的。」彼德抬頭挺胸,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語調慷慨激昂。
「對不起,」瑪麗敲門而入,「沙伊爾勳爵,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夫人請您到飯廳用餐。」
彼德猛然看見這個跟他同樣金髮藍眼、長滿雀斑的小女孩,像觸了電似的,頓時呆了呆。
瑪麗發現有人凝望她,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雷管家,還有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呢?」反應靈敏的雷曦駿嗅到了空氣中一股曖昧的氣息,看看這對觸電的孩子,會心一笑。
聽到問話,恍了神的瑪麗趕緊說:「小姐說她現在不想吃晚餐,我們是要將餐點送進她房裡,還是等她餓了再叫廚子做?」
「小姐回來了?」他感到納悶,她不是說今天要晚點回來嗎?
「是的,但她一回來就躲在花房裡悶悶不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瑪麗聳聳肩,「大概是跟塔西斯王子吵架了,戀愛中的女人真叫人捉摸不透呢!」
「把飯菜端到她房裡吧,我會勸她按時吃的。」雷曦駿蹙緊了眉。
「但願您能勸得動她。」瑪麗用眼角瞥了瞥那個仍然癡癡望著她的男孩,心頭有些小鹿亂撞,卻裝出吟持的模樣,迅速出去了。
門關上,雷曦駿調侃地拍了彼德的肩,「現在,去陪侯爵夫人用晚餐吧,我的勳爵!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男人會為了喜歡的女人揮霍大好時光了吧?相信從此以後,即使不送文件,你也會另找借口常到這兒來坐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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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管家還真是辛苦呀,不僅要照顧主人的身體,還得照顧她的心。
雷曦駿走進花房的時候,正值大雨滂沱,雨水從花房天頂沖刷而落,他們就像置身於瀑布之下。
天地間,迷迷茫茫,花房裡卻是奼紫嫣紅,季薇薇坐在一叢鬱金香中央。
「外面很冷,這兒卻是四季如春,好舒服……」聽見腳步聲,她不回頭也知道是誰,像貓咪般的伸了個懶腰。
「妳小時候一不開心,就喜歡躲到這種地方,」雷曦駿揚起了笑容,「還記得我們以前的鄰居沃爾太太在房頂上搭了個花房嗎?有一次妳踩壞了她的鈴蘭。」
「呸,」季薇薇耍賴,「鈴蘭不是我踩壞的,是你!」
「從小就喜歡誣陷我,現在還是一樣!」他走過去,摸摸她的頭,「以前妳做了什麼壞事,別人總是找到我家,叫我父母把我痛打一頓!」
「你被小流氓欺負的時候,總是我替你打抱不平,也弄得一身是傷!」她不服氣地反駁。
「好,算妳有理,」他挨著她坐下,「現在,告訴我,為什麼不開心?」
「哼!我哪有不開心?」她別過臉去。
「躲進花房、不吃晚餐、說話時氣沖沖的,種種跡象表明了妳此刻的心情。」他逐一推理。
「哼,想扮偵探?好,我就讓你扮到底!猜猜我為什麼不開心?」她扮了個鬼臉,吐吐舌頭。
「肯定跟塔西斯王子有關。」
她的嘻皮笑臉頓時凝固,「瑪麗那個該死的傢伙跟你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不用她說,誰都可以猜到,戀愛中的女人,喜怒哀樂只會跟一個人有關。」她們的男人!
「好吧,算你說得有點對!」她忽然站起來,反覆徘徊,幾次欲開口卻都難以啟齒。
「小姐,再驚悚的事我也聽過,不用擔心嚇倒我,妳儘管開口吧!」他循循善誘著。
「曦駿,你說,男人是不是都很色啊?」她有些氣憤地咬牙。
「他是不是欺負妳了?!」先前還很心平氣和的雷曦駿忽然跳了起來。
她舉起握緊的拳頭,「對,如果他不是王子,我早就一拳把他打飛了!」
「他侵犯妳哪裡了?」他不安的目光掃視她全身。
「他、他……」季薇薇忽然委屈地大哭起來,「他想吻我的嘴!」
「吻妳的嘴?!」這個答案倒讓他呆了呆,「就這麼簡單?」
「簡單!」季薇薇暴怒,「這麼色情的事,你居然說簡單?」
「哈哈哈……」原本緊繃的人兒終於舒了一口氣,他忍俊不住的開了口,「小姐,妳出生在五千年前的中國嗎?妳是尼姑還是修女?戀人之間相處,接吻是最最簡單的事了!」
「但我還是覺得很噁心呀!」從小媽媽就教育她,她們中國人最潔身自愛了。
她是聽話的乖孩子,雖然喜歡跟人打架,形象如同辣妹,但卻依然保持著無比純潔的處子之心。
而且,接吻真的好噁心哦,一想到對方的口水……
「這麼說起來,妳以前沒有交過男朋友?」心懷鬼胎的他暗自竊喜,想不到分離十年,她仍是單純的小傻瓜?
「有過的!」她不肯丟臉,大力反駁,「不過……不過他們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很快就同我分手了。」
「哪個原因?因為妳不肯同他們接吻?」他終於忍不住的捧腹大笑,「小姐,如果我是妳的男友,整天看得見吃不著,我也會跟妳分手的,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強忍下一顆驛動的心。」除了他例外!
「所以,曦駿……」她忽然又一副哭腔,「我好怕!」
「怕什麼?」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如果他膽敢再侵犯妳,不用手下留情,狠狠地揍他一拳!」
「我是怕跟他分手!」她終於傾訴衷腸,「我怕他也因為這個原因最後跟我說拜拜!」
「這麼說,妳是希望他『侵犯』妳嘍?」剛剛浮現的喜悅頓時化為烏有。
「嗯,」她點點頭,「我希望他下次『侵犯』我的時候,我能夠屈服,有什麼方法能讓接吻變得不那麼噁心、能讓我不想打他?你教教我吧,求你啦!」
雷曦駿無奈地望著這個小傻瓜,胸中翻山倒海,他歎了一口氣,冷不防的吻上她……
她的唇,如花瓣般柔軟而嬌艷,尚未被碰觸的純潔之地,就算不能永遠屬於他,第一次,也注定了要給他。
「會想打我嗎?」蜂吮花蜜般,觸了觸,立刻閃開,撫著她的臉龐低沉地問。
季薇薇顯然被怔愣住了,良久才搖搖頭。
「不懂事的小東西,現在讓我來教教妳……」他笑了笑,再次吻了下去,這一回,少了先前的試探和溫柔,加了幾許霸道和力度。
屬於男子的馥郁體香因為情慾而變得濃烈,與四周的花香糾纏在一起,讓她的雙眼漸漸迷醉。
「這個叫淺吻,還有深吻……」他的舌不期然伸入她微張的嘴,引來一陣被堵住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