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現在呢?要留下來,還是像上回一樣溜掉?」凌莉很不喜歡這種場合,她很想快快閃人。
「當然是溜嘍!但是在離開前,能不能麻煩妳幫我看一下裡頭的狀況?妳知道的……我不想見到他。」宮若嬙想走掉,因為心情紛亂。
「那沒問題,妳等我一下,我一確定他走離這邊,我就叫妳哦!」凌莉打開玻璃門,進入宴會廳。
她跟侍者要了一杯酒,就站在玻璃門前,佯裝無聊地看著身穿美裳華服的賓客們,其實是在盯著翟奎的一舉一動。
過了許久,當她確認翟奎挽著楊瑟微走向宴會廳另一個方向、看不到從陽台進入宴會廳的宮若嬙時,馬上打開門呼叫宮若嬙。
宮若嬙收到訊號,隨即偕同凌莉頭也不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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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奎很確定,他看見宮若嬙了。
很巧合的,就在宮若嬙從陽台進入宴會廳準備離開時,突然有人拍了下翟奎的寬肩,他轉頭看向來人,卻剛好看見宮若嬙和凌莉匆匆離開的身影。
她那一身迷人性感的禮服是他送的,所以他可以確定,宮若嬙今晚也出席了這場宴會。
為何她出席了,卻不來跟他打招呼,而是匆忙離去?
翟奎花了一半的心思跟前來打招呼的商業友人講話,另一半的心思則擺在宮若嬙的身上。
是因為他身旁有女伴,所以她沒過來跟他打招呼嗎?
翟奎瞥了眼他未來的二弟媳楊瑟微,心頭浮上的直覺告訴他,他鐵定是猜對了!
「抱歉,失陪了。」宮若嬙的離去影響了他參加這個宴會的心情,他有點無禮地打斷了商業友人的談話,帶著楊瑟微走開。
「怎麼了?」被拉走的楊瑟微,不懂翟奎為何會做出如此失禮的行為。
「我得先離開這裡,妳自己留在這邊等他來,行嗎?」
這個「他」指的是瑟微的正牌男伴,也就是翟奎的二弟翟詈。
「當然可以嘍,只是為什麼你突然……」
「我有急事,先走了。」翟奎不想多說,轉身就走。
他來到停車場,打發掉司機,自己駕車離開,為了要趕上宮若嬙,他的車速極快。
不知道她會回住處還是淡水別墅?
一邊開車,翟奎一邊打電話聯絡,按下已設定好的快速鍵,先打了宮若嬙的手機。
她沒接電話,是不願意接還是身邊沒帶手機?
腦海裡揣測著各種可能性,他憑著直覺直奔淡水別墅。
他以為自己可以在那邊找到她,因為她愛極了那間屋子,裡頭有她的巧手改變,現在除了他的風格之外,還有她的。
她不該誤會的,難道她不知道他已經愛上了她,已經將她視為生命中唯一想要共度一輩子的女人嗎?
翟奎在半小時後抵達淡水別墅,結果他的直覺錯了,宮若嬙並沒有到這裡來。
「若嬙……」推開大門進人屋內,他對著空氣呼喚她的名。
不知怎地,心頭浮起了一股恐慌感,周圍的清寂氣氛包裹著他,令他情緒低落。
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翟奎點了一根煙,神情沈鬱地抽了起來。
他期盼著宮若嬙的到來,也許晚一點她就會抵達,那麼他會在這邊等她,然後熱情地抱她、愛她。
但漫長的等待卻始終等不到宮若嬙的身影,翟奎在客廳抽了很多的煙,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他才拖著疲倦的身軀駕車返回市區。
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他缺席不得。
就在翟奎返回住處,換了衣服到公司開會時,在凌莉的私人住處待了一晚的宮若嬙,也拖著疲憊的身子到了公司。
經過一整夜的思考,也在凌莉的原諒下,她決定遞出辭呈。
當她遞出辭呈時,副總經理並沒有流露出惋惜的表情,也沒有說半句挽留的話,冷著一張臉馬上批准。
宮若嬙心灰意冷地離開了「凌氏建設」,不過她並不是像大家所想的被重金挖角,而是打算離開建築業,暫時離開台灣休息一陣子。
兩個小時後,她帶著行李來到機場,準備搭機離開台灣,開始第一站的旅程。
這個旅行只有她一個人,有點孤單,不過卻很自由。
在登機前,她忽然覺得自己也許該知會他一聲。
抓著手機瞪著螢幕,內心經過幾番掙扎,她決定以簡訊向他道別──翟,我知道我太不小心了,才會愛你愛得太多,傷自己傷得太重。現在我要收回這份愛,希望等我再回來時,我已經完全忘了你……臨別前我還有一句話想說:我衷心祝福你和瑟微小姐的婚姻幸福。
壓抑著心痛的感覺,手指按下鍵,將訊息傳送出去,然後她關了手機,在廣播聲的催促下,踏上旅程。
另一端,當翟奎收到簡訊時,人正在開會中。
會傳簡訊給他的人,只有宮若嬙一個。
「會議暫停。」翟奎無視所有下屬們和幕僚團隊的詫異神情,拿著手機快步踏出會議室外,在走廊上打開訊息看著上頭的每一行字。
越看心越涼。
昨晚的預感果然是對的,宮若嬙確實誤解他和瑟微的關係了……
凜著俊容心發寒,他馬上回撥她的手機號碼,連試了三回,全都沒有回應。
她就這麼不信任他?
翟奎憤怒地站在走廊口,手指用力而迅速地按著鍵,回復簡訊──我不需要妳的祝福!要娶瑟微的人不是我,她的婚姻幸不幸福也跟我無關!
簡訊傳送出去後,他卻沒有因此心安,怒眸瞪著手機,明知她沒開機不會有所回應,他卻還是執意等著。
結果,過了十分鐘後,翟奎依舊抓著手機站在走廊上,把一票等著他重新主持會議的下屬和幕僚都晾在會議室內,不聞不問。
而被派出來提醒他的秘書,卻在看見他憤怒陰黑的臉色時,決定還是別打擾上司的好。
「該死的女人!」又過了十分鐘,翟奎失去等待的耐性,一手抓著手機,另一手竟然掄拳重擊牆面,連著痛擊幾回。
牆畢竟比他的拳頭硬,這一痛擊使得他的手指指節受傷了。
會議室裡的人聽見上司的咒罵聲還有擊牆的巨響,所有人紛紛跑出來看狀況。
「翟總……你的手流血了。」秘書驚愕地看著失控的上司,他一向服貼的發微亂地落在前額,向來嚴肅陰沈的臉龐充滿了憤怒情緒。「叫醫護室的人馬上上來。」
上司的行為失控了,沒人知曉原因為何,不過眼前猜測這些都沒意義,重要的是上司的手傷。
「不用多事,全部進來繼續開會。」翟奎咬牙下命令,率先走進會議室內,所有衝出會議室外的人全都飛快往兩旁退開,讓上司通行。
重新坐回主持席,他左手的手機被擱在公文旁,流著血的手只用了幾張衛生紙擦過,也沒有上藥包紮,他就這樣沈凝著臉色,重新宣佈會議開始。
長達三小時的會議,就在大家的好奇和關心以及揣測中結束。
第九章
宮若嬙給自己完全放空的自由。
抵達泰國之後,她習慣性地打開手機,卻在聽見收到簡訊的音樂鈴聲後,內心陷入看與不看的掙扎中,最後,她放棄看簡訊的內容,直接將手機關掉,並決定不跟任何一個朋友聯絡,讓自己可以有個孤單卻自由自在的旅程。
七天後,她踏上了另一個旅程,飛往日本停留六天,接著又到了北京和上海。
就這樣,她拿著數位相機旅行了一個月,從一個城市換過另一個城市,她一直很孤單也很自在,這樣的日子就像回到以前沒有和翟奎交往之初,她可以一個人自由快樂的過日子。
一個月的時間並不足以讓她徹底忘掉翟奎,所以她不敢回台灣,暫時不敢去面對那些回憶。
於是,在上海停留了幾天後,她打算繼續旅程。
下一站她想飛到歐洲去,飛到離他遠一點的地方,也許她就能忘記了……
決定好行程,正當她前往機場準備搭機離開上海時,她甚至不知道翟奎已經隨後來到她在上海所下榻的飯店。
兩人一前一後錯身而過,沒有相遇。
秘書去辦理住房手續,翟奎在大廳的會客區休息著。
這時,秘書匆匆跑過來。
「翟總,剛剛櫃檯經理告訴我,宮小姐前幾天住進這裡,剛剛才退房離開……」斗膽打擾了閉目養神的上司。
翟奎每回前來上海都在這裡下榻,是這邊的重要客戶,所以客房部經理認識翟奎這位來自台灣的企業家,由於上回是他唯一一次身邊帶著女伴同行,而宮若嬙的美麗和他們登對的身影都令經理印象深刻,所以特別記住了。
滿身疲憊的翟奎霍然張開銳利黑眸,原本放鬆的身體突然緊繃起來。
「她有說離開這裡後要去哪裡嗎?」這一個月來,他托人調查她的去向,掌握到的消息是她人不在台灣,出國旅行了,而這一趟旅行的時間似乎也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