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長,等我,我也要。」業務三號一聽到咖啡,強撐起疲憊的身體跟著劉思蘭走。
不知何時開始,業務三人組和劉思蘭的關係起了微妙的變化。彼此不再像之前那樣對立,業務三人組漸漸體會壓在劉思蘭身上的壓力,尤其身為女主管,她要面對的不單是上司,還有其他人等著看好戲的目光,更別提業務一課的課長常有意無意地調侃揶揄。
他們以前都沒發現他們的課長承受這麼多輿論和不公平的對待,一想到自己之前對她的批評,三人都感到難堪和愧疚。
如今因為在同一條船上的危機感,還有被原齊文激出的同仇敵愾,讓他們看清了目前的處境,也讓他們對劉思蘭生出了一份體諒。
反觀這一邊,兩人還吵得不可開交、渾然忘我,完全沒有發現小會議室裡只剩他們兩個。
終於,或許是累了,他們各自坐回椅子,微喘著氣但仍死瞪著對方,戰火依然持續,只不過從唇槍舌戰變成眼神廝殺。
突然,原齊文的嘴角一勾,花宇音的心又陡地一震。他幹麼笑?他知不知道這很容易害人得心臟病耶!
「妳不錯嘛!我還以為妳是嬌滴滴的富家女,被大聲一吼就哭著跑回家,沒想到居然能跟我鬥到現在!」
他果然知道。也對,五年前他們雖然沒有正式講到話,但她都能透過舅舅打聽到他的底,他不可能對她一無所知。不過,他為何會在「花林」工作?以他的身份,他應該為自己家的事業奮鬥才對,幹麼跑到「花林」來?
難不成……是為了她?花宇音的心又因這個猜測而小鹿亂撞。
穩著點,姑娘,別太自以為是。如果他真想追來,為何不在五年前付諸行動,直到今天才出現?
她調整好呼吸,露出不屑的眼神,反擊道:「謝謝你的抬舉,不過我沒閒功夫故意與你作對,我這叫據理力爭,既然要採用我的點子,就得照我的規矩來。我絕不妥協、退而求其次。」
原齊文冷笑一聲。「恐怕由不得妳,小姐。如果妳不能將花費控制在預算內,我想公司絕不會坐視不管。」
「是嗎?然後呢?」
「那麼公司將會把這個企劃交給可以在預算內達成目標的人來做。」」
花宇音倒吸一口氣,眼睛瞇起。「你威脅我?」
「不,我只是提醒妳。我一再告訴妳公司絕不可能放任妳無上限地追加預算,妳別忘了,公司不會只出這支手機而已。」
他說的是實在話,花宇音不得不承認。她想了想,再開口,語氣不再那麼沖。「我知道了。可是,網站還是不能省,這個C1ub也是為往後的品牌之戰鋪路,絕不能馬虎。」
「這我同意。看來只能從廣告縮減了。」他說,皺著眉在筆記上寫下備忘錄。
花宇音果了一下。天啊!他和她想的不謀而合,她也正好想到要刪減廣告預算。她不自覺地盯著他看。
這幾天吵下來,她對他的五官早已不陌生,雖然每次見到仍會被他俊美的外表震懾,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多看他一眼。
突然,他的眼和她四目相對,還對她挑眉嘲弄似地笑著。
「怎樣?看夠本了嗎?」
花宇音臉上倏地一熱。不用照鏡子,她現在的臉一定紅到不行。雖然很糗,但她仍故作鎮定,不屑地撇撇嘴。
「臭美,誰看你了,我只是正好在想事情,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是嗎?」原齊文根本不信。「妳不會正好在回憶從前吧?看到我讓妳想起什麼不該想的嗎?」
連日來,他們唇槍舌戰不下十幾回,但他一直謹守分際,不曾提到從前,更不曾暗示兩人相識。但今天他是怎麼回事?不單透露他記得她,還頻頻提起兩人之間的曖昧關係。
可惡!害她又不由自主地臉紅了。他真是她見過最粗魯、最惡劣的男人!
「有些從前能不想起是最好,免得又做惡夢。你說是吧?」花宇音對他擠出最甜、最美的微笑,看著他的臉瞬間拉長。
「惡夢?」他的聲音隱隱含著威脅,但花宇音才不理他,反而傾身,故意對他露出更甜美的笑容。
「不然呢?」看著他一臉抽搐的模樣,讓花宇音得意忘形。
她平常其實不會這麼笨,不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但看著一向高傲、喜怒不形於色的原齊文,像被踩到痛腳般眉頭緊皺,她就樂不可支,忘了窮寇莫追的道理。
「幸好這樣的惡夢只有一次,不然我可能得去掛號看病,你說是--」
她還來不及把話說完,便被他一把抓住。
他看起來雖然高高瘦瘦,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但抓著她的力量卻出奇得大。
她還搞不清怎麼回事,就被他拉離椅子,整個人坐上他的大腿,困在他懷裡。
第四章
「你--」
他扣住她的後腦,嘴唇離她的僅寸許,濃烈的雄性氣息霸道地鑽入她的鼻間,勾起封印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灼熱的呼吸燒得她的唇好幹,近距離地與他靛墨色眼睛相對,讓花宇音無預警地跌入他深邃的眸中,無法自拔。
「或許不用那麼麻煩去掛號,我有辦法治妳的惡夢。」他邪惡地對著她的耳朵低語。
一時半刻,花宇音完全反應不過來。她呆呆地看著他的臉、他的眼,這麼近距離被他凝視著,威力是平時的百倍,心跳直逼兩百,呼吸梗在胸口痛得像快爆炸,耳鳴讓她根本聽不到週遭的聲音,身體的每個毛細孔瞬間甦醒,敏感地接收著他釋放的每一分性感。
「你……你在說什麼?」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能擠出這句話已是她的極限。
可惡!快想,她該怎麼辦?要怎麼脫離這危險又誘人的情勢?問題是,她連怎麼搞成這樣的都還不太清楚。他們不是在吵架嗎?怎麼吵著、吵著竟然吵到坐在他大腿上了呢?
原齊文難得地露出笑容,不過他的笑此時看起來危險又邪惡,像極了誘哄小紅帽的大野狼。
「我說……我有辦法治妳的惡夢。」他的話又輕又柔,聽得花宇音全身一陣酥麻。
可惡!他說話就說話,幹麼一定要對著她的耳朵呵氣?她擰著眉瞪他,一股氣突然衝上來。
「不必了!」她的拒絕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她的眉攢得更深。她的聲音何時變得那麼嗲?難聽死了!
「不想知道我打算用什麼方法嗎?」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逗得她全身軟綿綿。
「呃……」她停頓了一下,話卡在喉嚨裡出不來,因為他正好將唇貼在她的耳廓上。她全身顫抖不已,眼睛不由自主地閉上。「什……麼?」
「就是再做一次……」
「咦?!」他說什麼?再做一次什麼?她是不是腦袋發昏,漏聽了一段?
但花宇音來不及問,他的頭已埋入她的頸邊,溫熱的唇貼上她的耳際。
他勾住她的大腿,將之分開,好方便她跨坐在他身上。
「不是有句話說:解鈴還需繫鈴人?」他的聲音雄渾粗嗄、慵懶,充滿誘惑。
她的雙頰潮紅,胸脯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迷亂的眼神不自覺地散發迷人的性感。
周圍的空氣似乎在燃燒。她覺得全身好熱,他的鼻息炙熱,靛墨色的眼睛變得濃稠熱烈。
他的唇觸及她的頰邊,沿著白皙的頸項滑至她的鎖骨,然後伸出舌舔入中間的凹處。
她發出嚶嚀,不自覺地拱起身體。「原……齊文……」這本該是句怒斥,不知為何卻變成像是呼喚愛人的呢喃。
他終於吻住她的唇,像是帶著怒意和懲罰,他時而吸吮、時而輕咬,甚至攫住她的舌不放,強烈的飢渴讓她不由自主地輕顫。
「妳在發抖。」他抵著她的唇低喃。「看起來更秀色可餐……」
他再次吻她,感覺同樣令人目眩神迷、天搖地動。他用力地圈緊她,像是要將她揉進他體內,將她生吞入腹。
他狂烈的情感讓她暈頭轉向、感動著迷。
他抬起頭,睜著晶亮的眼凝視她。「看看妳自己。」
「啊?」她張開眼,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妳也挺陶醉於這個惡夢的,不是嗎?」他壞壞地勾唇微笑。
「你--」她一時有點茫然。
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他在說什麼,她的眼倏地睜大,不相信他竟然那麼惡劣。他剛剛吻她、逗她全是為了羞辱她?
「我也很想繼續陪妳陶醉下去,不過……」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側耳聆聽什麼。「他們好像回來了。」
花宇音像被燙到般慌忙地從他腿上跳下來,她驚慌地拉整衣服,暗自低罵自己太大意,才會讓他有機可乘。
他的一陣輕笑換來她的一記白眼。
「妳的惡夢真是與眾不同啊!我沒見過惡夢會讓人臉紅心跳、春情勃發。」
噢,他真的太過分了!
她舉起手,想也不想就往他揮去。
啪!可惜那不是打到他的聲音。她沒打到他,因為被他接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