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快去啊!」
片刻後,琉璃與沃爾在另一間休息室內面面相對,好半天沒有人說話,但他那雙熠熠閃亮的綠眸始終緊鎖住她的目光,那樣熱情,帶著極力壓抑的渴望,筆直地映入她眼裡,在她悄然悸動的心湖裡掀起陣陣洶湧的狂潮,使她不安的喘息起來--她從沒有經歷過如此狂猛的感情沖激。
終於,她忍不住先開口。
「你喜歡我?」
「從第一次見到妳開始。」沙啞粗嘎的聲音說。
琉璃勾起嘴角,笑了,她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動人,但沃爾看得很清楚,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妳喜歡我?」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老實承認。
他抬起手,手背貼住她的臉頰徐徐撫挲著。「我有兩個女兒。」
仰著眸子,她的目光依然被他鎖住。「你很幸運,她們好可愛又聰明,我很喜歡她們。」
他傾身,濕暖的唇印在她額上。「等她們長大後,我想到世界各地去走走。」
現在講這些未免太早了,不過……
「好啊,我陪你去。」她爽快地應道。
抬起她的下頷,他再次揪住她的眼。「妳知道我的生活很清苦,沒辦法提供給妳如同妳父母供給妳的享受。」
那是現在,將來就不一定了。
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我最大的長處就是適應環境。」
於是,他輕輕歎息,不再說話,低下頭覆上她的唇,迫不亟待地釋放出他的飢渴,溫柔的懇求她賜予她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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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過去,沃爾又回到吧檯,雙胞胎留在員工休息室看她們愛看的卡通片。
琉璃也愛看卡通片--十五年前,但現在的她對那種在小屏幕框框裡跑來跑去的線條人物實在沒興趣,乾脆溜到吧檯去看沃爾表演調酒,由於客人愈來愈多,她挑上吧檯最尾端的位置,相信只要她沒有叫他,應該不會被他發現。
一會兒後,她注意到沃爾幾乎不說話,但女客人都會向他點酒,她猜想她們不是迷上他那雙濃艷的綠眼珠,就是貪看他慵懶的笑。
「沃爾,你今天的眼睛特別漂亮,好像在閃閃發亮呢!」紅頭髮的女客人。
「還有笑容,也特別溫柔。」金頭髮的女客人。
「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褐髮的女客人。
沒錯,她們的確是迷上他那雙濃艷的綠眼珠和慵懶的笑,不僅如此,吧檯內那位兩公尺高的酒保還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那種純男性的誘惑力,足以使任何尚未停止呼吸的成熟女性著迷,難怪女客人都坐在他前面。
她有點不高興……只有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
突然,她以為不會注意到她的沃爾悄悄推過來一杯天蠍宮和一盤水果,再繼續為其它客人調酒。
危險的天蠍宮,他想灌醉她嗎?
沒有,當她喝完那杯金黃色的天蠍宮之後,他再推過來的依然是金黃色的液體,但不是天蠍宮,而是……
「含羞草?」她啼笑皆非的放下杯子,有點生氣他竟然看不起她的酒量。
不過,剛剛那都只是小 Case,接下來的才真的令人想飆火。
「沃爾!」一位艷麗的褐髮女人硬擠入已客滿的吧檯前。「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嗎?」
沃爾想了一下,點點頭。
「太好了,」艷麗的女人挑起嫵媚的笑。「這回我可以在這裡逗留三天,陪我吧,我是說,呃,晚上!」
想也沒想,沃爾搖搖頭。
艷麗的女人笑容僵住,「聽說你推拒了所有女人,這不會是真的吧?」
沃爾尚未作出任何反應,兩旁的長舌動物們就代替他作出回答了。
「當然是真的,都快半年了,他一個女人也沒碰過。」
「對,聽說自他從日本回來以後就這樣了。」
「唉,真是可惜,他的床上功夫是我碰過的男人當中最好的一個呢!」
「的確,早知道最後一回我就跟他玩到天亮了!」
「我也是啊,害我現在都沒興趣跟別的男人上床了!」
「我更糟糕,其它男人都滿足不了我了!」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
不用生氣,不用生氣,沒什麼氣好生的,男人嘛,食色性也,何況那是在認識她之前的事,有什麼好計較的,她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吧?
當然不是,她任琉璃是個大方豁達的女孩子,小氣這兩個字永遠不可能被套用在她身上,怎麼可能去翻他的陳年老帳簿,算那些不值得浪費時間的舊帳,她才不會做那種事呢!
對,她絕不會做那種事……
絕對絕對不會……
打死都不會……
該死,現在若是有一杯轟炸機在她面前,她一定會馬上點火燒他個過癮!
剛想到這裡,突然,又是一杯雞尾酒被推到她面前來,讓人想起加勒比海深藍色的海洋--冰凍藍色瑪格麗特。
幹嘛又給她?她的含羞草還沒有喝完啊!
琉璃愕然抬眸,恰好對上他的眼,令人驚奇的是,他的眼珠子此刻竟是墨綠色的,盈滿了濃濃的求恕之情,於是,她霍然恍悟這杯冰凍藍色瑪格麗特是幹嘛的。
要冰凍她的怒火。
她不禁笑出聲來,端起那杯湛藍動人的液體,就著杯沿的鹽淺嘗一口,一種從未經歷的味覺立即撩撥起舌尖的顫動,她咋了一下舌,對他比出一個 OK 的手勢,旁人看來會以為她在表示他調的酒很好喝,只有他們兩個才明白她的意思是--
OK,她的怒火已經被冰凍了!
於是,那些女人繼續在那邊七嘴八舌評論男人的床上功夫如何,而且愈來愈多人加入,可想而知跟沃爾上過床的女人有多少,不過,她真的已經不在意了,在意的反而是沃爾,因為,他又推過來另一支鬱金香酒杯。
Gee,好漂亮,是反舌鳥?綠魔?
不,不對,反舌鳥是不透明的,綠魔是淺淺的綠,而這杯雞尾酒卻是澄澈透明的,那樣美麗嬌艷的濃綠,潤澤透亮,卻又帶著一股絲絨絨的柔和感,就像……
她微笑,舉杯對上他的眼。
那樣濃艷美麗的綠,就像他的瞳眸,令人著迷,尤其是此刻在他眼裡燃燒的熱情,更是教人心動。
「好美,那是什麼酒?綠鈔票嗎?沃爾,也幫我調一杯!」
「哇,真的好漂亮,是綠惡魔吧?我也要!」
「沃爾,那是你眼睛的顏色嘛,嘖,一模一樣呢,真厲害,你怎麼調的,也給我調一杯吧!」
「我也要!我也要!」
只要是美的東西女人都想要,一瞧見那杯酒,那些女人都聒噪起來了,彷彿一群餓肚子的母雞吵著要吃米,但沃爾噙著懶洋洋的微笑,只是搖頭。
「為什麼不行?」
「對啊,為什麼她可以喝,我們就不可以?」
「你調不出同樣的酒了嗎?」
沃爾仍是搖頭,那些女人不甘心的繼續追問,唯有一位年紀稍大一點的女人注視著琉璃,若有所思地啊了一聲。
「難道……」
「難道什麼?」
那個女人沒有理會旁人的追問,兀自走向仍在欣賞那杯酒的琉璃。
「請問,妳是從哪裡來的?」
「日本。」連瞥她一眼都沒有,琉璃依然著迷地盯住那杯濃艷的綠。
「認識沃爾多久了?」
「快半年了。」
問答到這裡,那些女人全明白了,頓時一窩蜂全湧到琉璃身邊。
「沃爾是為了妳而拒絕其它女人的嗎?」
「那種事妳們應該去問他吧?」
於是,那些女人又湧回沃爾前面。
「是她嗎,沃爾,是她嗎?」
沃爾依然無語,唇畔的笑卻更慵懶,默默調了一杯酒送至琉璃面前。
金黃色的螺絲起子--勾引女人的雞尾酒。
琉璃慢條斯理的把螺絲起子挪過來,和那杯濃艷的綠眼睛與冰凍藍色瑪格麗特並排放,然後,她送去一朵挑逗的笑:
「給你自己來杯墨西哥勇士吧!」想勾引她?看他的表現囉!
沃爾挑了一下眉,依然笑著為自己調一杯墨西哥勇士,330cC仰頸一口喝乾,面不改色,豪邁的表現出他的男兒本色。
不過,墨西哥勇士是利用伏特加、龍舌蘭等多樣會互相衝突的烈酒調製而成的醇烈調酒,只要能喝上兩杯而不吐不醉的就是超級大酒桶、大勇士,等一下他不會醉到台上去吧?
琉璃雙眸垂落。「黑夜之吻。」好吧,至少他現在沒醉,算他通過考驗了。
這回,沃爾調了兩杯,一杯黑夜之吻,給她;一杯天使之吻,給他自己,於是,那些女人們都瞭解了。
「真的是她!」
黑夜之吻與天使之吻是屬於情侶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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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看兩部卡通,外加兩出影集,看得脖子都有點酸了,雙胞胎伸了一個懶腰不夠,又多伸了好幾個。
「哇,七點四十了耶!」
「咦?琉璃呢?」
雙胞胎相對一眼,先後跑出休息室,往前去找……不在吧檯,兩人又互覷一下,不約而同轉往樂團休息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