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將方纔那喧鬧場面拋諸腦後,柴敏心神一靜之後這才心曠神怡了起來。他站在外頭 一會兒,這才打算到房裡歇著,免得屆時給方才外頭那群人見著了說他裝醉,落人口實。
他回身打算推開門之際,這才敏銳的發覺房內有極細微的呼吸聲,這均勻微弱的呼 吸聲若非內力渾厚之輩還真不容易發現。
俊美的臉上頓現抹嘲諷的笑意,一雙闃冷的銳目不覺地瞇著。
威武侯那老匹夫到底和本王在玩啥遊戲?抑或裡頭躲了刺客欲行刺本王?好!無論真正的情形如何,本王就來會會你!
他推開了門,氣定神閒的走進去,然後掩手將身後的門帶上。
關起門來打狗!
雖是夜裡僅有微弱的燭光照明,柴敏一雙眼目在幼時跟著師父在深山習武,早就練就了就算夜行於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路仍能健步如飛的「火眼金星」,隔著床上洩落一地的薄紗帳裡,他似乎看到一動也不動的身影。
柴敏冷魅一笑,心想,你一動也不動又屏氣不出聲,以為如此本王就不知道你躲在 裡頭嗎?他一步步走向床沿,用力的捉開紗幔,怒喝,「出來!」下一刻他怔住了……
裸女!一個身上僅裹著一層薄如蟬翼薄紗的女子?!
那婀娜曼妙的體態首先映入眼眸,然後他的俊目對上一張絕色花容。
女子一雙盈楚水眸中閃著驚駭的神情,她見柴敏突然掀開紗幔,也不知是羞還是怕 ,雙眼中的淚水潸潸而落。
柴敏一張俊顏條地襲上了一層紅霞,為了防止她胡亂怪叫,他點住了她睡穴後拂袖旋過身子,「荒唐!」
他怒氣沖沖的往外走,外頭突來的腳步聲及喧嘩聲使他漸漸的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柴王爺,您好些了嗎?」威武侯順手推門而入,身後站了不少朝中大臣。
柴敏冷冷看了他一眼,將臉一仰,「本王很好!」他忍住怒氣,清楚他下一步一定是走向床沿,然後藉機在諸位大臣面前將事情鬧大。果不其然,那老狐狸欲越過他身邊往床的方向走。
柴敏早先一步用手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山雨欲來的臉上綻出抹笑意,「威武侯,你府上的服務真是到家,好個色不迷人人自迷!」
威武侯一怔,有些懷疑的看著他的笑臉,心下想,這個時候依照他傲然的性子該是要怒氣衝天才是,怎地他還笑得出來?不但笑還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情況和他當初所想的相差太多,威武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原先的想法是把一名買來的女奴褪去身上衣物,且點了她穴道及啞穴,讓她動彈不得、口不能言地置於床上,待柴敏進了房門後,他再帶著一些朝中大臣來看好戲,誣他貪色貪到威武侯府來了,可……怎麼現在一切好像都在失控中?
「嘿……嘿……」不太明白就暗笑,這是威武侯的習慣。
約莫同時柴敏先聲奪人的說:「各位,這威武侯府的丫鬟各個貌美如花、身材婀娜,承蒙侯爺美意送本王美人侍寢,本王在此先行謝過了!」他瞧見在場諸位大臣中有數人都是窯子裡尋花問柳的常客,於是他又說:「侯大人、柳大人、張大人,侯爺也沒忘了你們的好處,說要送歌妓各十名給你們呢!」
三名大人立即喜形於色的齊望向威武侯,「侯爺,下官在此先謝過!」
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呃……我……」
不待威武侯多說什麼,柴敏又說:「侯爺,我可是親耳聽你對本王說的呢,大丈夫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讀聖賢書所學何事?一諾千金吶!」豈有此理!你這名匹夫要和本王玩這不入流的遊戲,本王奉陪到底,絕對整到你傾家蕩產!
「這……」
柴敏打量了下他癡肥的身材,「當心食言而肥吶!」
眾人見威武侯似乎默許了,已呈半醉狀態的大夥兒開始起哄,「大伙都是作客威武侯府,何以侯爺厚此薄彼?」
「是啊,是啊!」
「侯爺太偏心了!」
一時間大夥兒把注目焦點全轉到威武侯身上,沒人再多去注意柴敏。
愈來愈多人抱不平,夾雜著酒意醉態,平時彬彬知禮的大臣們嬉笑怒罵,現場吵鬧成一片。
威武侯一個頭兩個大,見情勢不對,他一作揖,「喝喜茶時候已到,諸位大人這邊請!」說著就逃也似的出了客房往外走。
他一走一大群朝中大臣也跟著他追了上去。
想跟我鬥?柴敏看著威武侯狼狽的身影不覺莞爾。
他把門關上旋過身去,瞇著眼看此刻仍躺在紗幔中的女子——一個他「親口」點名侍寢的女子。
本王倒要看看你怎麼面對我!
★☆★☆★
「王爺帶姑娘回南清王府?!」
「姑娘嗎?」
「可不是!還聽說是個衣冠不整的女子哩!」
「王爺一向不好女色,怎地……」
深夜回府的柴敏帶回一名女子的事很快的引起王府中下人的驚訝及揣測。
以披風包圍住女子近乎全裸的身子,柴敏不假下人之手的親自抱著她下轎,越過荷香盈袖的曲橋來到他住的寢房。
柴敏將她安置在床上,解了她睡穴,女子悠悠轉醒。她一醒來急急忙忙的坐了起來 ,圍在她身上的披風順著柔滑雪膚滑落,胸前春色盈然地走光……
「你……你……」赫然發覺披風滑落,她忙把披風又拉回原處,「我……我……」
看她狼狽的模樣柴敏不覺一陣好笑,「你怎麼了,我又怎麼了?」他笑得有些不懷 好意的樣子。
女子看他就近在咫尺,害怕地嚥口水,身子愈發往床裡頭縮,「這……這裡是哪裡 ?」
「南清王府。」
南……清王府?她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不是該在威武侯府?她記得她在下市集時 是威武侯府的工頭將她買了回去的,怎地現在會在這兒?
原來這名女子即是在下市集被一百兩高價買走的赫蘭掬夢。
她被買走之後在威武侯府過了數日養尊處優的日子,就在今晚喜宴開始的一個時辰 前她突然被人點了數處穴道,身子動彈不得、口亦不能言,然後府裡的丫鬟褪去了她身 上的衣物將她擱在床上。
她們為什麼要解去她身上的衣物?不安的感覺令她戰戰兢兢,倍覺害怕。
後來闖進來一名男子,那名男子看到了她赤裸的身子,雖然他的眼神似乎完全沒有邪念,可她坦胸露背的樣子教一個男人全見著了,羞恥的感覺仍教她熱淚難休!
那男子似乎點了她睡穴,接著發生啥事她就不知道了。呃……說到那男子,不就是 眼前這一個?
「你……你……」雖然此刻被封住的啞穴和穴道因時辰到了已自動解開,可她沒武 功可防身,面對這人高馬大的男人,她真的是一點法子也沒有。「你別亂來!」
「亂來?」柴敏瞇著眼。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放肆地要他「別亂來」!「一個陪我 上床侍寢的奴婢敢如此跟我說話?!勇氣可嘉!」
的確,若不是勇氣高人一等,她怎麼敢光裸著身子躺在一個陌生人的床上?其行跡可比窯子裡的姑娘更加豪放、更加大膽!
一想到為了這女子,他差一點著了威武侯的道,心中怒火不由得再度高張。
這樣罕見的絕色想必是威武侯府的歌妓、抑或是那老色狼的侍妾吧!他可不認為這 樣天人似的美女,嗜色如命的威武侯會放過她。
柴敏的眼中燒燃著兩簇不屑、輕蔑的怒火,他一揚手兩道輕風卸下了勾妥在床兩側 的布幔。
「你……你幹啥?唔……不……」她嬌軟的身子被壓倒,身上的風衣被抽去,接著 她發覺那個男人的嘴竟……竟貼緊了她,靈巧的舌探入她檀口中!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將他用力推開,一揮手,「放……放肆!」她抖著身子,淚 水潸潸而落。
掬夢的手揮到一半即被柴敏捉住。這大膽的女人不但試圖想打他,甚至罵他「放肆 」!她都敢如此說他,不真正「放肆」些豈不有些對不住她?他由身後摟住了她不及盈 握的纖腰,另一隻手邪氣地放縱於她胸前的軟丘春色。
「不要!」掬夢用力的推著他,試著掙脫出他的懷抱。
可她那一些些力道對柴敏而言簡直微弱得可憐,她愈是掙扎,他原始慾望就愈發被 挑起,撩橫在胸口的怒氣及慾望像兩把交融不分的火愈燃愈烈。
在掙扎中,掬夢敏銳地感覺到一種彷彿靈魂被抽離的痛苦……
我不犯人,何以人偏偏不放過我呢?一思及此她淚掉得更凶!隻身在異鄉的孤獨無 助、思念家鄉的鄉愁,以及在異鄉所受的侮辱,和對未來的茫然感一擁而上……
死了吧!與其這樣受辱,不如……不如……死了吧!她張口一咬……
在慾火狂炙中的柴敏忽地發覺初時極力掙扎的力道不復在,摟在懷中的嬌軟直癱在他懷中,他直覺不對勁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