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殺他?」
「再怎麼說我這江山都是他父親給的,我怎能受了人家的江山,卻回過頭來殺了他兒子?如此豈不是恩將仇報?其實我是想如果有一天靳堯想通了,徹底大悔大悟後,那麼我或許會把王位傳給他,畢竟他才是真正的越王。」
「那,那隻老狐狸精、死老太婆呢?」
「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被亂箭射死的!」
「亂箭射死?那倒罷了,我本來還想剃光她的頭髮,抓她去遊街呢!誰教她居然把我騙到咸寧宮,害我差點被瑾妃給掐死。」
聽到楚蝶衣差點被瑾妃掐死,歐陽雍容眉頭一擰,伸手輕撫著她仍有些微勒痕的脖子,「蝶兒,妳怎麼會傻到去咸寧宮找瑾妃?妳不知道她早瘋得不認得人了嗎?有事情妳為什麼不來問我,非得去問瑾妃不可?」
楚蝶衣嘟起小嘴,幽怨地瞅著他,「還不都是你害的!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也不讓我知道你受過傷的事,害我傻傻的到處找生子秘方,希望能替你生下一堆王子、公主。想不到那老狐狸精居然告訴我,我這輩子都別想替你生孩子,因為……你根本不能讓任何女人懷上孩子。容哥哥,這是真的嗎?你真的……真的……」
歐陽雍容溫柔地撫著她的小臉,梳理著她有些散亂的髮絲,「蝶兒,事情到了這地步,我也不想再瞞妳了。我確實受過傷,而且是傷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雖然太醫們都說我已經完全復元了,可是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我對女人根本提不起興趣,害我大哥差點把西聖的封號送給我,也差點成了真正的柳下惠。」
楚蝶衣紅著臉不解地搖搖頭,「可是……可是你不是柳下惠啊!你還教我……還……」
想起他怎麼沒日沒夜地教自己、愛自己,楚蝶衣的臉更紅了。
歐陽雍容深深瞅著她,「那是因為妳啊!因為妳喚醒了我的熱情,喚醒了我的知覺,讓我又重新成為一個男人,所以小蝶兒,妳是我的心肝寶貝,妳知道嗎?」
「那,孩子呢?」
歐陽雍容摟她入懷,「我不知道,也許有,也許沒有。無所謂,我只要妳和我在一起,只要妳永永遠遠陪著我就好了,至於孩子,那就交給上天決定吧!」
「容哥哥,你說你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碰女人,那瑾妃呢?她真是被、被靳堯欺負了才有孩子的?」
提起瑾妃,歐陽雍容俊美的臉蒙上一片陰影,「沒錯!說起來,她是被我害的!如果不是我的一念之仁留下明媚,瑤華又怎麼有機會對她下藥,她又怎麼會被靳堯迷姦成孕?」其實說起瑤華,他還是習慣叫她明媚。
「那孩子呢?孩子是怎麼死的?真是瑾妃自己勒死的嗎?」
歐陽雍容搖頭,「不!瑾妃天生膽小、善良,連打死一隻蟑螂都會難過半天,怎麼會去勒死自己的親生女兒?我說過,那孩子是在四歲時溺水死的,這件事宮裡很多宮女、太監都親眼看到。」
聞言,楚蝶衣鬆了一口氣,「可明媚那個老太婆說是瑾妃自己勒死孩子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歐陽雍容一聲冷笑,「我猜明媚還告訴妳,小真是我下令勒死的,對不對?」
「嗯,可是我不相信,所以後來她又換了另一種說法。」楚蝶衣頓了頓,「容哥哥,明媚根本就是個壞心眼的壞女人,你為什麼會留這種壞女人在身邊?你很喜歡她嗎?所以才將她留在身邊?」
「喜歡?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她是靳堯的妻子,如果我知道她是靳堯的妻子,我是絕對不會留下她的。」
「那後來呢?」
「後來當我知道她是靳堯的妻子時,她已經貴為王后,即使想撤封也來不及了。不過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想從她那兒找到靳堯的下落。因為老越王曾經交代過我,雖然靳堯生性凶狠、不成材,卻總是他的兒子,希望我能找回他、感化他,讓他成為一個適合繼承王位的賢者。可惜……」
「可惜靳堯天生是個壞胚子,既感化不得也教育不得,甚至連自己的妻子都可以捨棄不要。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家都治理不好,又怎麼有資格繼承王位?」
歐陽雍容斜睇著她,「蝶兒,妳是在說我嗎?」
楚蝶衣臉上一副「你早該知道」的表情,「難道我說的不對?真的要齊家、治國才可以平天下啊!」
歐陽雍容無奈地摟著她,「知道了,回去之後我就開始齊家,我會把整個後宮全交給妳,妳愛怎麼整治,就怎麼整治,這樣可以了嗎?」
楚蝶衣一臉賊兮兮地瞅著他,「包括你養在後宮的三千粉黛嗎?」
「當然!」事實上,他能說不嗎?這丫頭醋勁大得很,一張小嘴又極會說話,加上那嚇死人不償命的裝死本事,他可以說不嗎?唉!為了自己著想,為了不想再嘗一次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還是全交給她吧!
「萬歲!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容哥哥,你放心好了,即使只有我一個人,我還是會替你生一大堆孩子的。」楚蝶衣高興地仰起頭,胡亂地親著歐陽雍容。
歐陽雍容笑著接受她的示好。其實他也不喜歡在後宮放著那麼多女人,因為他只有一個,卻要那麼多女人守著他,真是罪過啊!
「容哥哥,我想做一件事,但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歐陽雍容慷慨地點點頭,有了心愛的女人相伴,他現在可是心情大好,「妳說吧!我在聽。」
「我想把瑾妃帶到鳳宮治療,你說好不好?」
歐陽雍容一愣,「蝶兒,妳……」
楚蝶衣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可以把其他女人趕走,但她是個神智不清,沒有自主能力的瘋子,我擔心放她出宮反而會害了她一條命。再說,她若不是為了容哥哥,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就得幫你解決問題,所以我想送她到鳳宮,治好她的病,然後送她回家鄉靜養,你說這樣成不成?」
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動襲上歐陽雍容的心頭,他抵著楚蝶衣的額頭,真心真意地說:「當然好,這樣做是最好的。畢竟她也跟了我一段時間,更為我受盡了委屈,我卻什麼都沒能為她做,我實在對不起她。蝶兒,謝謝妳,謝謝妳願意幫助瑾妃,真的謝謝妳!」
他深深地吻了楚蝶衣,藉由四片唇瓣的相接來傳達自己內心的感謝。
楚蝶衣滿心歡喜地接受著丈夫的驕寵。
久久,楚蝶衣才微喘著氣問:「容哥哥,你有沒有把九鳳玦帶來?」
「當然有,這是妳的貼身之物,我怎麼能不帶來。」
說著歐陽雍容便從懷中取出九鳳玦遞給楚蝶衣。
楚蝶衣接過九鳳玦往陽光下一照,「容哥哥,你瞧,這九鳳玦很美吧?」
歐陽雍容點點頭,「確實很美,晶瑩剔透、溫潤碧綠,是一塊難見的美玉。」
「容哥哥,你知道這九鳳玦的秘密在哪裡嗎?」
歐陽雍容好奇地湊上前,「秘密在哪兒?」
「我指給你看!」楚蝶衣指著九鳳玦,「你瞧,這兒是不是有個……」
這時,朱祈忽地走上前,「王上,鳳宮裡頭有人出來了。」
楚蝶衣一喜,伸長脖子向四周張望著,可卻什麼人也沒看到。
「沒有啊!朱祈,你確定你看到有人出來?」
「是啊!就在娘娘說的西邊數過來第三窟。」朱祈用手指著。
楚蝶衣還是沒看到人,她忍不住走到朱祈身旁,「在哪兒?怎麼我沒瞧見?」
「就在這兒,娘娘!」
話聲剛落,只聽得楚蝶衣一聲驚呼,手中的九鳳玦已然被朱祈所奪。
楚蝶衣嚇得登時大叫:「啊!你做什麼?快把九鳳玦還我!」
歐陽雍容見狀,也急忙跳下車,「朱祈,你幹什麼拿走九鳳玦?還不快還給蝶兒?」
朱祈哈哈一笑,伸手往臉上一抹,露出一張俊朗好看的陌生面容。
歐陽雍容大吃一驚,「你、你不是朱祈,你是誰?朱祈呢?你把他怎麼啦?」
「你放心,朱祈好好的在驛站裡休息,一點事也沒有。至於我是誰,你就不用問了,因為這是敦煌鳳宮的事,與你無關。」
話才說完,那男子立即縱身離開,一瞬間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蝶衣又驚又怒,忙不迭地追上去。可這會兒哪還有人呢?只見到處都是黃沙,根本不見那人的蹤影。
楚蝶衣急得快哭了,九鳳玦被奪走,她的九鳳玦居然被奪走了?
歐陽雍容也追了上來,「蝶兒,人呢?」
「走了,他帶著我的九鳳玦走了!」
「不要緊,我馬上派人追去!」
「不用追了,那個人你們追不上的。」一道男子的聲音突地在兩人身後響起。
歐陽雍容霍地回頭,一位清瘦瀟灑的白衣男子赫然站在自己身後,「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