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他看著石不語倒下,只是短短數秒間的事情,在他看來卻宛如電影畫面中的慢鏡頭。
「不語!」他努力地排開人群,只希望自己能來得及救回她的性命。
「我成功了!一百萬是我的了!」殺手得意地歡呼起來,緊跟著便鑽入人群當中消失不見。
「不語!」北原涼司好不容易擠到她身旁,見她倒在地上動也不動,直覺認定她死了,他頓時感到世界一片黑暗。「不該是這樣的……為什麼……」他絕望地垂下頭,伸出手輕輕揭開遮住她臉龐的帽子。
「不語,你醒醒吧……」不顧人群的嘈雜,他輕聲低喃,「我對不起你,我早預知到這樣的結果,卻沒能及時阻止,是我害了你!」
他憐惜萬分地抱起她尚存著溫度的柔軟身軀,發紅的眼底有著盈滿悲慼的淚水。
不意在他落下淚水的剎那間,懷中應當逐漸冷去的身子竟輕微地顫抖了下。
「不語?」他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嗯……」她眼睫輕輕的動了動。
「不語!」北原涼司睜大了黑瞳,因為懷中的可人兒竟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那模樣彷彿是自沉眠中甦醒的睡美人。
「涼司?我沒事嗎?」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剛才她明明在近距離被槍擊中,而且胸口還隱隱作疼……
「你沒事,你沒事!」北原涼司顧不得去探索石不語為何沒受傷,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沒事了,他抱緊茫然的她,再也無法隱瞞自己的深情。
「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不語,對不起,我對你說了謊,其實我是愛你的,可是你知道嗎?那天那樣地傷害你,最難過的還是我,可是我卻不能對你說實話。」
「涼司……」石不語雖不明白自己發生了何事,但他的真情告白卻令她感動不已。
他果然是愛她的,她沒有料錯!
「不語,我愛你,真的愛你!雖然我明白這對不起皇軒,但是我仍然愛著你。」北原涼司不顧一切地對她表白心意,有了剛才的教訓,他終於明白自己愛她有多深,他剛才差點以為自己的心臟要停了。
「我也愛你,涼司,我愛你!」石不語感動得幾乎落淚,她終於等到他說出這句話了。
北原涼司用力地抱緊她,像要將她揉進體內。
「你可以聽見吧?」他在她耳邊輕聲低喃,「我的心正不斷說著愛你、愛你,你聽得見嗎?」
自出生以來,她沒有一刻不想將自己的能力除去,可是現在,她好懊惱為何會突然失去心電感應的能力,就算要她為這樣的能力煩惱一輩子,她都願意。
這樣的想法才剛浮現腦海,她忽然有了感覺,心中感應到又甜蜜又溫暖的滋味。
石不語欣喜若狂,她的能力恢復了,她終於感受到他充滿濃情的心,頭一次,她為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而感謝上天的賜予。
而她終於找到她的真愛與最愛她的男人。
「是的,涼司,我可以感覺得到你的真心……」
???
「原來是這個救了你的命啊!」
邵冷坐在自家別墅的客廳沙發上,手裡正把玩著一個亮晃晃的物品。
那個物品正是出事前一晚,北原涼司送給石不語的壓克力乾燥花。
「可是為什麼這薄薄的兩片壓克力竟然能阻擋子彈?」石燁好奇地拿到手上觀看,只見那透明的薄片上還隱約可見彈痕。
邵冰從她手上取走,細看了一會兒後,他做出結論,「什麼壓克力?這玩意兒是用防彈的材料做出來的,就像是最佳的防彈衣一樣。」
邵冷聞言,望向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北原涼司與石不語問道:「你們的朋友用這防彈材料做裝飾品?」
「這只是他個人的特殊嗜好。」北原涼司輕描淡寫地帶過。
「噢,原來如此。」邵冷知道他不想多說,也沒再追問下去。
「總之,不語沒事是最好的了。」石燁走到石不語身旁,憐惜地摸著她粉嫩的臉頰。
「好了,現在我們還是來討論要怎麼找出真正的殺手吧。」邵冰從文件夾中取出一疊照片丟到桌上。
「這是小弟那天在機場裡抓到的人,但實在很難判斷出誰是兇手。」邵冷將照片分疊傳給每個人,「今天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調查過每個人的背景了嗎?」石燁問道。
「沒有用,因為殺手易容過。」北原涼司放下照片,「我見到殺手時,他易容成一個令人不容易起疑心的老太太。」「真的很像!」石不語補充道:「要不是涼司識破他,他一緊張恢復了本來的聲音,我還真不知道那個老太太竟然是個男的。」
「你聽過他的聲音?那你還記得嗎?」邵冰眼睛一亮。
「就算不語記得也沒用,也許那也是殺手的偽裝。」北原涼司再度潑了邵冰一大桶冷水。
「去!真是麻煩。」邵冰恨恨地踢了桌子一腳。
「那該怎麼辦?」邵冷看向邵冰,「你還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總不能叫我拿刀子戳戳看,看哪個人的臉易容過吧?」邵冰搖頭,「看來只得一個一個盤問了。」
「慢著,我有更好的方法。」北原涼司出聲道:「讓我見見每個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認出他來。」其實,應該說他可以「聽」得出來,因為儘管對方有再高超的偽裝技巧,心裡想的事情是不會變的。
石不語擔心地瞥了北原涼司一眼,「你可以嗎?」她怕那些人心裡頭有什麼太過激烈的想法,會傷害到他的精神。
邵冰將石不語的說法誤以為是質疑,跟著問:「你要怎麼認?」
「涼司他可以的。」石不語急忙為他說話,「我知道他可以的,讓他試試。」其實這事應該由她來做,可又怕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萬一她被殺手抓去當人質就不好了。
與其讓北原涼司試,不如讓不語去還快些,因為她可以清楚地看穿對方的心思。石燁很想這麼說,但一想到不語並不是很喜歡別人提起她這份能力,她便猶豫了。
「我知道你們不信任我,」北原涼司知道要說服他們只有一個方法,他起身走到邵冰面前,朝他伸手,「請你在心裡默想任何事。」
「為什麼?」邵冰一臉莫名其妙。
石燁從北原涼司的舉動中猜出他的心思,她看向石不語,果然見她朝自己點頭。
「冰,你就照他的話去做吧。」石燁拉起他的手跟北原涼司的握在一起。
邵冰在心裡抱怨著,不知道小燁到底在搞什麼鬼?
此時北原涼司突然開口道:「你在抱怨嗎?」
「你怎麼知道?」邵冰皺起眉頭。
北原涼司續道:「你剛才心裡在想,石燁小姐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對吧?」
這回邵冰再也忍不住了,他甩開北原涼司的手站了起來,瞪著他吼道:「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這就是我之所以有把握認出殺手的原因了,邵冰先生。」北原涼司走回位子上坐下,淡然的說:「我可以看穿他人的心思。」
「什麼?」邵冰蹙起眉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是說你有所謂的心電感應能力是嗎?」邵冷微笑著反問他們。
石不語輕輕點頭,「我和涼司都有。」
「怪不得你們兩個會走在一起。」石燁笑道:「原來你們有相同的困擾啊!」
「心電感應能力?」邵冰的眼神像要冒出火來,「那你當初怎麼沒有馬上認出殺手來?害我們還得白忙這一遭。」重點不在於北原涼司有什麼能力,而是這件事其實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完美結局。
「冷靜點,冰。」石燁硬是將他拉回位子上重新坐好。
邵冰氣呼呼地坐回沙發上,「好吧,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用你那個叫什麼感應力來著的特異功能去認兇手嗎?」「我是這麼打算。」北原涼司點了下頭,「其實由不語出面也許可以收到更好的效果,因為對方一定認為不語已經死了,她如果突然出現必定會造成兇手的恐慌。」
「不妥,萬一對方臨死反撲,將她挾持當人質,反而會弄巧成拙。」邵冰說的話正如石不語所想。
「所以就只好由我來辦了。」北原涼司用眼神掃過在座的每個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
殺手在北原涼司的心電感應能力之下,自然無所遁形,順利地被揪出。
可這名殺手固執得很,即使已被看穿,他仍是堅持到底,死不承認自己所做的事。
邵冰自然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喚來拷問專家連日對殺手進行審問,最後他終於招架不住而答應說出實情。
「既然你已打算招供,那就快點說出來。」邵冰寒著臉坐在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殺手面前,「否則別怪我再拷問你一次。」
殺手的精神早已被折磨得疲憊不堪,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道:「我會說的,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