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就算她如何聽話臣服、蛻變得如何美麗,她還是軟化不了他的鐵石心腸,仍執意要把她往其他男人的懷裡送。
「明天讓晴兒幫你打扮妥當,準時上前廳來。」
「爺準備把我送上估價了?」強忍心底的波濤,她竭力維持平靜的笑問道。
「你是塊寶,是該派上用場的時候。」他挑起眉,毫無一絲感情的審視著她。「從你進我醉花樓那天起,你就該知道自己的用處。」她可是塊用心良苦栽培出來的寶!
「棠兒從不曾忘記!」她垂下眼,柔順的說道。
「很好!」他無情的勾起唇。
「爺,棠兒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她抬起一雙澄澈的水眸,定定的望著他。
「說吧!」
「在爺眼裡,我到底是什麼?」
「賺錢的工具,有利用價值的貨品。」他毫不遲疑的說道,眸底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只是這樣?」她艱澀的擠出笑。
「惟此而已!」
他毫不遲疑的決然、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刃又狠狠傷了她一次,她知道,再傻,也不該奢求他的溫情。
早在三年前,她就認清他是個沒有心的男人!但她不該——於棠在心底苦澀的歎了口氣。
「早些歇息!」
深深的瞥她一眼,衛昊陽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出了房門。
她合起眸,聽著三年來始終如一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那一聲聲宛如敲在她心坎上,勾起一股莫名的複雜情緒。
三年了,她始終不曾留住他!
每夜的到來,只是為了讓她蛻變成一個女人,卻始終冷靜自持不曾碰她。
那雙熟知她每一寸肌膚,總是知道如何讓她得到莫大狂喜的手,卻從不曾在她面前解過自己的衣衫。
怔忡半晌她才終於回過神來,她毫不遮掩的立即起身,未著寸褸的曼妙胴體玲瓏有致,一身晶瑩剔透宛若初雪似的肌膚更是粉嫩得彈指可破。
當年那平凡不起眼的醜鴨,如今已蛻變成一隻美麗得令人睜不開眼的孔雀,經過男人挑弄、催熟的身子,已熟透得宛若待採擷的蜜桃,渾身散發出一股誘人的性感氣息。
「小姐!」
突然間,緊閉的房門又再度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腦袋也跟著探了進來。
「進來吧!他走了!」
「走了?那爺他有沒有——」
約莫十五歲年紀的小丫環,一臉緊張的上下審視起於棠姣好的身子追問道。
「三年了,也惟有像他那樣的鐵石心腸才會絲毫不動心。」她嘲諷的一笑。
晴兒望著於棠完美無瑕的姣好胴體,錯愕的張大嘴,果真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於棠這副連女人見了都會忌妒的美麗身子,這三年來爺夜夜抱在懷中卻始終不動心。
「那怎麼辦?明天晚上小姐可就要被爺送上競標台了。」一想到於棠往後的命運,晴兒不由得急了起來。她在兩年前被視錢如命的娘娘賣進醉花樓,是於棠極力力保她,留她在身邊當隨身的丫環,她才免於淪落當花娘的命運,但,於棠該怎麼辦?
「晴兒,別慌!」
出乎意料的,於棠竟絲毫不顯慌張,反倒是從容不迫的套了件衣衫坐到梳妝台前,梳理起一頭烏黑的長髮。
「可是明天你就要——」
「跟了我兩年,你不會以為我只有這麼點能耐吧!」她自銅鏡裡朝她綻出一抹篤定的笑。
「小姐,你有辦法了?」聞言,小丫環驚喜得雙眼全亮了起來。
「看著吧!這三年來的屈辱與公道,我會一點一點的討回來。」她朝鏡子裡的自己立下了保證。
看著鏡子裡自己殘留情慾的絕美臉龐,以及衣衫半掩的胸前若隱若現的豐挺酥胸,明白這些全是衛昊陽給予的。
明天,她將會讓他好好的嘗嘗「自作自受」的滋味!她狡獪的揚起了唇。
「晴兒,明天一早去替我帶話給爺,說是——」她頓了下,眼中散發出算計的光芒。「棠兒特地設宴,答謝他的栽培之恩!」
明天開始,她要把這三年來的屈辱,一點一滴的討回來的!
相對於胸有成竹的干棠,一旁的晴兒心情卻是憂喜參半。
這三年來干棠的苦與悲她是知道的,只是,爺畢竟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真怕兩人一旦對上了,到最後的結果會是——兩敗俱傷啊!
* * *
「棠兒要設宴請我!」
衛昊陽看著眼前的小丫環,狐疑的挑起了眉。
「是的!小姐說是要答謝爺的栽培之恩!」晴兒一字不漏的傳達道。
「什麼時候?」
「明天午後,請爺移駕沐棠合。」
沉吟了好半晌,他才冷然點了下頭。
「我知道了!」
「那晴兒先下去了!」晴兒恭敬的躬了個身,便轉身出門。
看著晴兒消失在門邊的身影,衛昊陽不禁微瞇起了眼。
這丫頭又在耍什麼花樣?
雖然他豢養了只美麗的蝴蝶,但是卻危險且帶有劇毒,這三年來他從來沒有鬆懈過對她的警戒,以防她隨時會反噬他一口。
但莫名的,面對她意圖不明的邀約,他卻不想拒絕。
「爺,那明天要巡視城東賭場——」一直站在一旁的冷焰出聲提醒道。
冷焰是衛昊陽的親信,更是跟了他六年之久的得力助手,外人見了他也總要尊稱一聲冷二爺,他總是知道何時該提醒、何時聽從。
衛昊陽驀然遲疑了半晌,腦中隱約浮現一張融合著純真與嬌媚的絕美臉龐——
「取消!」丟下一句話,他轉身就往門外走。
第五章
於棠從未如此期盼衛昊陽的到來過!
一大清早,她便已打扮妥當倚在窗闌邊,目不轉睛的緊望著樓底過往的人,候著他到來。
春日明媚的陽光與微風,襯得她臉上淡施脂粉的精緻臉蛋格外明艷照人,一身宛若夕陽般嫩橘的薄紗衫裙,更讓她窈窕的動人曲線若隱若現。
坐在窗闌邊遠眺,園子裡的紅花、綠柳瞧得特別清楚,映著水光瀲灩的湖,像極了她小村裡的小西坡,看來美得讓她鼻酸。
她甚至記得,她進醉花樓那一年,這柳樹甚至還不及半人高——
「爺,您來了!小姐在裡頭候著您哪!」小丫環晴兒清甜的嗓音驀地驚起了她。
她拂了下起皺的裙擺,匆匆一轉身,筆直迎上一雙深不見底的冷眸。
三年了,每當她看入這雙毫無一絲溫度的眼底,竟仍會心驚。
「爺,您來了!」她垂下眼微微一福身,舉手投足間淨是女人的嬌柔。
「嗯!」他沉聲點了下頭,大步越過她逕自步入她的寢房。
不知從何時,到「沐棠閣」成了衛昊陽每天必做之事。
以往是因為要替她熱身,每天夜裡定得到她房裡一回,如今她出落成熟得已活脫是個女人,這個習慣,卻再也改不過來。
他在大桌前落座,緊隨在後的纖柔身影翩然而過,一股甜淡而撩人心神的幽香倏然撲鼻而來。
不露痕跡的使了個眼色遣退了晴兒,於棠巧笑著倒了杯茶遞至他跟前。
「爺,喝茶!」
莫測高深的挑起眉瞥她一眼,衛昊陽還是伸手接過了杯子。
「你今天有事?」他端茶就口,一雙讓人看不透的冷眸自杯沿盯著她。
他太精明、也太謹慎了,一點蛛絲馬跡也全瞞不了他。
「嗯,今兒個就是棠兒要破身的日子,棠兒特地叫人設宴,感謝爺這三年來的照顧與教導。」於棠也端起酒杯朝他嫣然一笑。「要不是爺,棠兒怎能有今天,您說是不?」她輕撩了下髮鬢,精緻絕美的臉蛋上淨是媚人的甜笑。
「我說過,天下沒有我做不到的事!」他狂傲的勾唇一笑。
「爺當然是無所不能。」卻是到今天為止!於棠在心底冷笑了聲。
「怎麼?伺時學會灌人迷湯?」姜畢竟還是老的辣,衛昊陽一點也沒有被她的溢美之詞給沖昏頭。
「不,棠兒跟了爺三年,受盡爺的關愛與照顧,這些話可是出自棠兒心底的話。」於棠嫣然一笑,率先端起了酒杯。「棠兒敬爺一杯,感謝爺的栽培之恩。」
衛昊陽挑起眉,看著她面帶淺笑將酒一口仰盡,卻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二來,望爺的事業版圖日益壯大。」她優雅的斟滿酒,再度舉杯道。
「三來——」於棠大膽的直視著他,漾出了抹嬌媚的甜笑。「感謝爺給——棠兒這副足以讓天下的男人都為之瘋狂的完美身子。」
她放下酒杯翩然起身,噙著抹魅惑的笑蓮步款擺的走向他。
「棠兒一直很苦惱,不知道該用什麼法子報答爺——」她拖長嬌軟的嗓音,復而伸出織指在他的胸膛上輕劃而過。
然而不愧是衛昊陽,面對這如此明顯的挑逗,他卻始終無動於衷的低頭啜飲著酒。
「金銀珠寶爺肯定是不缺,道聲謝又顯得太俗氣。」她莫測高深的笑了下。「棠兒想了好久,終於有了個主意,棠兒只是舉手之勞,卻又能向爺表達謝意。」
衛昊陽仍是不發一語,只是用一雙毫無感情的冷眸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