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去跟她說明我跟妳的關係,以及我想跟妳在一起的決心。」他說。
「咦?」她一怔。
是嗎?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根本沒想到當我去到那兒,她會做出那種事。」他試圖將一切還原,讓她明白當時的情況。
「那種事?」她眉心微蹙,「你是說……」
「我從沒想過她會喜歡我。」他說。
她一震,「你是說……你不知道?」
「敬子死後,最不諒解我,三天兩頭要我為敬子的死負起責任的人是她,我怎 想得到她竟喜歡我?」
香保整個人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起一些事情。
如果他跟山本景子有任何的曖昧及不倫,他就沒理由不知道她喜歡他。
難道說……這一切只是山本景子在唬弄她?也就是說……她真的誤會他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望著他,眼底有一絲歉意。
「妳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話沒說完,他整個人晃了一下。
「ㄟ!」見狀,香保急忙伸出手去攙住他。
她擔心地注視著他,「別嚇我,你怎麼了?」
「突然有點暈眩……」他說。
他會這樣,她一點都不意外。
不吃不喝地在樓下站了那麼久,再加上淋了一整晚的雨,再健康的人都會撐不住,更何況是他這個有睡眠障礙的人。
「走,我弄點熱的給你暍……」說罷,她抓著他往屋裡走。
「我們去找景子,我讓她把話說清楚……」他說。
「不急。」她皺眉一歎,「我現在已經不那麼生氣了。」
他一怔,「真的?」
她點點頭,「進來吧,我找件衣服讓你換。」
「嗯。」她這些話讓他安心了許多,因為他知道……即使大雨依舊未歇,但他倆之間的風暴已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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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香保的弟弟留在家裡的T恤跟牛仔褲,治敏走了出來,而她已經沖了一杯熱茶等著他。
因為香保父母的房間在一樓,怕吵到他們睡覺,香保帶著他到二樓的房間。
要進她房間時,高大的他差點撞到她的門框。
「小心。」她推了他一下,要他注意自己的頭,「我弟弟以前常撞到……」
經她提醒,他進房前刻意彎下了腰,
進到她小巧雅致的房間,他打趣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哈比人的房子吧?」
她瞪了他一眼,「你還有精神開玩笑,看來你應該還可以淋一會兒雨……」
他撇唇一笑,端著熱茶在榻榻米上坐下。
把茶杯往矮几上一擱,他看著正拿毛巾擦拭濕發的她--
感覺到他的目光,她心頭一悸。
「你看什麼?」
「看妳。」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不知道為什麼,每當跟妳在一起,我就覺得很踏實、很安心。」
聽見喜歡的男人說這種話,比聽他說「我愛妳」還要來得感動、心動。
她臉頰一紅,把毛巾往旁邊一放。
「我……」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麼?」
「我跟你道歉。」她說。
「為什麼?」
「因為我沒聽你解釋,我誤會了你,還讓你在樓下淋雨……」她低下頭,十分抱歉。
看著她那內疚自責的模樣,他釋然地一笑。「我不會生妳的氣。」
「你剛才不是很生氣?」她抬起眼簾,睇著他。
「我是激動了一點,但沒有生氣。」他撇唇一笑,「再說,要不是妳讓我在樓下淋雨,我又怎麼有機會進妳房間?」
她蹙眉一笑,「我的房間又小又舊,你不覺得委屈?」
「哪裡不重要,跟誰在一起才是重點。」說罷,他熾熱又深情的眸子鎖住了她。
迎上他直接又火熱的目光,她忽地覺得全身燥熱,十分不安。於是,她急忙地低下了頭。
粉嫩的肌膚、羞澀的表情、水靈的眸子,還有那微微歙動著,讓人想淺嘗的唇辦……她美好的樣子刺激著他胸口沸騰的渴望。
他著了魔似地欺近她,而她感覺到他的……渴望。
她就那麼怔怔地望著他,直到他終於吻上她的唇,
那一際,她感覺到一種舒服的暈眩,嘴唇也有點發麻。
他身上的男性氣息讓她有點昏昏沉沉,就像幾天沒睡似的暈頭轉向。
她的臉在發燙,身體也是。漸漸地,她不能思考,也不想再思考。
她迷濛著雙眼,整個人沉浸在一種放鬆的、舒服的氛圍裡。
他略離開她的唇,睇著眼前的她。迎上她如星的眸子,他忍不住再次覆上她的唇。
這次,他的吻變得熱情而積極,而她溫順地接受了他的深吻。
他挪移位置,更接近了她。然後,他試探地擁住她。
她沒抵抗、沒拒絕,只是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溫存。
慢慢地,她感覺到他的舌尖輕悄地進入她口中,糾纏著她的舌,而她猶如被催眠般地接受了他。
「嗯……」她腦袋一片空白,陷入混沌之中。
突然,他像被電到似的一震,然後輕輕將她自懷中推離--
她猛地回神,疑惑地望著他。
他尷尬一笑,「再繼續下去,我可能會做不好的事情……」
雖然她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畢竟也不是天真的小女孩,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因為知道,她羞紅了臉……
「香保……」他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龐,像要說什麼似的。
她眨眨眼睛,「嗯?」
「我的以後就……」他溫柔一笑,「拜託妳了。」
聞言,她眼眶微濕,神情有點激動。
咬咬唇,她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點點頭,然後撲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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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治敏陪著香保去銀行處理貸款的事情,而也就在此時,她才知道他已經幫她解決了一切問題。
步出銀行,剛才憋著沒發問的香保立刻抓著他問:「你替我清了所有貸款?」
「嗯。」他點頭。
「這怎麼可以?」她皺起眉頭,「我不能讓你幫我……」
「妳不想再開花店?」他打斷了她。
「什麼?」她一怔。
他笑睇著她,一臉神秘。「我投資,妳管理,行嗎?」
「ㄟ?」她一時沒弄懂他的意思。
「我出錢開花店,妳幫我打理一切。」他說。
「什麼?」她驚訝地問著。
「當然,我有個條件……」他挑挑眉,笑睇著她,「妳得留個讓我睡覺的地方。」
「你是說……」
「就是那個綠色小天地。」他撇唇一笑,「妳應該還可以弄個一樣的吧?」
她知道他根本是想幫她完成心願,怕她不接受,才會以出資者的身份自居。
「你不怕我讓你賠錢?」她笑問。
他搖搖頭,打趣地說:「賠錢沒關係,別再燒了就是。」
「你在糗我?」
「不,我只是……」話沒說完,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他十分震驚--
「好的,我知道,我現在就過去。」他神情有點嚴肅。
通話一結束,香保疑惑地周:「怎麼了?公司有事?」
「不,」他看著她,「是敬子的爸媽來了。」
她一怔,「你是說……你的岳父母?」
他的岳父母不是早已定居美國,幾乎不回國了嗎?
「他們現在正在景子下榻的飯店,要我過去一趟。」
「噢……」他的岳父母突然回來,著實令她感到不安。「那你快點過去吧。」
「我們一起去。」
「咦?」她驚疑地望著他,「你說什麼?」
「我們的事,我認為有必要向他們兩位報告一下。」說罷,他拉著她的手,安慰著:「放心吧,他們是很Nice的人。」
她低頭思索著,沉默了好一會兒。
是的,既然她決定跟他在一起,他們就得一起面對許多事情,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敬子的父母。
像是下定了決心,她毅然地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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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房間裡,香保忐忑不安地坐在治敏身邊,而他們面前坐著的是敬子的雙親山本五郎、山本芳子及妹妹景子。
景子壓低著臉,一臉委屈可憐。看來,在他們來之前,她似乎曾被山本夫婦倆訓了一頓。
「爸,媽,這位是巖原香保小姐。」
「山本先生,山本夫人,您們好。」香保怯怯地頷首致意。
「妳好,巖原小姐。」山本芳子微笑著,「我已經聽景子提過妳了。」
「ㄜ……」她一聽,不安的感覺升起。
「爸,媽,有件事,我想跟你們兩位……」
「治敏,」山本五郎打斷了他,「我跟芳子知道你要說什麼。」
治敏一怔,疑惑地看著他們。
山本夫婦倆互覷一眼,似乎以眼神在商量著由誰發言。
終於,山本五郎點點頭,轉而望著治敏--
「治敏,我們很高興你能遇到喜歡的對象。」他衷心地道:「看到你終於從敬子自殺的陰霾中走出來,我們感到非常安慰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