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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竹君

  「是這樣的,你相公希望你能明白,他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跟你同房,必須一人居住在乘風院裡,避免他人的打擾。所以,就請你暫時委屈住在這東波院中,等白馬院整理完畢,他就派人來接你過去。」說完,紹淵便準備轉身離去,不願面對預料中的哭訴抱怨聲。

  姿菁乍聽到這個消息,心情頓時鬆懈了不少,想不到自己會如此好運,不用與那病人膏肓的凌少主共枕,這真是一個大好消息,但是……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將遠離人世了?如果是的話,她身為人妻,是不是應該侍奉床側呢?

  「請問……相公的病情很嚴重嗎?」她試探性地問。

  「病?」紹淵愣了一下,那小子壯得像牛一樣,哪會有什麼病?如果真要說有,恐怕也只有那暴躁的脾氣跟怪異的性情而已。

  「如果那也算病的話,那真是無可救藥的病了!」他喃喃自語。

  果然!姿菁更加肯定外面的傳言是真的了。凌家就是因為這樣,才肯花大把的銀子買媳婦進門,因為這個媳婦很快就要成為寡婦了。

  她伸手拿下頭巾,為自己未來的命運感到憂傷,但還是故作鎮靜地道:「我知道了,請公子轉告相公,我會在這裡等他,如果他需要我服侍,請他派人說一聲。」

  看到紅佔下俏麗的容顏,紹淵止住了即將離去的步伐,睜著大眼,手指著姿菁,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那個……」姿菁兩字哽在紹淵的喉間,說不出來。

  此時姿菁也認出了紹淵,想起上次見面的情景,她有些尷尬的羞紅了面。「你是上次那位公子?」

  「你就是倪家的小姐?」紹淵不答反問。以她的生活背景,應該跟倪家扯不上關係才對,她怎麼可能是紹諭要娶的刁蠻小姐呢?

  姿菁明白倪氏兄妹在外的評語並不好,雖然很想否認,奈何血濃於水,事實總歸是事實。「是的,我叫倪姿菁,倪寶是我哥哥。」說到倪寶兩個字,姿菁不自覺的銀牙暗咬,心中充滿了恨意。

  雖然這股恨意一閃即過,但還是被眼尖的紹淵看到了,「你不喜歡你哥?」

  「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沒有一個會把自己的親妹妹賣掉的。這種無恥之徒普天下沒有一個人會喜歡,我也不例外。」

  他為她的話感到震驚,想起上次她曾說過不滿意自己的婚事。「聽起來,你好像不是很願意嫁到凌家堡來?」原來逼婚的竟是自家人?紹淵有些失笑的搖搖頭。

  她何止是不願意而已?簡直是千個不願意、萬個不願意。可是為了病重的母親和唯一的弟弟,她能拒絕嗎?

  從姿菁的沉默中,紹淵明白的知道了答案。

  很好,一個不願意嫁,一個不甘願娶,這下事情好辦了。

  從東波院的新房出來,紹淵就直接衝到紹諭所住的乘風涼。

  他老大不客氣的打開書軒的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巨大的開門聲使得埋首書堆中的紹諭抬起了頭,滿臉的不悅。「二叔難道沒教你什麼是禮貌嗎?」

  「『禮貌』是對有禮的人用的,至於你?不必了。」紹淵不在乎的揮揮手,逕自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小子吃錯藥了?敢用這種態度對他!

  「你再不知分寸,小心我不客氣了!」紹諭沉著聲,越身走向他。

  「客氣?老大,請問你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了?」打有記憶以來,紹諭就老以大哥的身份脅迫他。「你一個人躲在這書堆裡,把所有的難堪跟問題都丟給我,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紹諭拜完天地,兢逕自回到乘風院,也不理會眾人投射而來的詫異目光與接踵而至的詢問跟好奇,害得他頓時成了眾人的攻擊目標。更令他生氣的是,連紹琪和尚雪也逃之天天。

  「我爹跟二叔怎麼說?」知道紹淵生氣的原因之後,紹諭反倒平靜了許多。

  「他們直逼問我為什麼把新娘藏到東波院中,而不送到你這兒來,是不是跟你設計好不要騙他們?」回想起大伯跟老爹那副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模樣,紹淵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你怎麼說?」紹諭挑了挑劍眉,想知道答案。

  「我能怎麼說?」紹淵怒視著他,「當然是把你的威脅跟計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哦!」

  「那些老頑固的反應呢?」

  「暴跳如雷!」紹淵比手畫腳的訴說著當時的情形。「大伯直嚷著要跟你斷絕父子關係,將你逐出家門,幸好伯母跟我爹在一旁為你說情,才保住了你一個不孝子。看來這回是你贏了。」

  紹諭朗聲大笑,重新坐回書案前,好像他爹越是生氣,他就越高興似的。

  看到堂兄這個樣子,紹淵忍不住想起新房中那位含怨的佳人。「你高興了,卻害得一位無辜的姑娘得跟著受苦。」

  聽出他話裡的酸意,紹諭收住笑聲問道:「你是說倪姑娘?」

  「什麼倪姑娘?她叫姿菁,是你的妻子。」

  「她叫什麼跟我無關,我不覺得這對她有什麼不公平,畢竟這是她自願的。」誰教她要貧圖凌家堡的榮華富貴及少主夫人的地位呢?不過,他怎麼覺得她的名字很耳熟?

  「事情好像不是這麼回事。」紹淵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老大,我問你,如果這位倪姑娘根本不想嫁你,你是否願意把她讓給我?」堂兄一開始就打算跟對方做掛名夫妻,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娶她要來得幸福。

  「難道是有人逼她的?」紹諭頗不以為然。他可很清楚老爹的一千兩銀子是做什麼用的。「別忘了,上次是誰跟我說這個倪小姐愛財如命。驕蠻無禮來著?」他冷冷地提醒,不明白紹淵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

  紹淵頓時無言以對,因為這些消息確實都是他告訴紹諭的。可是他認為其中一定另有隱情。「你不記得上次在大街上遇到的姑娘嗎?」

  「那個女扒手?她跟這個倪小姐有什麼關係?」從上次見了一面之後,她那既倔強又無奈的叛逆眼神就老是困擾著他,怎麼可能忘得了。

  「怎麼沒有關係?如果我跟你說,那位姑娘就是你今天拜堂的妻子,你信嗎?」紹淵對姿菁沒有不好印象,自然不會像紹諭一樣,開口閉口都是女扒手。

  紹諭濃眉緊蹙,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你是說,今天跟我拜堂的就是那個女扒手?」

  紹淵實在聽不慣他那種侮辱的稱呼。「拜託!你不要老是女扒手、女扒手的叫好嗎?人家是有名字的。」他的口氣開始有些不悅,「況且她會這麼做,或許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也說不定。」

  紹諭為紹淵一再替姿菁辯護而漸感不快,「她唯一的苦衷就是太愛錢了。為了錢財,她不惜拋棄自尊去當個小偷。」

  「住口!」這個人是怎麼搞的?越說越難聽了。「我不許你再這麼說她,好歹她也是你的妻子啊!別這麼無情好嗎?」

  「她可不是我自願娶的。」紹諭言不由衷地說。先前他確實是不願意,可是現在——

  「那就把她讓給我。你不能給她幸福、快樂,我能。」紹淵直視著堂兄,眼神是認真的。

  「不行,我不答應。」

  「為什麼?你並不喜歡她啊!把她讓給我吧!」他不是一直很排斥這一樁婚事嗎?為什麼不肯成全他?

  「不為什麼,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紹諭迎視著堂凝那堅毅的眼,兩人皆不相讓。「別忘了她現在是誰的妻子。」

  聞言,紹淵緩緩的轉過身,走出門外,紹諭說得對,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可是他不會死心的,時間久了,姿菁自然會瞭解到誰才是最適合她的。

  紹淵離去後,紹諭就一直坐在書案前,思考著紹淵突然的轉變。

  他心中也明白,無端將一個女子扯進他跟父親的戰局是不公平的,可是除此之外,他又能如何呢?

  他倏地站了起來,無論如何,他還是得親自去看著才行。

  初秋的風有些涼颼颼的,尤其吹在空寂的新房中更覺寒意。

  姿菁在新房中直等到二更時分,確定她的相公不會來了,才站起身輕輕的閣上窗,熄滅燈火上床就寢。

  可是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無法成眠,心裡老是惦念著母親跟弟弟。不知大娘是否真的已把他們接回倪府住了?大夫是否有來看病?

  突然,輕微的開門聲響起,姿菁心下一驚,莫非又是那位凌家堡的親戚來探視新娘子了?

  姿菁本來想坐起來迎接,可是想想又覺不對,哪有人三更半夜不睡覺來看新娘子的?於是她存著戒心躺在床上假寐,想看看對方是何動機。

  紹諭一直在東波院的新房外守著,他看到屋裡的新娘確實是上次在大街上遇到的少女。不可否認的,經過裝扮之後,她比前次所見時更美了!唯一不變的是她的眼神。可是,為何其中沒有一絲嫁入富豪之家的喜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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