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梅香及沈香玉為她準備的禮品,坐上四人抬的轎子回到倪府。
可是轎子在走到一條僻靜的山路時,突然不動了。姿菁正感到納悶時,轎外傳來了打鬥聲。梅香顫抖的掀起轎簾,面色蒼白地叫嚷著,「快,夫人快走,有土匪打劫!」
姿菁一聽,立刻嚇白了臉。蘇州城一向寧靜,怎麼會突然出現強盜呢?她在梅香的扶持下,快速的步下轎子,趁著轎夫閃在跟強盜對抗之時,轉身往後路。可是寡不敵眾,四名轎夫很快就被這群土匪解決了。
所以姿菁主僕才走沒幾步,立刻就被後來的土匪給追上了。
他們一看對方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立刻淫心大動,色迷迷的眼光直往姿菁身上打量。
「你……你們做什麼?離我家少主人遠一點。」護主心切的梅香雖然害怕,但仍顫抖的擋在姿菁的前面,讓她避免受到祿山之爪的攻擊。
其中一個土匪推開礙事的梅香,一拳打昏她,姿菁看到梅香倒下,想伸手去扶她,卻被另外兩個土匪阻止了。
「想救她?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說著,他們一步步的朝她逼近。
姿菁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全身繃得死緊,「你……你們到底是……是誰?可……可知道我是凌家堡的少……少主夫人?」
「就是知道才敢來找你啊!」土匪頭子淫笑著,一把抱住姿菁柔弱的身子。
姿菁忍不住放聲慘叫:「救命呀!」
「你喊吧!你越喊,老子越高興,反正你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敢來救你。」他一掌擊昏姿菁,輕鬆的將她抱上馬背,一群人狂笑著揚長而去。
待姿菁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刻。她努力的眨著眼睛,想看清楚四周的一切,發現自己身在一間茅屋內,而那一群土匪正圍在一張木桌前,瓜分從她身上搶奪下來的珠寶。
姿菁覺得被打到的頸部還在隱隱作痛,想伸手去撫摸一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正被結結實實的捆綁著。
「喂!大家快來看,我們的小美人醒了!」其中一名土匪發覺姿菁醒了過來,興奮的大叫,引來眾土匪的圍觀。
「你門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捉我?」姿菁看到他們猙獰的臉孔,粉臉嚇得雪白。
「我們是你的好哥哥啊!你忘了是我們帶你來的?」
「我跟你們既無冤又無仇的,求求你們放了我吧!」姿菁哀求著。
土匪頭子聞言仰天大笑,「你這娘們還真是有趣,我們千辛萬苦的把你捉來,怎麼可能輕易的放你走呢?更何況就算我們肯放你,你的債主也不肯啊!」
「債主?什麼債主?」姿菁不明白他們說的債主是誰。「你們能告訴我嗎?讓我死了也能做個明白鬼。」
「哈!別心急,我們不會告訴你誰是債主,也不會捨得讓你死。我們還沒跟你快活快活,怎麼可以讓你死呢?」他淫笑的扣住急於逃跑的姿菁,有一種貓捉弄老鼠般的快感。
「你儘管叫吧!不會有人來這偏僻的地方的。」
「是嗎?」正當眾土匪興高采烈之際,突然一個冷硬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歡呼聲。
來人身穿白衣,蒙著臉,只露了一雙銳利冷峻的眼眸。他以一敵眾,左右揮拳,打得土匪得落荒而逃。
姿菁鬆了一口氣,正要感謝他出手相球,那白衣人竟強逼她跟他一起走。
她極力反抗,卻被白衣人點中穴道抱上馬。
無力的癱靠在白衣人的胸前,她能感覺得到他的溫暖的心跳,她羞澀的想挺直身子遠離他,卻渾身乏力,只得任憑他緊擁著自己,策馬奔馳。
馬兒乘著負勢奔跑,路旁的景物在姿菁的眼前飛逝而過,一陣陣的涼風襲來,她畏寒的依近白衣人的臂彎,躲進他的披風中。
感到胸前的人兒在顫抖,紹諭無比愛憐的拉緊披風,將她完全籠罩在懷裡。他知道寒風刺骨的感覺並不好受,他必須找一處地方讓她稍微休息一下,她已經受到太多驚嚇了。
自從昨日在楓林聽到她跟倪寶的對話後,他就預感她會有危險,所以一早就跟去保護她,可惜還晚了一步。
當他看到四名轎夫的屍體及昏迷的梅香時,整個心都亂了,他不敢想像姿菁會受到什麼樣的驚嚇,什麼樣的待遇。
他滿山遍野瘋狂的尋找,終於找到了那群土匪的足跡,立刻迫不及待的衝進去救了差點慘遭狼吻的她。
經過了這次事件,紹諭發覺到自己的心已經被她佔據了,他不能沒有她。他下意識的摟緊懷裡的可人兒,心裡暗自下了決定,他再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了。
不知過了多久,姿菁在紹諭的臂彎中醒來。她竟然累得在馬上睡著了。
月亮已經高掛在夜空中,四週一片黑暗寂靜,除了馬兒的蹄聲之外,就只有被驚嚇而飛起的小鳥振翅聲了。
他們還騎著馬,似乎沒有停下來過,難道他不累嗎?
「你到底要帶我到哪裡去?」姿菁再度問道。
不知是沒聽到,還是不願意回答,身後的人依舊默然不語。同樣的話她已經問了好幾遍了,可是他就像個啞巴,一點回話的意思也沒有,如果不是他出手救她時曾開過口,她真要以為這個人是啞巴了。
「你跟凌家堡的人有仇嗎?不然為什麼要捉我?」姿菁肯定自己從未得罪過人,所以他鐵定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對方仍是沉默。
「你不會是那群土匪的同黨吧?不然你為何不肯放了我?」姿菁試著用激將法。
馬兒突然停了下來,姿菁嚇了一跳,以為白衣人生氣了,可是他沒有,只是簡單地道:「今晚在這裡過夜。」
原來前面是一間破廟,紹諭認為天色已晚,一時半刻也到不了城內,所以決定夜宿於此,讓姿菁休息。他把馬繫在破廟前的大樹旁,才將姿菁抱了下來,拖著微跛的腳緩緩的進入破廟內。
該死的天氣,害得他的腳又痛了,腳一痛,他的脾氣就會跟著來。
放下姿菁,他就地取材的生起火來。
「我們今晚就睡在這裡?」姿菁望著四周,迷惑的說。
「你覺得委屈?」絡諭冷冷的問。他臉上仍然蒙著布,所以姿菁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不是。」她以前住的地方跟這裡差不了多少,怎麼會覺得委屈呢?只是……「我與公子半夜宿居在此,恐過人非議,還是請公子送我回去吧!」
原來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名節?紹諭的嘴角微微上場有了一絲笑意。「你怕我非禮你?」
姿菁黛眉緊蹙,雙頰飛上兩朵紅雲。這個人一定是個浪蕩子,否則怎麼能把這種事說得如此稀鬆平常呢?「你若是無此居心,為什麼不陪我回去?」
「我是有些『居心』,但不是現在。所以你可以放心的過來烤火取暖。」紹諭背對著她,將手放在已經燃起的火堆上。
聽到他的話,姿菁嚇得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恨不得現在就遠離他。
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麼,紹諭說道:「你只有兩條腿,我的馬有四隻腳,不管你跑得再遠,我還是可以輕易的把你抓回來。所以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待在這裡,別浪費力氣了!」
「我並不認識你,你為何要這般對我?」姿菁走到他面前責問。這個問題她問了好幾次了,卻都得不到答案,到現在她仍分不清他到底是恩人還是仇人。
「你說話啊?我無法再忍受你的沉默及故作神秘,我現在就要知道你是誰?」趁他沒有防備,她倏地出手,扯下了他險上的蒙布,一張俊逸剛強的臉出現在面前。
是他?姿菁驚喘一聲,雙手緊撫住胸口。那個錢包的主人,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預謀?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些盜匪跟你是什麼關係?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嗎?」姿菁提出一連串的問題,但心中已有了答案。
「不是。我承認我是有意要帶走你,而且我也有權利這麼做!」望著她那受傷的神情,紹諭心痛的想將她擁人懷中。「至於那些盜匪。他們與我無關,那是你哥倪寶找來的,他想利用你來威脅凌家堡。」
「你胡說。」她能相信綁架她的歹徒嗎?雖然倪寶確實有可能這麼做,可是她仍是不願相信他的話。「這都是你的巧言狡辯!而且我告訴你,除了我自己以外,誰都沒有權利決定我應該去哪裡。」
「包括你的丈夫凌紹諭?」他邪惡地一笑,不以她的指探為忤。
「當然不。但我相信他是個有禮的人,他不會強迫我。」
「是嗎?」紹諭狂野地縱聲大笑,「你還沒見過他,就那麼信任他?說不定他根本就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呢?」
「不,不會的。」雖然沒見過凌紹諭,但她就是沒來由的想保護他,「他只是身子骨弱了一點,但他絕對是一個有禮的公子。」
弱?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人用這個字形容過他。「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你的相公,而你是我的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