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好不容易康復後,再到其他學校繼續未完成的學業時,她已經是個超齡的高三生了。
「別你啊我的,妳砸壞了我的車,就、要、賠、償。」微顯豐厚的性感男唇掀動幾下,他的眼神和語氣都彰顯著他極度惡劣的情緒。
腦袋呈現空白狀態的夏渼,明眸直愣愣地瞪著他的唇。
他的話聽進她的耳中,變成了「還我命來」的哀怨索討,嚇得她臉蛋血色盡失,置在頸子的雙手一鬆,白眼一翻,毫無預警的在安澤崴面前昏了過去。
咚地一聲,雙腿癱軟的她猛地跪在泥地上,上身一陣搖搖晃晃後往前一撲,她的額頭就這麼大剌剌地朝安澤崴的腿間一撞。
「啊∼∼」安澤崴男性部位突然受到額頭襲擊,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手一鬆,大傘往後掉落,並且自然反射的將雙腿猛地夾緊;但這一夾,卻將夏渼的頭夾在雙腿之間。「天、殺、的!」
咬牙低頭瞪著硬是暈倒在他兩腿間的小頭顱,安澤崴的咆哮聲沒能嚇醒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 ☆☆☆☆☆☆☆☆☆☆
後車窗破掉的房車在雨幕中疾馳著,半小時後駛入市區,進入一棟歐式建築的住宅大樓。
在地下二樓的停車位停妥車子後,他下了車,一身昂貴的衣褲被雨淋得濕透,而他的頭髮也沒能倖免。
一身狼狽的他怒氣沖沖地甩上車門,冷著眉眼繞到車後,看了看「結了蜘蛛網」的後車窗,俯低一雙冷森森的黑眸,看著躺在車內後座那個昏死過去的「罪魁禍首」。
他氣得咬牙,雙腿間隱隱抽痛著,他大步走過去打開後座車門,將渾身濕答答且仍在昏迷中的女人拖出車外,甩到寬肩上,扛著走向一樓的警衛室。
「張伯,這個女人是我在我的停車位旁撿到的,她昏過去了,一直叫不醒,所以得麻煩你把她處理掉。」安澤崴朝正打著瞌睡的晚班警衛說道,動作俐落的將輕盈的夏渼往警衛旁邊的空躺椅一丟。
沒將她丟在野外直接載回這裡,他算是已經夠有良心的了。
「啊?這叫我怎麼處理?」一個昏過去的女人耶!
張伯瞪大一雙老眼,他極度懷疑這是安澤崴甩掉女朋友的惡劣方法。
「隨便你怎麼處理都行,反正別讓她再靠近我的車子就是了。」擺擺手,他轉身就走,身上濕黏的感覺讓他渾身不對勁。
「喂,安先生,這樣不行啦,她一個女人被丟在這邊還昏迷不醒,萬一……」這女人醒來後要是瘋癲吵鬧怎麼辦?若是被其他住戶看見或者是吵到住戶,情況會很糟糕混亂耶!
「萬一我再看見她出現在我的車子旁邊,我絕對會報警處理,並且對管委會提出申訴,說你上夜班卻懶於巡邏又勤於打瞌睡,才會讓一個非本大樓的人闖進來佔用住戶私人車位!只要我一提出,我相信你的工作馬上會不保。」
倏然兜回身,安澤崴不惜對老實的警衛語出恐嚇,只為了趕緊甩掉那個奇怪的女人。
很需要這份工作薪水養家的張伯當下臉色發白的噤了聲,根本不敢跟這大樓內最有錢有勢的住戶對抗,只好認命的乖乖回到警衛室,不知該如何是好地看著躺椅上的年輕女子。
麻煩一擺脫,安澤崴隨即搭電梯直接上樓,回到自己位於高樓層的住所。
進屋後,他踏進擁有六星級水療設備的浴室內,脫去淋濕的衣物,露出瘦削卻精壯的軀體,按下控制鍵,站在中央,讓來自三面的水柱衝擊著他疲憊的身體。
很快的,他忘了今晚的倒楣事,將夏渼拋到九霄雲外,衝過澡後就舒服地躺上水床,閉上眼沉沉跌入夢鄉。
☆☆☆☆☆☆☆☆☆☆ ☆☆☆☆☆☆☆☆☆☆
同時間,在警衛室內的夏渼,捧著暈眩的頭醒了過來,她眨著茫然的大眼,看向天花板上嘎嘎轉動的電風扇。
「咦……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昏沈中,夏渼依稀記起自己遇見了安澤崴的鬼魂,他在死了十年之後,終於來向她索命了。
當年她就已經有被他索討性命的心理準備,只是等啊等的,等到她都要忘了他時,他卻毫無預警的出現,害她當場嚇到魂飛魄散,還直接一命嗚呼。
「啊,小姐,妳可醒來啦!妳要不要緊?妳記得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嗎?妳千萬不要傷心哦,像安先生那種有錢的男人一定很花心,妳就算被他拋棄了也不要這麼傷心嘛,像他脾氣這麼壞的男人,以後要是跟他結了婚,少不了挨幾頓揍的啦……」張伯眼見女子清醒,趕忙趨前詢問外加安慰。
他相信自己的猜測絕對沒錯!這女人一定是被安澤崴拋棄,然後心有不甘的在下大雨的深夜,趁他不注意時偷偷潛進地下停車場,躲在安澤崴的車位附近等安澤崴回家。
結果,安澤崴一回來卻不想見她,還動手將她打昏,然後直接扛到警衛室這邊來,佯裝不認識她,還要他幫忙處理。
張伯的話,夏渼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在看見張伯那張佈滿皺紋的臉時,直覺自己來到了地獄,遇上了地獄的卒吏,嚇得怔然無神地看著張伯的嘴巴不停動著,耳朵完全沒注意聽他在些說什麼。
這地獄卒吏是在叫她下油鍋還是上刀山嗎?
「喂,小姐,妳到底醒了沒?怎麼張大眼睛瞪著我看,卻一句話都不說?」要不是怕被指控性騷擾,張伯真想伸手搖搖她的肩膀。
「我……該說什麼?」夏渼又怔愣了好久,才吐出細微到讓人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看來這女的頭腦可能有點問題,張伯撐額苦思了下,然後說道:「嗯……我看妳乾脆告訴我妳家的住址好了。」他決定自掏腰包付計程車費,送這個麻煩回家去。
這地獄卒吏要她的住處地址幹麼?送她的魂魄回去做最後的巡禮嗎?
好吧,既然有這種機會,她也想回去看看年邁的老爸。
「我住在……」她抖著蒼白的唇瓣,說出了住處地址。
張伯拿紙筆記了下來,馬上打電話叫無線電計程車。
計程車很快就到了,夏渼被張伯攙扶著上車後,孤伶伶地讓計程車載走了。
「啊?這裡也有計程車哦?」夏渼顯然還是認為自己身在地獄,對於這裡還有計程車可搭,連司機也會嚼檳榔,感到十分訝異。
嚼著檳榔的計程車司機怪異地從後視鏡瞥了夏渼一眼,他雖然沒說話,不過心裡卻認為自己載到一個頭殼壞掉的女人了。
不過她頭殼壞不壞都無所謂,反正他已經拿了車資,只管負責將她載到目的地就是了。
第二章
「渼啊,妳頭痛有沒有好一點?燒退了嗎?還會不會胡言亂語?」夏家老爸夏富翁這三天來,只要進入和他相依為命的女兒夏渼的房間,劈頭一定會問這句。
「爸,我好多了,昨天晚上睡覺前不是跟你講過了,要你別太擔心的嗎?」夏渼躺在床上,以哀怨的眼神看著擔心過度的老爸。
夏爸看來像頭攻擊性強的猛熊,其實心腸軟又善良得很,尤其在面對唯一的女兒有什麼病痛時,就會出現擔心過頭的症狀,終日茶下思、飯不想,就連小吃館的生意都沒力氣做。
「對厚,好像說過了喔。」夏爸抓抓他的小平頭,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那妳現在可以告訴爸爸,三天前的晚上妳到底遇到什麼……」憂心佈滿整臉,夏爸雙手緊握著,手心冒汗,不知該如何問清楚事情經過。
三天前的深夜,夏渼渾身濕透又外加手臂擦傷,連高跟鞋都丟了一隻,莫名其妙被一輛計程車載回來丟在小吃店門口,那時候他正因心焦如焚準備回店內拿傘出去找她,結果一進去又出來時,就看見計程車揚長而去,而他的寶貝女兒就這麼一身狼狽地被丟在門口。
接下來,她胡言亂語說什麼她已經下地獄了,她本來就不打算活了這類的話,而伴隨著她精神狀態不佳的還有高燒不退的症狀。
三天來,他夏富翁索性不做生意,專心照顧這個寶貝女兒,好不容易等到她好些了,他當然得詢問一下那晚發生的事情,要是真遇到不好的事情,他這個當爸爸的就算散盡家產也一定要出面替她討回公道。
「爸,沒發生什麼事啦,只不過是我在下班的時候等不到公車,所以急著走路下山,結果剛好又下大雨,才會讓我渾身濕透……」美麗的大眼不敢看向老爸,故意將視線投向一旁桌子擺著的熱粥和小菜。
一早空著的肚皮餓得很,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拿起湯匙舀了匙白米粥吹涼送進口中。
「妳不只全身濕透,連鞋子也不見了,甚至還被計程車司機給丟下車?妳坦白告訴爸爸,妳是不是遇上了計程車之狼,在車上被迷昏了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