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這麼樣可愛!」月童笑道,說得理所當然。
「學長,不論你的性觀念有多開放,那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干涉也不會表示任何意見,可是相對的,我也有我接受與不接受的自由,你不能強迫我。」天城光希一本正經地說明道。
「我沒強迫你啊!」她正經的樣子看在月童眼裡,也是超可愛的。
「你、你現在就是要強迫我。」她又口吃了。
「我沒強迫你,我只是讓你知道,你跟我是命中注定的。」他微笑,是一種會讓少女心醉的美麗笑容。
「命中注定?」她愣了下,懷疑他說的這四個字,跟她所知道的意思是不是有出入?
「我知道你怕、你慌,那是因為你完全弄擰了我的意思。」月童微笑,撥弄她細柔的髮絲。
她等著,想知道他要說什麼,可好半天過去了,仍沒有任何解釋。
就在她以為他又在作弄她的時候,倏地,他開了口:「讓我動心、不顧一切想獨佔的,是你這個人,無關你的性別。」
她皺眉,感覺沒變,依然覺得他根本就是個雙性戀者。
「過來,看看這個。」拉著她走向門邊的穿衣鏡,月童雙手糾結變化了幾個她沒看過的手勢,只聽得他口中喃喃自語著非人類語言,而後手中結印朝鏡子比畫了幾下……她瞪大了眼,看著鏡中倒映的景象緩緩起了變化,心中既緊張又好奇,不知道他要幹麼?
鏡中的畫面起初無異,可一會兒後,先是他們兩人的身影及週遭的影像慢慢地模糊掉,然後……然後畫面變成霧濛濛的一片……「這是什麼?」她好學,所以問了。
「我的未來。」他回答。
「……」她皺眉。他讓她看霧濛濛一片的未來,是要做什麼?
在她印象中,不論是看電影或是電視劇,裡頭若是有這種觀測未來的場面,都是巫婆或是什麼靈能者,用顆水晶球來觀看。
她沒看過使用鏡子的……呃,有啦,不過那是童話故事,白雪公主的後母詢問魔鏡美醜的問題;除此之外,她實在不知道鏡子對於觀看未來有什麼作用,也沒想到用鏡子看到的未來,會是這樣霧濛濛的一片。
因為忙著施法,月童沒能理會她的小小失望,只見他又重複了一次與先前相同的步驟,可這次有點小小不同,後半段的比划動作,是他拉住她的手一塊兒比著她不懂的手勢完成的,然後他開始等,而她陪著等……畫面沒變,鏡中的一切還是霧濛濛。
她偏頭,後知後覺的省悟到,觀看未來可能需要用上角度技巧,所以趕緊補救。
但不論她橫看還是豎看、左瞧還是右望,再怎麼看,鏡中還是一片霧茫茫啊!
「這……」她開口,想問卻有點遲疑。
「這個是你的未來。」他說。
「可是我什麼都看不出來。」她顯得困惑。
先前她曾聽玉棠說過,月童是他們當中能力最強、最厲害的一個,而她也確實見過他大顯神通,施展常人難見的特異能力,證明他確實是身懷奇妙的能力。
所以她就不懂了,既然他那麼行,為什麼他施法顯示的未來,她什麼都看不見?
「不知你有沒有聽人說過,為人相命者,大凡看不出自己的命?」他語出突然的提及。
「呃……我第一次聽到,但我大概懂你的意思,就是幫人算命的人沒辦法幫自己算命,對不對?」她很受教。
「就是這個意思。」月童進一步說明。「其實不只自己,連帶的,上位者……我指的是能力或是一般人稱的道行、功力較高深的,只要是能力高過於自己的上位者,相命之人也無法算出其未來。」
「等於是自己、以及能力高過自己的人,算命的人會失靈,什麼也算不出來。」天城光希聽懂了這個道理,並加以融會貫通。「相對的-這個霧濛濛、什麼也看不見的畫面,就是你算不出你自己未來命運的結果。」
月童一臉讚賞地看著她,點頭承認。
「那關我什麼事?為什麼我的未來也是白霧一片?」她懷疑地看著他,突然想到……他該不會是指她的能力比他高吧?
看向自己的雙手,天城光希嚴重懷疑,平凡的自己怎會有那種能力?難道她只是不知道,其實她身體隱藏著連他都難以比擬的強大力量?
「你想太多了。」月童笑了出來,光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是你自己這麼說的。」被看穿心思,白皙的面容一時羞窘、脹個通紅。
「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定律包含了我。只要我想,我就能看盡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的未來與命運!可獨獨看不清我自己的未來。所以,這表示誰也看不清我的未來。」並非想自誇,他只是在說明他的狀況。
「那關我什麼事?」她不懂。
他的能力高過任何人,所以別人看不透他的未來,這說起來合理,她懂;可她呢?她什麼能力都沒有,就是凡人一個,為何她顯示出的未來跟他一樣的模糊?
「這就是重點。」手一揚,霧狀鏡面恢復正常,他拉著她往放吹風機的角落走去,準備幫她吹頭髮。
「重點?」她努力想參透。
「因為命中注定我們的命運相互連結,我的未來中有你,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所以理所當然的,你的未來就如同我的一樣,什麼也看不清。」他微笑。
她張大眼,不知該如何消化這訊息。
「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月童狀似無意地說道。「你跟我是生命共同體,我們注定了要在一起,光希。」
不願逼她,他取過吹風機打算為她吹乾頭髮,讓她趁這時間好好想一下。
「那個……我、我自己來就好了。」她心慌意亂地說。
她不習慣這種事,更正確的說法是,她不習慣他這樣大剌剌地就要進入她生命之中,那讓她不由自主的想抗拒他的親近。
像是沒感覺到她的驚慌,月童慢條斯理地插上插頭,準備幫她吹頭髮。
「你……」尷尬在心裡,她就怕他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所以她只能試圖表態。「你不覺得這根荒謬嗎?你說這是注定,但……但就因為是注定,所以你接受?
「你要這麼說……」月童想了下,最後聳聳肩,不拘泥於說法。「也行。」
「這不是很可笑嗎?」她真不懂他在想什麼。
對她而言,兩人會在一起,絕對跟情感有關,而不是什麼注定之說。
她堅決相信,未來跟她廝守一生的人絕對會是她自己選擇的,出於內心情感所選擇的,絕不會因為什麼命中注定之說,她就願意跟一個沒感情可言的對象廝守一生。
「可笑?會嗎?」月童有幾分困惑。
對這件事,他只管他要的結果,所以他說道:「對我來說就是這麼回事,因為注定,不論是男也好、是女也罷,你就是你,我就是要定了你。」
說完,沒讓她有發言的機會,吹風機巨大的嗡嗡聲響起。
而她,就在這嗡嗡的噪音聲中,傻眼。
☆☆☆
讓天城光希傻眼的事不只一樁。
因為看不出她的未來,在無法得知意圖傷害她的敵人是誰之前,月童不願她承擔任何風險,於是他要她繼續扮作男孩,一如往常地生活。
好吧,繼續扮男孩、兩人如常一樣的上下學,她都沒意見;但是他擅作主張,說要跟她一起搬回她買下的公寓去住,那就有點過分了。
「玉棠大哥,你不阻止他嗎?」在他的房門外,見他遠足似的在收拾東西,她頭大,只能求助一旁看起來較理性的人。
「為何要?」玉棠應了她一聲,注意力仍擺在房裡的人身上。
「為何不要?」天城光希真懷疑他在想什麼。
怕被房裡的人聽見,她不由分說的拉著玉棠離開,遠遠躲到一邊去之後,才開口問道:「你不是說過,學長是你們明月宗最重要的人?那你怎能任他跟著我離開?這樣的話,如果有人想對他不利,少了你們的保護,他不是很危險?」
「不只是對我明月宗,對這個世界來說也一樣,宗主是極重要的人。」玉棠糾正。
「我知道他很重要。」天城光希有點受不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糾正這小地方的語誤?
「還有,不是我們保護他,這世上沒人能傷得了他,真正受保護的人,是我們。」玉棠又糾正另外一點。
「我知道,這些你之前說過,因為學長的力量嘛,我們每個人都靠他維持陰與陽之間的調和,所以才能有好日子過,對吧?」天城光希誤會了他的意思。
「不!我指的保護,是實質上的避免其它人入侵……」玉棠好脾氣地指正道,並先將明月宗本部被設下結界的事稍稍說明了下,才講結論。「全因為宗主設下的結界消去外來者的靈能力,才能避免掉許多挑釁尋晦氣的禍端,因此真正受保護的人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