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喔……你……你……在幹什麼……」
陡然抬起頭的扉音,發現羲皇轅早已赤裸,露出精壯的上半身,驕炙的艷陽穿過樹葉間的細縫,落在水塘裡,清楚的勾勒出羲皇轅健壯的體魄,與結實的胸膛,他……在搞什麼鬼……扉音早被嚇的呆愣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不是說我要泡泡:你要不要也下來,奔波了一整天,身子也該洗洗了……再說,剛剛我可是辛苦極了。」他意有所指的對扉音說道。
「不要……誰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扉音直覺拒絕,這種人根本是一肚子壞水,靠近不得。
「這鏈子就這麼點長,你不下來,我怎麼能洗得盡興?再說,我怕你又再次落跑,我可不想再花時間追著你跑。」
羲皇轅輕輕拉扯鏈子,扉音的身子馬上被強大的拉力拉入水中。
「不要……喂……喂……」
已經太遲了,扉音的身子早已落入了水塘,全身濕透狼狽。
「哈哈……」
「太可惡……你……別欺人太甚……你……」
扉音浮出水面,大大喘了口氣,她惡狠狠的盯著面前傢伙。
她沒想到的是,等她浮出水面後,原本戴在頭上的帽子隨即掉落,露出長及腰側的微卷黑髮,如黑瀑般披散在身後,濕答答的衣衫緊貼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段,領口敞開的前襟,更是掩不住那傲人的豐盈。
羲皇轅黑沉的眸光,不自覺被眼前的美人出浴圖給奪走了目光,喉間一緊,原本舒暢的身軀,又開始火燙起來。
「你……這……卑鄙小人……」
發現到羲皇轅眼瞳的注視,扉音隨即感覺到臉頰上有熱氣開始蔓延,音量也不自覺放小了許多。
「不要動!」羲皇轅猛然喝斥了一聲。
「你……」
扉音驚訝萬分的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羲皇轅現在正在做的事。
「不要動……你臉上有些刮傷,還有一些沙子在裡頭。」
只見羲皇轅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沙礫,輕柔的幫她清理臉上的傷口。
「你……我……這……可是……」
羲皇轅這突如其來溫柔的舉動,反而攪亂了扉音平靜的心湖,澄澈的大眼一動也不動的盯著眼前「突然」溫柔的男人。
「你這些傷口要趕快上藥才行!」
「我……噗……」
扉音只感覺臉上被他指尖碰過的地方都有著一團火燙,艷色的紅唇因驚訝而微張著,而水瞳陡然望進羲皇轅黑沉的墨瞳中,發現他兩眼卻是紅通通的,頓時笑出聲來。
「笑什麼!」
羲皇轅收回笑意,不解的望著扉音。
「你的眼睛跟兔子一樣,好紅,哈哈哈。」
扉音毫無心機的大笑出聲,她好久好久沒有如此開懷了。扉音強忍住傷口刺痛大笑著。
「解藥還不快拿來!」
羲皇轅這才想起眼裡的刺痛還沒有治療,那辛辣的感覺讓他心有餘悸。
「拿就拿……要不是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才不理你。」
扉音不怎麼甘願的拿出解藥,搓成粉末,灑到水裡。「好了,用這水洗一洗就沒事了。」
扉音處理完畢,抬頭一望,卻發現羲皇轅又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瞧,在那眼神注視下,一陣沒來由的心慌,心彷彿要從嘴裡跳出似的。
「呵呵……」
羲皇轅看著眼前呆愣半天的女人,那微張的檀口像是在邀請他似的,一股然衝動,羲皇轅隨即含住那嫣紅的唇瓣。
「唔……」
扉音被羲皇轅突然侵犯,她訝異萬分的盯著羲皇轅狡黠的黑瞳,感覺到唇齒間的律動,與體內那逐漸竄出的火燙,小手微微推拒著羲皇轅高大身軀的逼近。
羲皇轅慢慢收攏固定在扉音腰際的大掌,將濕透的人兒帶往自己懷裡。
「唔……」
扉音則是完全無法思考,任憑羲皇轅緊貼著自己的身子。怎麼……怎……
現場的氣氛好極了,扉音忘了自己為什麼會身在這裡,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想靠在他的懷裡……感受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
「啊……不要……不要……」
陡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叫喊聲,驚醒了兩人的神智。
「大爺……我們真的沒東西了……沒值錢的東西了……」
「不要啊……」
「娘……娘……」
「少騙人了,交出來……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
除了呼喊聲外,剩下便是惡言惡行的吆喝聲。
突如其來的聲響,暫時解除了兩人的尷尬。
「噓!」
羲皇轅聽到水塘邊隱約傳來馬蹄聲響,隨即抱起了扉音,躍離水塘,躲在草叢後,觀察著前方到底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
陡然被羲皇轅擁在懷裡,一絲怪異的感覺竄出扉音的心口,腦海還遺留著方纔那震懾心魂的纏吻。
「大爺……不要啊……」
「啊……」
扉音來不及思索內心的奇異感受,隨即被眼前的景象挑起熊熊的怒氣。
只見兩三名穿著軍裝的的士兵,正在勒索一家乎延族人,其中一名士兵更是直接玷污了乎延族的婦女。
耳裡所聽淨是官兵們猖狂的笑聲。
「可惡……又來了……我絕對不饒他們……」
扉音怒氣難耐,絲毫忘了自己也是俘虜之一,站起身子,就要衝上前給那些欺負族人的混蛋一些教訓。
「不要出聲……」
羲皇轅見狀,趕緊壓下急躁的人兒。在這荒漠裡,可不能莽撞行事,羲皇轅眉心逐漸緊皺,看那軍裝,像是風 皇朝的士兵,這怎麼可能……
「不要拉我……不要阻止我……放開我……」
扉音急著掙脫羲皇轅的掌握。
「救命……大爺……饒過我們一家子吧……」
「給您磕頭了……磕頭了……」
這些人全跪在士兵面前,搖尾乞憐的求饒。
「不……我看不下去……我要去救他們……」
隔著一段距離,扉音看不著族人的最後下場,內心更是急躁……手腕因用力掙扎,而隱隱作痛,可是手腕上的傷痛怎麼也不比心口上受到創傷來得深。
「不行!現在不行!」
羲皇轅雖然知道這樣很不道義,不過現在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再說那些為非作歹的士兵人數並不少,單憑己力,恐難全身而退。
「放手……我說放手……」
扉音哭喊著,她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子民,遭受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漸漸地……沒有了聲音,等到羲皇轅確定林子的那一端恢復了平靜,這才放鬆了他的力道,他不知道扉音為何會如此激動,難道那些人是她的族人嗎?
「沒事了!抱歉!」
羲皇轅口氣裡多了些歉意,知道自己這樣見死不救,非常的殘忍,腦海裡忽然閃過軍帳前所看到的畫面,不知道該不該這個時候告訴她……
「沒什麼必要道歉了,我已經習慣了!」
扉音恢復了平靜,曲著膝,背對著羲皇轅,這樣殘殺的過程她已經目睹太多次了。
羲皇轅收回笑容,臉色凝重,看著扉音微微抽晃的肩頭,知道她在為方纔的事情難過,說不定正在心裡咒罵著自己……
他又看了扉音一眼,心口微微一陣酸澀,居然有了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過了一盞茶時間,扉音擦乾了眼角的淚水,羲皇轅像是打算讓她哭得盡興,並沒有打擾她,扉音瞥了瞥一旁倚著樹頭,光裸著上半身的羲皇轅。他眼眸緊閉著,似乎已經熟睡了,可是連在睡夢中他仍是握著扣住扉音的鎖鏈,讓她無法動彈。
「我一定要逃走才行……」
扉音小心翼翼坐在羲皇轅的身側,拿過鎖頭,自懷中抽出一枚銀針,或許……扉音望了望羲皇轅的側臉,嘴角上仍留有著被親吻的餘溫,現在要取他性命,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可是自己怎麼……
看著顫抖不停的雙手,拿針的指尖還是微微顫動著,遲遲無法送入嘴上的吹管。
算了……她現在只要逃離這裡就可以了,只要越過這片水澤,再走一小段路,就可以回到部落了。
扉音拿出針身,挖著鎖頭,試圖將鎖頭打開,一次……兩次……三次……「可惡……」連續折斷了三枚針,鎖頭依舊無動於衷,不可能的,這種針連骨頭都可以穿透,怎麼可能會開不了這個鎖?
扉音持續努力著,絲毫不肯放棄,內心掛懷著她的都瑪,一整夜都沒回去,他一定很擔心。
「不要白費力氣了,沒有鎖匙是打不開的。」
始終閉著眼的羲皇轅,這才淡然的出了聲。
「啊……你裝睡……卑鄙小人……」
被人抓了包,這下連逃走的一線生機都沒了,更別說幫族人報仇,扉音粉臉上淨是事跡敗露的憤怒。
「我可沒說我要真睡!」
羲皇轅睨了一旁怒氣橫生的人兒一眼,看來她從剛剛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子恢復了生氣,嘴角扯出笑意,老實說,他比較喜歡看她生氣勃勃的模樣。
「卑鄙小人!」
扉音撇過頭,不願與羲皇轅對視,早知道就應該一針要了他的命,還比較省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