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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呂希晨(晨希)

  要不是在酒吧裡,她真的想高聲尖叫巽凱的名字,他怎麼還不來救她?

  「我……告訴你……我是個私家偵探,我要找人——」

  「是,是。」他是偵探跟她有什麼關係。「請放開我。」

  「我要找的人……嗝,跟你好像……嗝,你說!你是不是……那個、那個女、女人——」

  「哪個女人?」是嗎?有人長得跟她很像?

  「就是那個什……什麼有錢……啊——」一聲慘叫,醉漢纏上她的手被硬生生地址開來扭轉。「痛痛痛——」手上傳來的劇痛令他的神智頓時清醒了大半。

  「你……你……」

  「我怎樣?」巽凱鐵寒著臉,由上而下俯視這個討厭的男人。「快滾!」

  「我我我……」醉漢張口結舌,被他的氣勢駭得說不出話。

  「你怎樣?」該死!竟敢碰他的女人!

  「我是客人!」

  「那又怎樣?」巽凱揚起眉斜睨他。他不走,他「請」他走總成吧!

  被當成垃圾拎著走是什麼滋味?他現在終於知道了。

  砰!醉漢的屁股瞬時差點裂成四半,著地時還不小心撞到下巴,和人行道上的紅磚相親相愛了一下。痛呀——痛得他眼淚鼻涕直流。

  「這裡不歡迎你這種人。」

  「巽凱!」管家羚跟著跑出來。

  「沒事。」不由分說的,他環上她的腰,準備將她帶回店裡。

  『等一下。」管家羚反而掙開他的手,跑向還坐在地上的醉漢。蹲下身,她關切地問:「還好嗎?」糞凱那一下看起來不輕。

  「他死不了。」哼!自找苦吃,她幹嘛同情他?

  「巽凱!」她出聲制止他。

  撇過臉,他不悅地哼了聲。

  「你沒事吧?」

  「晤……我沒、沒事。」果然,還是女孩子善良一點。

  「那就好。」還好沒事。

  「你那麼關心他幹嘛?」不悅的情緒在心裡從小浪轉成大浪,雖不至於成為巨浪,但是差不多了。

  「我不是關心他,我是擔心你萬一出手太重,他看起來只消你一根手指就捏死了。萬一你就這樣把他打死了那我怎麼辦?而且就算你不打死他好了,打得他殘廢也一樣很慘——你想看看,如果他真的殘廢了,我們得養他一輩子,要負擔他的醫療費用又要幫他做復健,很麻煩的。這樣子比打死他還糟,我——」

  「家羚。」唉!她還是死性不改。「我沒打算打死他。」

  「那你要把他打成殘廢嗎?你要考慮清楚。」

  是他的錯覺嗎?她是不是在建議他打死那個無端惹事的人?「你要我變成殺人犯?」

  「才不要!」她抱住他。「我要你待在我身邊。」一輩子。她在心裡偷偷加了這一句。

  暴戾之氣瞬間銷聲匿跡,巽凱瞄了眼地上狼狽的男人,這才發現他被他們的對話給嚇白了臉。膽小鬼!

  「進去吧!」

  「嗯。」管家羚回應他甜甜的一笑。

  嚇傻在地上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盯著他們,直到兩人消失在酒吧門後。

  他……他是不是看錯了?那個、那個女人是——他要找的人嗎?

  那個很溫柔、很令人憐惜的大家閨秀是剛才大談要他死。

  要他殘廢的女人?

  不會吧!

  ☆☆☆

  「混蛋!」賀航用力掛上電話,本來就難看的臉此刻用「猙獰」二字來形容還嫌太含蓄了些,左頰上一個長條的刀疤讓他看來更加駭人,「這個王八蛋!」

  「怎麼了?」坐在一旁的楊金成,年邁的老臉上有著歲月的刻痕,用著精銳的老眼直盯住賀航。

  「猴仔那一群人反悔了。」真該死!

  「那種貪生怕死的小輩會逃也是意料中的事。」這麼畏懼黑街,哼!無知。

  「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不少人拒絕了我的邀請。」混帳!一群怕事的人渣!

  「沒關係。」楊金成老神在在地啜了一口茶。

  「沒關係?」他竟然敢說沒關係!

  「只要有那個人站在我們這邊,什麼事都不需要擔心。」

  「那個人?誰?」

  「我布下的暗樁。」

  「有用嗎?」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有把握。」臭小子,敢質疑他楊金成!?等事情結束後他會拆了他的檯子,看他還敢不敢在他面前呼來喝去!

  「上次派人去殺帝昊不就沒成功!」哼,老傢伙,上回的行動失敗了還有臉說大話。

  「你這麼想要帝昊死?」他不懂為什麼。

  「當然!」他一天不死,他風幫老大的位子就一天坐不安穩。對從來沒見過面的「弟弟」,賀航深覺痛恨。

  「他犯著你了?」真可惜,那傢伙的能力他還挺看重的。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只要遵守你的承諾替我殺了帝昊就行,其他的事沒有你說話的份。」賀航冷冷地說。

  『往意你的態度,小子。」楊金成不悅地挑了挑灰白的眉毛。「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

  「我們只是合夥關係,老頭子。」

  「別忘了,我女兒是你老婆。」

  賀航冷冷一笑。「她只不過是巽凱穿舊不要的破鞋。」平白無故的,要不是為了表示取信於他,他會撿巽凱的破鞋穿嗎?死老頭。

  這一點楊金成自己也心裡有數,表面上他是賀航的岳父,實際上他連安妮是不是他親生的都不確定。唯一確定的是黑街的冷抉殺了他唯一的寶貝兒子。

  蒼老佈滿皺紋的雙手握得死緊,情緒因思念愛子而有了波動——他的兒子啊!當初他是怎麼辛苦拉拔他長大的,沒想到全教冷抉給毀了。

  該死的冷抉!他會殺了他為兒子報仇的!

  「你又要幹什麼?」瞥見賀航又抓起電話,楊金成雙眉又攏了起來。

  「我要派其他兄弟再去探探巽凱的底。」他受不了了。

  「太急躁會壞事。」啜了口茶,他突然發現賀航實在不是一個合作的好對象。

  太急躁的人往往會壞事,太聰明的人往往不容易駕馭,而介乎這兩者之間的人又太駕鈍。唉,他不禁感歎可利用的人少得可憐。

  不過……一抹奸邪的竊笑微微揚起,不再年輕的臉上有著莫名的興奮,類似血氣方剛的十來歲無知少年,對血腥的暴戾仍舊有著不容小覷的著迷,彷彿那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情,滿腦子的血腥暴力成了勳章一般高貴。

  幸好,還是有可利用的人。

  除了那個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楊金成為自己老謀深算的頭腦得意地笑著。

  那一個……可能才是關鍵吧!他衷心期待對峙的場面早點到來。

  他會讓冷抉哭著向他求饒,到時他會將他捉到兒子墳前血祭。

  呵呵,想來就高興。

  第七章

  應了門,難得見面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巽凱露出驚訝的表情。

  「千樺!」好久沒瞧見她的人了。

  視線瞟到第二道人影,驚訝的神情突地轉而成為一臉的不悅。

  「你來幹嘛?」沒好氣的口吻顯然十分不滿第二號客人。「黑街豈是你這個條子能來的。」

  條子——沒錯,來者正是司徒鷹夫妻倆。

  「婦唱夫隨。」司徒鷹一手抵住巽凱乍見他就要合上的門板,讓妻子走進去後才跟著進去。

  巽凱順手帶上門。「男人要是做到像你這樣乾脆別做了。」真是丟盡他們男人的臉。

  司徒鷹只是聳了聳肩,絲毫不以為意。

  「巽凱,是誰來了?」在廚房聽見客廳的聲音,管家羚探頭出來。「你們是——」二張生面孔,她從沒見過。

  「哇!」金屋藏嬌耶!千樺飛快朝管家羚衝去,拉她出來。

  「巽凱!你什麼時候在房子裡藏了這麼漂亮的妹妹來服侍你了啊?太厲害了。」哇哇!看起來像個大家閨秀耶!巽凱真是好眼光!「你好,我叫千樺。」

  管家羚點點頭。「我叫管家羚。」

  在一旁的司徒鷹聞言,皺了下眉頭。

  「我可以叫你家羚嗎?」見對方點頭,千樺笑得更開心。

  「天啊,巽凱哪來的好運道找到你的?你是不是被他抓來當押寨夫人的?」她很好奇。

  「千樺,閉上你的嘴!」這妮子結了婚以後還是沒見她長大多少。「不要太過分!」

  「注意你的口氣。」身為條子又恰好是人家老公的司徒鷹理應為老婆「主持公道」。

  「老婆奴。」巽凱在嘴裡咕俄。

  「想打架嗎?」司徒鷹亮起拳頭。

  巽凱也開始捲起袖子。「來啊!」

  「不行!」上回還打不夠啊!千樺急叫道。「誰敢打架我就不理誰!」

  「太好了!」巽凱立刻亮起拳頭。他正巴望她閒事少管哩!「司徒鷹,這一架我打定了。」

  「要打你自己去打。」他可受不了自己的老婆不理他,光是被養刁的胃就不能沒有她了,更何況是其他「地方」。

  「你真是男人之恥!」龔凱氣得牙癢癢的。

  「隨你怎麼說。」

  他們好像是很熟的朋友。管家羚看著他們談話的情形心想,同時也很羨慕。

  她的朋友一向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所以很羨慕他們這樣熱鬧的相處模式。

  「你們坐,我去泡茶。」好朋友談話她就插不上嘴了,既然插不上,那就做點事讓他們談個盡興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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