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你就沒有幸運了……」幸運是可以給別人的嗎?
「沒有關係,因為送的人是我的守護神,他不在我身邊,用它來代替,現在他在啊,我不需要它,也不會感到害怕。」她溫柔地親了親小小掌心。「我希望,它也可以給小茗茗帶來很多的好運,不要再生病,平平安安地長大。」
「它真的會有幸運嗎?」
「只要你相信有,就一定會有。」那是一種信念,對所愛的人,最執著的信念。
終於等到詠茗入睡,她拉好被子,輕手輕腳地下床,仰首迎上了房門口那道柔暖的眼神凝視。
暈黃燈光下,他的目光極致溫柔,漾著醇酒一般柔潤醉人的深情錯覺……
她甩甩頭,拋掉那樣的遐想。
賀品遙上下掃了一眼細緻柔美的女性曲線。女兒的手,真是幸福得讓人嫉妒。
她食指放在唇邊,又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先出去,別吵醒詠茗。
才剛移動腳步,他一張臂,勾攬住纖細的腰身,旋進他懷中,兩道身軀毫無預警地貼合,酥麻顫悸的感覺,撞進四肢百骸,震麻了她的心魂、意識。
他執起柔荑,學著她剛剛的方式,低頭親吻柔嫩掌心。
她啞了聲,發不出聲音。
張口正要說些什麼,他仰高角度,準確而堅定———吮住柔唇。
緊繃的曖昧氛圍被打破,放肆的情潮,流竄在纏膩揉合的唇齒之間。
她徹徹底底,麻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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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言子茗失眠了。
究竟,賀大哥為什麼要吻她呢?
她想破了頭,還是理不出頭緒。
只要想到那時的情景,她就開始臉紅心跳,半夜裡無數次起身,坐到鏡子前,撫著被他烙下溫度,縱情憐愛過的唇,傻呼呼地微笑。
是當時的氣氛迷惑了心智吧?一定是這樣的,當時氣氛對了,他一時意亂情迷,才會親她,那是意外。
雖然,她喜歡這個意外。
她會小心翼翼的,將今夜最珍貴的記憶收藏起來,放在心靈深處,永遠不忘記。
對,就是這樣。
好不容易,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做完心理建設,隔天早上見到他時,她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地與他談笑,他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對,態度比她更自在。
果然是意外啊……
「賀大哥,我去上課嘍!」
「茗茗等一下,過來。」
「哦。」她乖乖走去。
賀品遙摟她入懷,低頭輕吮唇角,解釋:「有麵包屑。」而後,貼上朱唇,輾轉深吻。
「晚上如果沒事,一起吃飯?」吻完,附帶詢問。
呃呃呃?
直到他放開她,她恍惚地走在往教室的途中……
這還是……意外吧?他不都說了,是因為麵包屑,所以、所以……接下來應該也是不小心的。
所以……她還是不要想太多。
晚上,他們沒去外面吃,買了菜回來,三人同心協力煮了不算挺美味、卻吃得極滿足的一餐。
飯後她在廚房洗碗,他在一旁幫忙擦乾碗盤,擦完所有的碗盤,順便幫她把手也擦乾,再順便抱住她,然後又順便吻了她。
順便……這次,是順便。
吻完,他甚至話家常似的和她討論:「你的唇膏有水蜜桃香味。」態度簡直自在到一個不行!
「那是唇蜜的味道,你不喜歡嗎?可以換。」呃?她在說什麼?話一出口,她就在心中暗罵自己豬頭!
「你還有其他口味?」他挑眉。
「有薄荷、檸檬、草莓、薰衣草、迷迭香……」停停停!她簡直要呻吟了。
瞧瞧,他們居然聊起這個「意外」的口味來了,言子茗,你的豬頭是沒有極限的嗎?
他想了一下。「檸檬好了。」低頭又吻了一記。「其實水蜜桃味道不錯,我沒有挑剔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
……
在他柔膩醉人的纏吻下,她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哪還能思考他說了什麼?
有時周休假日,他們會相約去看場電影。看不是很懂的賀詠茗,常常後半場就睡倒在她懷中,他會脫下外套披在女兒身上,再順勢攬住她,在陰暗的電影院裡火熱纏吻。
「這次是藍莓味,有點甜。」他評論道。
……
結果,他把她所有唇蜜的口味都嘗盡了。
他還是沒有對她多解釋什麼,卻會不時對她做一些很親密、只有情侶才會有的舉動,而且事後從他的臉上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後悔或衝動,於是她覺得,那應該不是意外。
哪來那麼多意外,無時無刻、三天兩頭地發生?
他依然是全校最受歡迎的教師,不時有女老師向他獻慇勤,表示好感的意味極其濃厚,甚至還有女同學寫情書給他,夾在交上來的報告裡。
她看見了,心裡頭酸酸的,卻不敢說什麼。
他本來,就有接受眾多愛慕的權利……
她覺得自己好失敗,她們能夠大方地表達好感,而她明明對他的感情比誰都深,卻連喜歡他都不敢說出口。
然後,他發現了,笑笑地輕吻她,吃光她的唇膏後,把那封信交給她。「要不要拿回去做參考?我比較期待你寫的。」
然後,她真的回家認真研究了一個晚上。
愈來愈多的情書堆在她房裡,每一封真的都是文情並茂,連她看了都好心動,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想寫出心裡的感覺,再看到那迭情書,強烈的對比令她實在提不起勇氣自取其辱,一次又一次揉了信紙喂垃圾桶。
有一次,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你,會不會接受她們?」
等到那一天,她就不能再讓他猜今天的唇膏是什麼口味了,她會離他很遠很遠,以前她可以笑笑地祝福他和敏婧姊,但是現在不行,她的心變小氣了,因為喜歡的感覺比以前還要深刻、強烈,她沒有辦法,看著他用同樣的方式去嘗另一個人嘴上的唇膏,她的心會很痛很痛。
他還是笑笑地,摟了摟她。「小呆瓜!我還在等你的情書呢!」
情書?她皺皺鼻。「我才不要。」她寫得那麼糟,才不要自曝其短。
「不寫?也沒關係,我聽你用說的。」長指逗弄著粉唇,想像這嘗起來好甜美的小嘴,對他傾訴醉人情話的滋味。
甜言蜜語?她搖頭,也不會。
「不講?」他傾身,輕咬她下唇。「真的不講?」
她搖頭,唇辦被他咬得又癢又麻,笑著閃躲,賀品遙抓回她,密密封住紅唇,給她一記十足成人式、火辣辣的熱吻。
她被吻得氣喘吁吁,癱軟在他懷中,意識再度漂浮……
她不是不講啊,是不知道要怎麼講。她只知道用著一顆很真的心去愛他,不懂很華麗的詞彙裝飾,也不會講很感性的話,這樣,要怎麼感動他?他會覺得無趣的。
火熱的唇齒交纏中,地意識昏蒙,張手攬住他,模糊的呢喃逸出:「我……愛你,很愛,很愛。」
很輕、很細,若不凝神細聽,會以為是錯覺。
但是他聽見了,清楚楚楚。
收緊擁抱的力道,熱燙的吻游移在柔唇、嬌容之間,糾纏中,上衣領扣松落兩顆,他順勢往下滑,在她頸際吮出粉色的濃情證據。
瞧她氤氳迷濛的大眼睛,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如果這時他吃了她,她大概也不會有異議。
賀品遙歎了口氣,命令自己將臉由她春光大洩的胸前移開,幫她掃好衣扣,不去想她軟膩肌膚的觸感有多銷魂。
果然,她一直到十分鐘之後,照了鏡子才「啊」一聲,後知後覺地掩住脖子,表情又羞又驚。
「幹麼,你被鬼打到啊?」
「不、不是……」她結結巴巴,被男人種草莓種到那麼明顯,她總不可能還處之泰然地逛大街吧?
賀品遙扯下她的手,拉高上衣領子,若隱若現地遮去。「這樣,不就好了?」
「可是……」如果仔細看,還是看得到。
「沒人會那麼仔細地盯著你看。」如果會,也絕對不是一般的路人甲就是了。他承認,他居心不良。
她總是傻呼呼的,搞不清楚狀況,他也懶得再去一一點名誰對她有企圖,誰該敬而遠之了,直接昭示所有權比較快。
中午,言子茗依慣例,買了兩個便當過去陪他吃。
進門時,看他眉頭深鎖,似在思考什麼,表情帶些困擾。
「怎麼了?」她走上前,放下便當。
賀品遙沒說話,將看完的信件遞給她。
她由頭到尾看了一遍。仍是一封示愛信件,只不過值得留意的是,這學生示愛的措詞有些……激烈。
她也無法形容,反正就是那種愛得無法自拔,沒有你我會死掉的強烈示愛方式。再看看角落的署名--
趙婉宜。
這個名字她已經看過不少遍了,從最初婉約繾綣的文字,到今天的海誓山盟,還從送花、禮物到餐點,雖然他全退了回去,不過看情形好像沒用。
「你要不要跟她說清楚?」如果下讓趙婉宜徹底明白,他們之間並不可能,她會一直抱持下實的幻想下去,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