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槿依然美麗如昔,仍是個讓所有男人願意為她赴湯蹈火的尤物……除了他以外。
在易行朗打量她的同時,季容槿也在打量他,只不過她比易行朗還忙,因為她還在想辦法讓易行朗覺得她依舊迷人。
她發現易行朗有了某些改變,但究竟是什麼地方改變了她又說不上來,只覺得他似乎比以前開朗些……應該說是臉上冷硬的線條變得柔和了吧?
此時,宋芸歇決定放棄對賓客們的魔音穿腦,草草結束致詞,然後就像是巫婆騎著掃把般「咻」地飛來--
「朗,這位是……」小槿,鼎鼎大名的小槿啊!她卻不敢直說……嗚……宋沒膽!
「季容槿,季容櫻的姊姊。季容槿,她是宋芸歇,我的女朋友。」
「妳好。」希望她沒聽出來她在發抖。
美人淺笑,傾國又傾城。
「妳好。行朗,我要去我妹妹那了;下次再聊吧。」
望著她離去時婀娜多姿的身影,看慣了美女季容櫻的土包子宋芸歇還是差點流出口水來。
她擔憂的看向易行朗,意外的發現他沒啥表情;她不安地想著:
也許他只是因為她在場,所以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不過,話說回來,這季容槿還真是艷麗不可方物,照片跟本人根本沒得比。瓜子臉艷若桃李,星眸漾著秋水,朱唇不點而紅……若說季容櫻是八百人中才出一人的美女,那她的姊姊就是千人中才有一個。
兩人相加除以二,還是有九百人的實力……拿她跟小槿相提並論--
她宋芸歇連替她提鞋子都不配。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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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受到小槿效應的影響,宋芸歇整場婚禮看來都無精打采的,根本沒注意到易行朗在替她介紹岳董事長等大人物。
易行朗就算再遲鈍也發覺了她的異狀。
「妳怎麼啦?不舒服是嗎?」
紅蘋果變成一片白帥帥。
「是呀……」心裡不舒服,看到比她漂亮九百倍的小槿她就不舒服極了!
易行朗摸摸她額頭。「沒有發燒……妳忍忍,馬上就結束了。」
她看著他關心她的模樣,不禁稍稍恢復了一點點期待。
也許男人不全是那樣的,也許他不會為了小槿而吃回頭草……
他扶起她。「走吧,大家都去外頭了,搞不好妳可以接到捧花唷!動作快點。」
望著他被穿透教堂彩繪玻璃窗的陽光映照上的英俊笑容,覺得他簡直像個天使……她癡癡地跟著他的指令做。
他叫她舉手,她就舉手;下一秒,一個不明物體就掉進她手裡。
她吃驚的低頭看……竟然是捧花!
季容櫻和雷子雍及眾人跑來恭喜她和易行朗,她高興得要飛起來!先前被小槿比下去的自信此刻統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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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歇,別睡了!」
唔……
宋芸歇瞇眼看看手錶。如雷貫耳的「易吼功」依然在這午後三點發功。他都不累嗎?每天都要來上這麼一段……
是誰在笑?這聲音還真悅耳……
她坐起身,抬頭一看--
「季容槿!」
易行朗對她真是無可奈何,每天時間一到就睡,這叫他怎麼讓手下信服哪?偏偏他就是那個始作俑者。
「小歇,有必要這麼吃驚嗎?我先為妳介紹介縉,季容槿小姐是業務部新加入的生力軍。」
「業務部的生力軍?」
那、那不就是說:這天字第一號情敵跟易行朗同一個公司……
「你確定?」
雷子雍對這女人實在感到不可思議,插嘴道:
「妳恐怕沒聽過她的豐功偉業吧?她原是在鳴海集團的鴻梅珠寶連續獲得三屆『鳴海之光』;也就是說,這三年來,她不止打敗鴻梅珠寶裡的所有業務員,連全鳴海的業務都首推她第一。」
看到宋芸歇像是掉進無間地獄般慘淡的臉色,易行朗雖不明原因,但立即催促眾人進會議室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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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長久以來與宋芸歇培養的默契,易行朗今天很難得的沒叫她弄他開會要用的資料。算他聰明,因為宋芸歇現在的生產力等於--零。
小槿簡直就是女神維納斯的化身,她的美貌讓人驚艷,就連辦事能力也教人佩服……她並非花瓶角色。
想到這點,宋芸歇的沮喪指數又飆高不少。
她滿腦子都是易行朗替小槿拍的照片,和易行朗在西餐廳裡醉倒、不省人事的落魄模樣……
她視若生命的易行朗,曾經那麼深愛那個女人……
那一張張楚楚動人的麗影,瞎子都看得出他是在宣示小槿是他所有。
她很悲哀的想到--
交往至今,易行朗從沒幫她拍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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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後,易行朗仍在會議室研究眾幹部所呈上的企畫書,季容槿則留下來分析其優缺點。
「……我認為俞總監的企畫和雷經理的不謀而合,相當適合我們的需求;但若考慮到資金的整合,則還是需要提出相關的配套措施。」
易行朗點點頭。
「現階段就採用妳剛才提出的構想較為周全,至於以寬和子雍的……則以第一階段的成效來評估是否可行……那就到此為止吧,妳可以去忙妳的了,謝謝妳的配合。」
然而季容槿只是淡淡一笑,並未離開。。
「這麼生份?我們連朋友都作不成嗎?」
易行朗像是被踩到尾巴般狼狽,連忙反駁: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妳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
她美目一眨,易行朗有那麼一瞬問好像回到了從前。
窈窕的美好曲線優雅的移到他身旁。她淺啜一口他的黑咖啡,然後用朱唇微微抿了一下他專用的馬克杯。
食指輕點他的薄唇。
「我現在是單身,行朗……你懂我的意思吧?」
一語驚醒易行朗!他立刻從多年前回歸到現實,馬上義正詞嚴的說:
「但我不是,我已找到今生最愛的人。若妳沒別的事,我先回辦公室忙了。」
季容槿並不氣餒,面帶勢在必得的微笑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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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行朗自從任用宋芸歇當特助後,大小事全交給她包辦;當然,她在午睡時例外。
宋芸歇漫不經心的洗著易行朗兩小時前放在她桌上待洗的馬克杯,她的絕技就是在胡思亂想的情況下依然能把事情做好。
但是,她洗著洗著,突然感到指尖一陣滑……
停下動作,她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意外發現竟沾著紅色!
她搓了搓指頭,並聞一下味道……
錯不了,是口紅。
那……十之八九是小槿的了,剛剛進去開會的只有她是女的……
任憑水龍頭的水流著,她則像座石像般動也不動。
她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結婚十年、被人喻為模範夫妻,某天她突然有事提前回家,卻發現老公和別的女人躺在床上……
「芸歇,在想什麼?我的杯子洗好了嗎?」
「……」
他為什麼還能這麼若無其事的跟她要杯子?難道他不知道小槿在上頭留了唇印?
不,一定是他忘記了,他以為她不會發覺吧?她和小槿之間,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選擇小槿的。她又怎能期待易行朗會是那個例外?
哀莫大於心死,她像殭屍般把杯子遞給他。由於他在忙,因此沒察覺她傷痛欲絕的表情。
她雙手撐著下巴抵在桌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在裡頭忙得團團轉,斗大的淚珠掉個不停……
這一幕恰巧被因公事來找易行朗的季容槿看到,季容槿佯裝關切: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
她迅速擦乾眼淚,不想讓死對頭看見她的脆弱。
「是為了感情的事傷心嗎?」
「不是!」
宋芸歇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實在回答得太快,這樣不就擺明了自打嘴巴?
但心機重如季容槿,就是在等她這樣的反應。
「不是就好,我還以為妳誤會我和他……」季容槿指指易行朗。「我和他以前真的很甜蜜,但那都過去了。只是,我喝他的東西的壞習慣一時間還是戒不掉,妳千萬別誤會唷,我們真的、真的、真的沒有什麼!」
聽著季容槿過分強調兩人清白的語氣,這讓神經超大條的宋芸歇不覺拉起了警報,因為她左看右看都覺得季容槿像是在拚命為易行朗辯護。
她心痛極了。若兩人真無曖昧,季容槿又豈能這麼輕易就使用他的杯子?
就算在他家,他和她的杯子也是分開的……
她的朗……還是她的朗嗎?
她的心都碎了!
季容槿見宋芸歇已站到懸崖邊,只差一步就可將她推下去,於是閉上嘴,往易行朗的辦公室走去。
「芸歇,我在忙,別打擾我。」
聽見聲音,易行朗頭也不抬的吩咐;因為除了宋芸歇,別人都會在進門前敲門或是詢問,只有她敢這樣沒大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