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析得不錯!」水寒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感到懷疑,為什麼事情會是如此巧合?為何當我們一抵達洛陽之後便能找到司徒芷綾,而且她還是一名拿錢殺人的女殺手,她的背後似乎有著一位主使人操控著。而且,這人一定是和我們相識極深的人!」
說到這兒,他的眼光看向身子直發抖著的水靈兒,「還有……水靈兒的出現,也是極為不尋常;你為何會往城東而來?進而由若琛的引導及時解救我的危難?又為何明白當時我有難在身?你好像知道這假冒「司徒芷綾」的女子的真實面目的,莫非這一切——」
「你懷疑我?」水靈兒接收到水寒審視的眼光,她有種被侮辱的感覺。「你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安排要來殺害你的?那名姑娘是我聘來的?這些巧合都是我所想出來的計謀?然後我再以苦肉計,出面替你擋下那一刀?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水寒安撫著情緒激動的水靈兒。「我只是認為——」
「這一切都是我暗中搞鬼!」水靈兒大聲喊著。她沒想到自己為了營救水寒,被迫答應了雲霄的求婚,又毒昏了背信的雲霄,趕往城隍廟為他擋下那致命的一劍;到頭來,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白費的,水寒竟然將矛頭指向她。而水寒方纔的甜言蜜語猶在她耳際徘徊著;前後判若兩人的水寒,令她感到心寒。
「這樣你滿意了嗎?你滿意我的答案嗎?天水寒!我今天總算看透了你!我原以為你是一名君子,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的小人!算我識人不清!」
說罷,水靈兒掩著面跑開了,留下水寒主僕二人在原地發愣著。
「少爺,你話好像說得太重了。」若琛不由得為水靈兒說起話來:「水靈兒再怎麼說也是拚死的救了您一命啊!為什麼您還要懷疑她呢?若她真要殺害您的話,何必再演出一場苦肉計來呢?大可別管你就是了!」
「連你也認為我是懷疑水靈兒?」水寒怒道。水靈兒方纔那受委屈的表情,已是令他心如刀割,現在連自己最貼身的侍從都不相信他,當然更是令他火冒三丈了。「我何時說過我認為水靈兒是幕後主使人了?」
「可是少爺您方才——」若琛被水寒的表情給嚇到了。
「方纔我是想說,水靈兒可能知道真兇。」水寒氣急敗壞的說著。「沒想到,這小妮子的性情這麼烈,她一下子便認定我一口咬定她是幕後的那只黑手,真是的!看來我以後可得傷腦筋了。」話一說完,水寒便追著水靈兒去了。
「為何以後少爺要傷腦筋呢?」若琛一頭霧水的搔著頭想著。
水靈兒誤會了水寒的話,因為氣憤不過而跑了開,她一路上跑著跑著,直至她跑累了為止,坐在一塊石頭上,回想著自己所做的一切蠢事。雖然自己為水寒做了這般的犧牲,但到頭來呢?水寒依然不信任她,她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何自己當初要那般傻?原就不應該對水寒存著不該有的幻想的,如果她不對水寒動心,如果沒有水寒的話,她壓根就不會將自己搞到如此的地步,可是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水靈兒抬頭看著無雲的藍天,天是那般湛藍,可她的心情卻是如此的灰沈而黯淡。她思前想後,自己日後將何去何從呢?水寒認定她是兇手,自然不會再呵護她、保護她了,而師父又下落不明,她自個兒又不知道如何回梅山,更何況她也還未查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茫茫天涯,何處是她的歸處呢?水靈兒不禁感到迷惑了……
「水靈兒,原來你在這兒!」水寒氣喘吁吁的跑到水靈兒的面前。「我找了你好久了!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就跑了呢?你可知道我好擔心你嗎?」
「有什麼好說的!」水靈兒沒啥好氣的說道。不過她眼見水寒這般著急的模樣,方才心中的怨氣也減低了一半,她又轉口說:「你又何必跑得這麼急呢?我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難道還會出事嗎?」
「話不能這麼說,你一個女孩家,難免會遇上麻煩的。」水寒稍事休息了一番之後說道:「而且有件事我必須向你解釋清楚,方纔你真的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誤會你了?」水靈兒哼了一聲。「你不是認定我是兇手嗎?是我故意引誘你進入我事先就安排好的陷阱中,然後再以苦肉計的方式接近你,不是嗎?」
「水靈兒,你別再任性了好嗎?」水寒歎了口氣,「其實,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為何還要如此的誤解我呢?告訴我,你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吧當初在鳳儀樓的時候,我便發覺到你的神色有異,當時你那淒楚的眼神就已經告訴我,你並非真心要嫁給莫雲霄,會答應他的求婚是另有緣由的。你為何在答應他的求婚,然後又跑來找我?又為何你知道我有難呢?」
「我——」水靈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是否該將這一切的本末都告訴水寒呢?「水寒,你當這一切都只是巧合,根本就沒有什麼幕後主使者。別再追問這件事情好嗎?就當作這只是一場荒唐不堪的鬧劇罷了!」
「別再騙我!」水寒不信水靈兒的話,他握著她的手。「水靈兒,你為什麼要替這人隱瞞這謀殺的罪名呢?你和此人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水靈兒脫口而出:「我和他才不會有什麼關係呢!」此話一出,她立刻後悔了,這無疑是不打自招,她是替別人背黑鍋。
「看吧!我就知道!」水寒笑著說道:「其實就算你不明講,我也大致知道那人是誰,只不過我不願意承認罷了!我之所以會逼問你那人的身份,完全是為了要探探你的口風而已。而且……小傻瓜!你認為你所編造的謊言可以騙得過我嗎?」
「水寒……」水靈兒緋紅著臉。「你真的相信我嗎?你相信我不會害你?你不再懷疑我了?」
「我怎麼會懷疑你?」水寒愛憐地撫著水靈兒肩上的傷。「你為了我受了這麼重的傷,我豈能再去責怪你、懷疑你呢?你是那般純潔無瑕的少女,怎麼可能對我這素未相識的人下毒手,這主謀另有其人。」說到這兒,水寒停了一會兒之後,又冷靜的緩緩說道:「而且,此人便是莫雲霄。我說得沒錯吧!水靈兒!」
「你為什麼知道?」水靈兒訝異地道:「是誰告訴你的?」
「你將我當成什麼人了?」水寒擺擺手笑著,「如果連雲霄的這點計謀我都瞧不出破綻,我還能執掌整個天氏布莊嗎?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比雲霄此計謀不知狠上幾倍,如果我不時時謹慎注意的話,還能在商場上打滾嗎?」
「那麼,就算你知道了……」水靈兒欲言又止地問:「你又將如何呢?」
水寒歎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和雲霄動手。畢竟再怎麼說,他總是我的幼時玩伴,雖然我明白他和我之間並非像是表面上那般和睦,但我實在不願意相信所預料之事會是真的。」
「你是指雲霄謀害你的事嗎?」水靈兒小心的問道:「其實這說不定只是場誤會罷了,雲霄他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他知道你可以避得過的。反正,你既然已經脫離雲霄了,不如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好嗎?別和雲霄計較了。」
「你好像很關心他!」水寒疑惑的看著她,「你難道真的和雲霄已經——」
「胡說!」水靈兒打斷他的話,她紅著臉低頭說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們之間起衝突,畢竟……你們之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何必為了些小事而翻臉無情呢?更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能保證你可以在雲霄的處心積慮下,安然度過險境嗎?」
「你關心我?」水寒心上甜甜的,沒想到水靈兒竟然這般關心他。「其實我何嘗願意和雲霄相鬥呢!如果只是這次的事件,我可以當作完全不知情的讓這事情過去。只不過……我懷疑當初冒充我到司徒家騙婚的人,便是莫雲霄。」
「什麼?」水靈兒心上打了寒顫,會是他嗎?「你為什麼會這麼認定呢?」
「有二個理由。」水寒解釋道:「第一,依司徒伯父所言,當年有一名相貌和我酷似的男子登門求親,而此人不論是言行、舉止都和我如出一轍;試想就算是江湖上再高明的易容術,也僅能於面貌上相似,而此人竟然能夠模仿到如此的地步,未免令人懷疑。第二,雲霄之父鎮南侯和家父感情甚篤,或許家父曾經於平時談論中提及司徒芷綾的事,自然雲霄亦可能知曉我所不知道的婚事。」
「這只是你的猜測。」水靈兒不安地說:「更何況,那名到司徒府中求婚的人不是拿著你們的祖傳之寶嗎?這你又作如何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