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蘇大偉輕咳一聲。「咳!是這樣的——我從特殊管道得到消息,知道裴總裁您這趟到來,是為了尋找下一季配合的廠商,所以我特地前來毛遂自薦,希望您慎重考慮蘇氏服裝公司。」
裴淆聽了,臉色隨即一凜,垂下的卷長睫毛,遮住眸中的寒光。
「是誰將消息透露給你的?」
裴淆抬起毫無溫度的眼,直勾勾盯著眼前洋洋得意的蘇大偉。他已經列出幾個可能出賣消息的嫌疑犯,準備回去好好「清理門戶」。
「這點恕我不能告訴你。」蘇大偉以驕傲的語氣陳述。「裴總裁,我所經營的蘇氏服裝公司,雖然不能算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卻也具有極高的知名度,在成衣界擁有廣大的市場,如果你願意跟我合作,相信那一定是如虎添翼、你我雙贏的好局面。」
「對呀!對呀!」張進祥在一旁附和。
「是嗎?」裴淆冷笑一聲,十分不以為然。「每年與丹爾頓配合的廠商,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層層篩選之後,由丹爾頓的高階主管投票決定的,你怎會以為用頓豐盛的晚餐,就能賄賂我私下將合約給你?」
「我當然不認為一桌區區三萬塊的餐餚,就能獲得裴總裁的青睞。」蘇大偉壓低嗓門,語帶神秘的說!「所以我給你的驚喜不在這裡,而是在樓上的房間裡。」
「樓上?」卓徜風與瞿亞焱狐疑的對看一眼,頓時瞭然地大笑。
「喔我明白了!」卓徜風起身拍拍僵坐不動的裴澡,嘻笑著說:「既然人家有『驚喜』要送給你,不上去看看,豈不是太失禮了?」
裴淆抬起頭,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他非得在一旁煽風點火、興風作浪不可嗎?其他人全被裴澡冷洌的眼神凍得直打顫,只有卓徜風、瞿亞焱兩人渾然不覺寒意——因為他們早就免疫了!
「唉,你何必這麼彆扭呢?去瞧瞧吧,說不定你會滿意呢廠
我會滿意才有鬼!裴淆再度賞了他一記白眼,然後不情不願的起身。
「我只給你們十分鐘!」十分鐘後,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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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淨蓮躬著修長完美的身軀,縮在一隻繫上紅色綵帶、儼然被包裝成禮物的大紙箱裡,側耳聆聽外頭的動靜。
這是蘇大偉要求的把戲,要她躲在禮物裡頭,讓客人親自拆閱這份大禮,然後她再由紙箱中翩然躍出,給那位貴客一個天大的驚喜。
紙箱裡陰暗沉悶,除了幾個透氣的小孔,沒有其他地方讓光線透人。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裡面躲了多久,只知道她等得很累、很想睡。
「裴總裁,就是這個房間,請進來!」
她聽到蘇大偉的聲音,頓時精神一振,知道是他帶客人來了。她欣喜極了,等她表演完、到醫院探望過母親之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她真的好累,腦袋也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在門口等著收錢的姚美娜,看見三個衣著尊貴非凡、面容俊挺有型的挺拔男子,勢利的雙眼立即一亮,並隨即擺出諂媚討好的笑容說:
「我是甜心小屋的負責人,我叫姚美娜,請各位多多指教。裴先生,房間裡那份大禮就是您今晚的驚喜,希望您感到滿意。如果滿意的話,以後別忘了多多光顧娜娜的甜心小屋呀!呵呵呵……」
「夠了!張副理在樓下,去向他收錢吧!」蘇大偉扯開像花癡一樣傻笑個不停的姚美娜,覺得相當丟臉。
「好好,我馬上下去。裴先生,咱們下次再見咯!」
臨走前,姚美娜不忘拋個媚眼給絲毫不為所動的裴澡,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這個花癡!」蘇大偉低哼一聲,連忙堆起笑容對裴澡說:「裴總裁,那個就是我送給您的驚喜,現在請裴總裁用您尊貴的手打開它吧!」
蘇大偉誇張的比了個「請」的手勢,暗自得意的竊笑。
只要是男人,一定會滿意紙箱裡的「禮物」,他有絕對的信心!
裴淆不感興趣的盯著大紙箱,不用動手,他也能猜到裡面是什麼——女人!蘇大偉不是第一個玩這種把戲的人,在美國也常有想與他合作的廠商,弄幾個性感妖嬈的美女偽裝成禮物來伺候他,以為他會見色心喜,乖乖將合約雙手奉上。
一群白癡!如果他這麼容易就被幾個漂亮的女人收買,如何能掌控一個名聞全球的服裝公司?如果他是這般好色不濟的領導者,他們敢信賴他嗎?他們八成想錢想瘋了,才會幹出這種蠢事,他不可能和一個沒大腦的人合作,所以不必拆開禮物,他就可以告訴蘇大偉合作的事,等下輩子再說吧!
「反正人都來了,你就拆開看看吧!」
他不好奇,卓徜風和瞿亞焱可都管不住好奇心,很想知道裡頭藏了什麼。裴淆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接過蘇大偉遞來的剪刀,剪開綁著大禮盒的紅色緞帶,然後一臉無趣的退開。
失去緞帶的支撐,紙箱立即像花瓣一樣,朝四個不同的方向綻放,穿著白色緊身短裙的夏淨蓮宛如拇指仙女般,翩翩白花中誕生。
「哇——」卓徜風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暗自讚道:這個女人夠美!
今晚夏淨蓮為自己挑了一件白色綴珠的表演服,照例是低胸與超短的迷你裙設計,不過清爽的白色讓她看起來不但不顯冶艷,反而有一種摻雜著性感與清純的獨特氣質,像一朵純淨的白蓮。
蘇大偉按下放在一旁的錄音機,節奏輕快的舞曲響起,夏掙蓮立即擺動富含韻律的身軀,開始今晚的表演。她自小習舞,大學時念的也是舞蹈系,可惜還沒念到大二,就被迫休學了。她這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專業的舞蹈老師。
夏淨蓮在蘇大偉的暗示下,主動向環胸冷眼旁觀的裴淆舞去。
裴淆一動也不動,任由輕盈靈巧的她,在身邊舞動曼妙的身軀,未露出笑容,也沒有一絲驚喜。他一徑冷盯著她,毫無溫度的冷凜雙眼,像兩顆墨黑色的冰珠。
他的漠然反應令夏淨蓮相當意外,心裡一緊張,腳下頓時跳錯了好幾個節拍。
以往收到這份驚喜大禮的客戶,哪個不是又驚又喜、樂不可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完全不捧場的人,真是既尷尬、又懊惱。
她趁著轉身的空檔偷瞥裴淆一眼,發現他那銳利的雙眸緊盯著她,那眼神——不是癡迷,倒像是法官審訊犯人那種嚴厲、批判的目光!她心頭一驚,立即紅著臉將視線轉開,不敢再看他。
裴淆發現她慌張的反應,立即勾起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淺笑。
這個女人很有意思,而且長得很美——比他見過的任何東方女人,都要來得美!她的長相清麗秀致,舞姿靈巧妙曼,包裡在緊身短裙下的身材纖細修長,而且她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清靈氣質,讓人很難將目光移開。
最讓人詫異的是——她表演時昂然自信的神情,彷彿她所表演的場地不是這個豪華套房,而是國家級的劇院舞台。
即使淪為三流的表演工作者,她依然不卑不亢,始終保有她的自尊與驕傲。
音樂聲結束,她行了個禮,微喘著走上前,在裴淆僵硬緊繃的臉頰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然後在他有所反應前,又迅速退開。
這當然又是蘇大偉的要求!她這一吻,可以為自己多賺進五千元的進帳,母親生病需要大筆醫藥費,她只能毫無選擇的沉淪。
她的唇移開後,裴淆必須握緊雙拳,才能克制自己撫摸臉頰的衝動。
她的唇上抹了什麼?臉上被她吻過的皮膚又熱又燙,像被炙熱的烙鐵烙印過,雖然表面完全看不出痕跡,但那感覺卻淪肌浹髓、深刻入骨。
他打量著她——雙頰因舞蹈而滿佈紅暈,嫩紅的小嘴微微張開,急促的喘息,舞衣下半裸的酥胸隨著呼吸上下起伏,雙乳間的陰影,隨著她的舉動若隱若現。
他的下身立即竄起一股火熱的慾望。
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暗自驚訝,自己竟然對她產生慾望!他旅居美國多年,在紐約求學、立業;從他知曉男女情事以來,交往的對象就只限於西方兒
他從來不碰東方女子,不是他媚外崇洋,而是很自然的,對東方人完全沒有慾望。就像他不愛生魚片一樣,說不出什麼原因,就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魅力?竟讓向來只對洋妞感興趣的他,在短短幾分鐘內改變胃口?
蘇大偉見他眨也不眨地盯著夏淨蓮,知道自己下對了棋,當下笑咧了大嘴。
他走到裴淆身邊,以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說:「裴總裁,我把這個女人留下來伺候您,她是我花大錢請來的,您可以好好利用,只要您高興,可以命令她做任何事,包括——陪您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