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一曲後,夏淨蓮上前獻上一束事先準備好的向日葵給蘇大偉。
「好,好!」
蘇大偉拍手直叫好,還想藉機偷摸她的白嫩小手,幸好夏淨蓮機警,立即不著痕跡的往旁邊閃開,避開他的祿山之爪。
她入行已經有兩年了,像她們這種行業的女孩,多多少少都遇過這種下流無恥的登徒子,基於息事寧人的心態,她們大都能躲則躲,不會隨便翻臉,畢竟這些人再無恥,也不敢當眾侵犯她們。
蘇大偉垂涎地盯著她,一雙眼瞇得幾乎張不開。
「董事長,您覺得她如何?」張進祥摩挲肥厚的手掌一悄悄在他耳邊問道。
「很好!很好!」蘇大偉快克制不住血液中咆哮的獸性,恨不得立即將這美人占為已有。「張副理,等一會兒把她帶到我的別墅,我要——」
「董事長,等一等!」張進祥連忙阻止。 「這個女孩,您不能碰呀!」
「為什麼?」蘇大偉立即拉下臉,顯得非常不高興。
「因為她是我們贏得合約的籌碼,您暫時不能動她,等將來合約到手之後,隨便您想怎樣都行。」
「你是說——」
「沒錯!您不是一直極力爭取與美國知名的服裝公司——丹爾頓的合約嗎?下個禮拜丹爾頓的總裁即將來台,哪個男人不好色,到時候只要安排這個女人在丹爾頓的總裁面前跳幾曲艷舞,逗得他心癢難耐,晚上再安排她好生伺候,還怕咱們拿不到丹爾頓的合約嗎?」
「哈哈,沒錯!」跟事業比起來,女人的確不算什麼,只要能拿到合約,什麼代價他都願意付!
只是,瞥見夏淨蓮曲線姣美的大腿,蘇大偉還是垂涎地舔舔唇瓣,不捨的問。
「我真的不能先……」
「不行呀!董事長,要是讓丹爾頓的總裁知道,您已經先品嚐過這道『佳餚』,您說——他還肯吃這道萊嗎?」張進祥暗喻道。
「說得也是,」蘇大偉沮喪的擺擺手說:「算了!這個女人就先讓給丹爾頓的總裁,不過等他享用過之後,一定要記得安排她來服侍我,讓我也嘗嘗她的滋味,知道嗎?」
「這點不用您說,我也會替您安排。我辦事,您放心!」張進祥大拍胸脯。
「好!你不愧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如果這次順利拿到丹爾頓的合約,那麼我馬上升你為經理不,總經理!」蘇大偉當場誇下海口。
「真的嗎?謝謝董事長!謝謝董事長!哈哈哈……」張進祥聽到這句話,笑得合不攏嘴。
「哈哈哈……」蘇大偉想到不久的將來,眼前娉婷性感的小美人即將成為他的床上佳人,也忍不住縱聲大笑。
他嚥下口中急速分泌的唾沫,色瞇瞇的盯著夏淨蓮。
這麼美的女人,他非得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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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結束後,夏淨蓮換上原先的白毛衣和藍色牛仔褲,卸掉臉上的妝,迅速從後門離開鋼琴酒吧。深夜一點,公車和捷運都停駛了,她只好忍痛花了一百五十塊,奢侈地攔了一部計程車回家。二十分鐘後,計程車駛進一個老舊的小社區,在一個窄小斑駁的紅木門前停了下來。夏淨蓮把車資如數付給司機,然後推開車門下車。她用鑰匙開啟大門,推門進屋,屋內一片陰暗,她拍亮客廳的電燈,看見繼父歪頭坐在木椅上睡覺。他的腳邊放著幾隻空酒瓶,看來八成又喝醉了!她無奈的搖搖頭.掀開布簾走進母親的臥房。她剛走近床邊,就聽見母親口中發出微弱的呻吟聲,她連忙打開大燈一看——母親的雙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頭部不停的在枕頭上擺動,似乎很難受。她將手往母親額上一摸——天哪,好燙啊!她立即轉身衝出房間,到客廳打電話叫無線計程車,準備送母親上醫院掛急診。
「怎麼回事?」她的繼父醉茫茫的醒來,看見她在打電話,不解的問。
「媽發高燒了!」她顫抖的手,焦急的按著車行的電話號碼。
「又發燒了?」黃煥發打了一個呵欠,睡意濃重的說:「這是老毛病了,不用那麼緊張。」
他滿不在乎的口氣,令夏淨蓮十分生氣。她轉頭瞪視繼父,以冰冷的語氣控訴。 「我以為我們說好了,只要我努力工作賺錢養家,你就會好好照顧我媽。結果呢?她躺在房裡發高燒,你卻醉得不省人事!」如果他連她母親都照顧不好,那她犧牲學業、穿著清涼性感的衣服到處表演賺錢,為的是什麼?就為了讓他成天泡在酒缸裡嗎?
「我也不是故意喝醉的!」黃煥發理直氣壯的辯解。「我只喝了幾瓶米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就睡著了!」
「像你這樣,我怎麼敢再把我媽交給你照顧?」
夏淨蓮掛上電話,她回到臥房,坐在床邊,握著母親瘦骨嶙峋的手,無言的流淚。黃煥發跟進房裡,咧著黃板牙說:「這件事是我不對,以會我會注意一點,你可別把你媽帶走啊!」其實黃煥髮根本不關心妻子的死活,她的存在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甩也甩不掉的沉重負擔,他早想丟掉這個藥罐子,只是他很清楚一點——只要妻子一被帶離身邊,繼女就不可能再去賺錢供他花用。
為了將來舒坦的好日子,他當然不能放掉妻子這麼好的籌碼,他還得靠她來指使繼女替他賺進大筆鈔票呢!
夏淨蓮沒理他,算算時間,車行的計程車應該快到了,她將母親的手架在自己肩上,咬牙支撐母親身體的重量,緩緩步出臥房。
「我來幫忙吧!」黃煥發上前搶著幫忙,企圖扭轉自己在繼女心口中惡劣的印象。
「不用了!你連站都站不穩,還是顧好你自己就行了。」夏淨蓮獨力撐起母親的身子,根本不相信繼父無用的保證。
黃煥發被她這麼一說,氣窘的哼了一聲,嘟嘎著走進臥房。她喜歡逞強就隨她去,反正他的酒意還沒醒,還困得很哪!他抱著棉被,才一轉眼的時間,就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
夏淨蓮摟著母親坐在客廳裡等計程車,為母親嫁了這樣的丈夫感到難過與不值。她們母女的磨難,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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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紐約飛來的空中巨無霸噴射客機,緩緩在國際機場降落了,空橋架設好之後,頭等艙門率先開啟,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嚴肅冷酷的男子步出艙門,穿過空橋,走進乾淨明亮的新航站大廈。兩名高大清瘦的男子謹慎的跟隨在他身後,不敢逾越一步。辦好迅速通關手續之後,這名嚴肅冷峻的男子昂首走向機場大門,四周來往的旅客震懾於他渾身冷肅威嚴的氣息,紛紛主動讓出一條通道。大門外,兩位同樣挺拔俊逸的男子上前迎接他,其中一位揚起一邊眉毛,臉上帶著調侃的表情,另一位嘴邊噙著淺淺的笑容,注視朝他們走來的裴澡。
「嘖嘖!瞧你像國王出巡似的,每個人都乖乖讓路給你,你也未免太神氣了吧!」卓徜風噴噴搖頭,上下打量數月不見的好友。
「是你們?」裴淆並不預期會在這裡看見兩位好友,不禁擰起了眉頭。
「是啊!」瞿亞檢點了點頭。
這傢伙的架子真大,見他們來接機,居然連個笑臉都沒有!
「喂!這麼久沒見了,居然擺出這張臭臉給我們看?太過分了吧?」卓徜風握起拳頭,輕捶他一下。「走吧!亞焱的車停在外頭,我們先送你去飯店,晚上再替你接風洗塵。」
裴淆淡漠地頷首,率先舉步往機場外走去。
一行人坐上瞿亞焱的加長型凱迪拉克,正準備返回台北,忽然一陣吵雜的呼喊聲自人群中傳來,他們透過玻璃窗,看見兩個男人奮力擠開擋在前方的人潮,氣喘喘地衝到他們車旁,大力敲擊他們的車窗。
「等一等……請等一等啊!」
「有什麼事?」瞿亞焱打開車窗,想看看是誰在他的車外大呼小叫。
「請問……您是丹爾頓服裝公司的總裁,裴淆先生嗎?」蘇大偉喘得像剛離水的金魚,右手忙著撥齊散落在額前的黏膩髮絲。
「你是誰?」瞿亞焱厭惡地皺起了眉頭,很討厭他頭上抹得油滋滋的發油,那讓瞿亞焱覺得非常噁心。
蘇大偉以為他就是裴淆,立即握住他的手,劇烈地上下搖晃。
「裴先生您好!我叫蘇大偉,是蘇氏服裝公司的負責人,欣聞您自美返回,敝人特地帶著本公司的張副理前來接機,我們竭誠歡迎您——」
「停!」瞿亞焱知道要是再不阻止,他不知道還有多少長篇大論要說。 「我不是裴淆,他才是裴淆。」他指指身旁漠然旁觀的人,提出聲明。
「啊,這位才是裴先生?」
蘇大偉略微一愣!立即轉移目標,一面將手伸向裴澡,一面重複先前的歡迎詞。「裴先生您好!我叫蘇大偉,是蘇氏服裝公司的負責人,欣聞您自美歸來,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