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夠了嗎?璇璇。」
「你別叫,我和你非親非故,叫我柳若璇,什麼璇璇?難聽死了!」口頭上是這樣說,但她的心裡則想著: 「璇璇,滿好聽的,噁心得可愛。
「早晚你都是得成為我的人,親暱的稱呼只是讓你更早習慣我們的親密的關係。」他的手拂上她細嫩的臉頰,嘴巴含住了一隻小巧圓潤的耳垂。
哦!為什麼?她想抗拒他、阻止他,可是卻虛軟無力,連說話都感到困難。
胸中的燎原大火已被挑起,哈默爾趕緊收回釋放的柔情,退離她身邊。
「既然你無法提出不是間諜的身份,那麼照規矩我不能放你走,等戰事結束了,你和我一起回哈府,當我隨身的小奴隸吧!璇璇。」他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放她走了。
只要一提及奴隸,若璇又開始生氣了,她恨這個名詞,恨哈默爾的霸道。「難道你不能放我走嗎?我打從到這裡也沒得知什麼事,你不用擔心什麼軍事機密被知道。」
哈默爾以眼神來告訴她,絕對不妥協。
「偉大的哈元帥、哈將軍,算我求求你吧!」她決定使用以退為進的計策,開始好聲好氣的懇求。
「別想了!」短短兩個字已表明了他的堅持,無論如何若璇留在他身邊是絕不會變更的。
求人不如求己,若璇不再爭求,此時她把希望全放在翠兒身上。「我可以當你的奴隸,但能不能放翠兒走?」她眼裡滿是乞求。
「好吧!」他倒是爽快的答應了,誠如若璇自己所說她不可能知道什麼軍事機密,他也不怕翠兒會去雷營稟報什麼,反正他的目的只在留住若璇。
得到他的應充若璇的心中才燃起了光明,只要翠兒回去告訴老爹和姐姐、姐夫,那她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可以放開我了嗎?」她感到手腳、身體已麻痺了。
「來人啊!將她和另一名疑犯放了,暫進和軍醫的女兒蘭姑娘睡在一起。」趁著蘭姑娘不在,若璇連忙和翠兒在一旁咬起耳朵。
「翠兒,哈默爾已經決定放你走了,你要趕快回長安,叫我爹來救我。」若璇平靜的說,內心卻是一片的悵然孤寂。
「等等!小姐,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若璇無奈的搖搖頭「我不能回去,哈默爾不放我走。」
「不要,小姐,你不走,我也不走,我怎麼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呢?」翠兒激動的流下淚來,緊抓著若璇。
「翠兒!」若璇拍也。「我所有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你一定要回長安,否則我們兩個永遠都要在突厥當一輩子的奴隸。」
「什麼?!奴隸?小姐,他要你留在這裡當奴隸?!」翠兒不敢置信的問。小姐一向好強、倔強,叫她當奴隸?這怎麼可以!
若璇沉重的點點頭。
「小姐,我不答應,我絕不答應,你和我一起走吧!」翠兒的頭猛搖。
「別說了,虎落平陽被犬,現在哈默爾答應讓你回去,我們就該慶幸了。」
「不行,我絕不讓你受苦。」翠兒護主的決心依然,此刻理智被蒙蔽,心中一個計劃悄然產生。
吃過晚飯後,翠兒以聊天的借口接近蘭姑娘。
「蘭姑娘,你好厲害,認識那麼多的藥材,而且還可能幫士兵處理一些外傷什麼的。」翠兒讚美著,自然是要博得蘭姑娘的好感。
「哪裡。」蘭姑娘咧嘴一笑。「我只是跟著我爹學,略懂一些皮毛罷了。」
「你太謙虛了。」翠兒藉著她心花怒放又問道:「哈元帥是個怎樣的人?你的武功怎樣?」
「哈元帥是我們族裡最受歡迎的男人,英俊、瀟酒,至於他的武功,那更是沒話說,全族無人能敵。」蘭姑娘說這些話時,眼裡全是仰慕。「對了,你問哈元帥的事要幹什麼?」
「沒有,好奇嘛!」翠兒以微笑匆匆帶過這個問題。「蘭姑娘,你知不知道哪裡有刀?」
「刀?你要刀做什麼?」蘭姑娘不解。
「是這樣的,我想割一些草回來泡茶,在我家鄉我天天喝草茶,現在懷念起來了。」翠兒信口胡言。
「我那兒有一把割藥草的匕首,我去拿來借你。」蘭姑娘從醫藥箱內翻出了一把亮閃閃的短匕首。「這把怎麼樣?」
「好,就這把。」翠我兒接過了刀,眼神轉為難解的怨恨,不知這把短匕首刺進哈默爾的心窩會如何?
今晚翠兒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事實上她也沒有睡覺的打算,腦海中思忖著該如何瞞過尋那些守衛的士兵,到達哈默爾的營帳,趄他熟睡時一刀奪取他的性命。
翠兒在柳家一向是膽小得可以,連踩死一隻蟑螂都不敢,可是今天為了若璇她全然豁出去了,不管殺了哈默爾結果會如何,她一概不想,只要殺了哈默爾就沒人敢阻擋她和小姐的去路,這是她心中幼稚的想法。
聽到若璇和蘭姑娘均勻的呼吸聲,她放心的悄然起身,將匕首藏在腰問,偷偷的步出營帳。
她裝得精神恍惚,像在夢遊一樣,騙士兵說她要解手,以減輕士兵的懷疑,終於到達哈默爾的營帳。
躡手躡腳的潛進去,幸而哈默爾已經睡了,她拔出腰間的短刀,躊躇了一會。這樣做真的好嗎?她開始有點膽戰心驚,原本殺氣騰騰的,可是現在好不容易到達哈默爾的營地,他就在眼前,而她卻畏縮了,雙手也開始顫闐抖,然而她不能當縮頭烏龜,為了小姐,她必須殺、殺、殺!
這頭敏捷的哈默爾在翠兒踏進來的第一步時,他就有感覺了,是誰呢?來幹啥?為免打草驚蛇,他仍然裝作熟睡。
深吸了一口氣,翠兒掀開帳幔,拿起短匕首,欲往哈默爾的心窩刺去。
然而哈默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奪過她的刀,等翠兒漸有感覺時,她已被哈默爾制伏,雙手;也往後攫住。
「說!你為什麼要殺我?」他逼部冷漠的目光令翠兒招架不住,久久無法回話。
「元帥,發生了什麼事?」巴亞和一群士兵紛紛趕到。
「沒什麼,抓到一個自不量力的刺客。」哈默爾語帶諷刺。
「元帥,你打算如何處置她?」巴亞請示道。「立即斬首吧!」他又建議。
「去把柳若璇叫來!」哈默爾命令,他要看看若璇如何收拾這一切。
「這一切不關我家小姐的事,你們盡可殺掉我,但別牽連我家小姐。」翠兒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希望小姐沒事才好。
「現在沒有你說話的餘地。」哈默爾斥喝。「快去叫柳若璇。」
當若璇半夜驚醒,看旁邊空夫一人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翠兒闖禍了,她跟那一名來報的士兵前往哈默爾的營帳。
「請你放了翠兒吧!」若璇一踏進營帳就低聲向哈默爾請求。
「小姐,你不要為我求情,我死了不打緊,只求你原諒我的莽撞,原諒我的無法保護你。」在哈默爾手中的翠兒至今才恢復一點理智,這也才知道自己已闖禍了,這下沒能幫助小姐,還留了一個爛攤子給小姐。
「柳若璇,你要如何解釋這一切?」哈默爾問道,微瞇雙眼看著她。
「我很抱歉。」若璇歉然低頭。「只求你放了翠兒。」
「哦!放了她?」他緊抿的唇扯也一抹冷笑。「你聽說有人會饒了要殺自己的人嗎?」
「你——」若璇壓住了欲爆發的怒氣,她從不忍氣吞聲的,可今天她已經道歉,而且他也毫髮未傷,這知逼人是為什麼?「你想要如何?」乾脆挑明了問。
「要我放她走,可以,不過有條件的。」他放開了翠兒,走到若璇前面睇凝著她。「條件就是你不能再有逃走的念頭,你將要一輩子跟著我,當我哈默爾的——奴隸。」他特意拉了尾音,聽在若璇耳裡是刺耳的嘲諷。
「小姐,不可以,你不能當他的奴隸,我寧願被他們殺了,也不要委屈你啊!」翠兒比若璇更受不了哈默爾的冷言冷語,而今她的內心正後悔自己的衝動,只求一死回小姐的自由。
若璇伸手示意翠兒不要再繼續說不去了。「我答應你!」她無奈自齒間進出這四個字,事實上她能不答應嗎?事情發展到這般地步,她沒有和二條路可以選擇,只希望翠兒順利回到長安才好,這樣或許還有機會從這段惡夢中解脫出來。
「天一亮就讓翠兒馬上離開。」哈默爾下令。
「這麼快?能不能延遲幾天?」她還有許多的話想和翠兒說,所以再次放低身來求他。
「不行!天亮就是天亮。」其實他威嚴的目光已把答案公佈了。
若璇無力再爭辯,也不想了,她明白自己無法改變哈默爾心中的決定,只好轉向翠兒,交代了幾句話:「翠兒,一路小心,回長安要告訴我爹、我姐姐、姐夫說我現在很好、很安全。」其實她是暗示翠兒要回去搬救兵。
翠兒極有默契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