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柳若璇啦!」既然人家名字都說了,她再不說,似乎太小家子氣了。
「喂,你是突厥的國王嗎?」她試探性的問道。
「怎麼?你的任務是要刺殺我們可汗嗎?」
「才不是。」其實她是要嫁給可汗的。 「你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肯說,是不是怕官位太小了,讓我恥笑啊?」使出激將法,她就不信他不說。
「不是,我是元帥,對雷國征戰的元帥。」他並沒有上當,不過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諒她一介女流也無法對他如何。
得知他不是突厥王,她的心裡出現了失落感,那是好苦,好苦的悵然感。
「咕嚕……咕嚕……」腹部再度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心中那抹惆悵,她真的是餓了,兩眼發慌瞪著哈默爾。
「我去叫人端飯。」他丟下這句話才步出帳外,有一點令他不解的是他幹麼對一個戰俘那麼好?
「默爾,你打算拿那兩個女人怎麼辦?」巴亞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自己實在是不瞭解默爾這次的處事行徑,以前只要是有可疑之人闖進營地,默一定會徹夜拷問,絕不寬貸,可這一次卻不一樣,讓一位戰俘睡他的床不說,還親自到廚房吩咐伙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哈默爾像是沒聽到一樣,獨自陷入了思索。
「默爾,我覺得你沒必要對那兩個戰俘那麼好,趕快解決這件事吧!你讓戰俘睡你的床,已經引起許多八卦士兵的爭議了。」巴亞不禁提醒他,身為一個元帥做人處事都讓人信服,否則士兵不聽從指令就很不妙了。
「我知道,我會很快做解決的。」哈默爾應諾道,他不能被一個女人控制思緒,不是嗎?
「那就好。」巴亞稍稍放了心。「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一開始為什麼對那女人那麼好?」
「先禮後兵。」這是哈默爾能為自己不尋常的行為所找到的最佳解釋。
像是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若璇極不淑女的扒著碗中的飯。
「小姐!」翠兒欣喜的叫道,她從巴亞的帳內起來,就四處找尋若璇,經過千辛萬苦總算找到了。
「咳……咳……」被翠兒嚇一跳,若璇梗住喉嚨,放下了手中的飯碗,大力的捶胸。「翠兒,你想嚇死我啊!」
「小姐,對不起啦!翠兒找到你太開心了嘛。」她露出笑臉來示好。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若璇也懶得跟她生氣,逕自吃著碗中的食物。
「小姐,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那麼多士兵?」
「突厥營。」
「什麼?!你不是嫁給突厥王,我們現在竟然在突厥的營地,那豈不自找死路?」翠兒訝然。
若璇連忙摀住她的嘴巴,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噓……你小聲一點行不行?萬一讓別人知道我是要被派來和親的,那時候才真是欲哭無淚。」白了她一眼,像是責備她沒腦筋。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快離開吧!」翠兒內心開始火熱的焦急。
「也好!若再留在這裡,難保不被人拆穿,等哈默爾來,我叫他還我們馬,然後我們就可以快速逃逸。」若璇為此天衣地縫的計劃洋洋自得。
說曹操,曹操就到,哈默爾領著一群士兵進來。
「哈默爾,你來得正好。」若璇抹去嘴角的飯粒,「你救我們的時候,有把我們的兩匹馬給帶回來了吧!」
「馬早就跑了。」
聞言,若璇失望的歎口氣,不過半晌,水汪汪的眼睛又閃閃發亮起來。
「哈默爾,送我們兩匹馬好不好?回京城後我會想辦法報答你的。」她天真的說,似乎沒注意到哈默爾臉上冷峻的神色。
「送你馬,讓你回京城?別開玩笑了。」他冷笑。「我們突厥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如此強硬的口氣,令一向刁蠻不認輸的若璇不禁也打了個冷顫。
「那你想怎麼樣?」她倔強的瞪著他。
「看你識不識相,懂不懂得說實話,我再決定要如何處置你們。」他冷漠的回答,板起那張一貫的冷漠的臉龐。
翠兒害怕的緊拉若璇的衣袖,若璇依然忿忿地瞪著他, 「你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總之你讓不讓我們走?」
他冷哼,「來人啊!將她們各綁在帳檉柳枝上。」
「等等,要綁人總有個理由。」
「理由很簡單,我認為你們是雷營派來的奸細。」他還很「耐心」的向她解說。
「我說了,我們不是。」她急急辯解。
「是啊!元帥,你要相信我們。」翠兒也在一旁搭腔。
「沒有人會說自己是間諜好嗎?」哈默爾擺明了不相信她們的話,他可不是三歲不小孩,讓人騙著玩的。「別囉嗦了,來人啊!動手。」
不顧若璇、翠兒的掙扎,四名大漢很快的將她們押出去。哈默爾十分聰明,將若璇和翠兒分開,沒有綁在一起,怕她們會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葛亮,想出什麼方法來逃走。
若璇真是嘔極了,竟然被綁在檉柳枝上,而且翠兒在另一邊,沒人和她講話,無聊得緊不說,自尊心可真是大受損害。
想她堂堂千金大小姐,前不久又被冊封為永欣公主,竟然爭窩囊到這種地步被人當成間諜,一氣之下,她真想告訴哈默爾自己是即將和親的永欣公主,那他肯定嚇得屁滾尿流,對她百般奉承,可是沒辦法,她若真說出來,就一定要嫁給那什麼狗屁可汗了。
「怎麼?嘴巴嘟這麼高,這點苦頭已經受不了了,想說實話了是不是?」哈默爾意外的出現在她面前,輕佻的盯著她瞧。
「哼!」若璇白了他一眼,就逕自偏過頭去。
哈默爾扳回她的臉,抬起她倔強的下巴,「別如此不知好歹,只要你說出實話,就不用被綁在這裡了。」吐出的氣息熱熱的噴在若璇的臉上,教她一陣暈眩。
她稍稍理了理有此意亂情迷的心,問他:「我只要承認我是間諜就不綁我,放我走了嗎?」
他輕笑,笑若璇的純真。「璇璇,我真是服了你,你也太憨直了吧!」
「為什麼?」沒注意你的呢稱,只知自己不懂他的意思。「你明明就說只要我說實話就不綁我了,難道是騙我的?」
「不,我沒騙你,只是不綁你,可不代表放你走。」
「不放我走,那留我做什麼?」若璇的口氣大聲起來,她討厭和他在這裡周旋,她想回家,也討厭他說話像在讓她猜謎一樣。
哈默爾的脾氣也不比她遜色,轉眼間他的怒氣也被挑起,嘴角勾起一抹冷傲,「留你當奴隸,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
「奴隸?」不要,她又不是真的間諜,為什麼要淪落到伺候他這個自大狂的地步?「如果我不是間諜,就應該放我走了吧!」
「口說無憑,除非你能提出證明你身份的證據,否則……」
「否則怎樣?」若璇著急問道。難道要砍頭嗎?還是要被放逐到無人的小島?
「否則你一樣是戰俘,一樣要當奴隸。」
此時此刻,若璇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眼中忍不住彙集了水氣,第一次感受到何謂羊入虎口。
哈默爾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異狀和她的眼淚,他的心意外的感到不開心,女人的淚水一向令他厭惡,為何惟獨對她竟感到不捨?
「你為什麼哭?」他放軟了聲問。
不問還不打緊,這一問,若璇所有的委屈、恐懼、想家的心情全部湧了上來,一個勁兒的哇哇大哭。
這可令哈默爾不知所措,慌了手腳,傷足了腦筋,他笨拙拍她的背,拭去她的淚,「你別哭了,當我的奴隸沒什麼不好的,我不會虐待你的。」
「我不要,當奴隸要洗衣服、煮飯、打掃、種田,我統統都不會,我不要!」她嚎啕大哭,像小孩子一般的取鬧。
「這些你統統都不用做,你只要伺候我,當我的奴隸就好了。」他說這句話竟含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聽完他的話,若璇止住了淚水,但卻含嗔的睇著他,「我不要伺候你這個自大狂,我恨你。」
「恨我嗎?是嗎?」他逼近她,吻去她殘留的淚水,繼而覆上她的唇。
「閉上眼腈!」哈默爾喃喃的命令。
她順從的閉上眼,幸好身體被綁著,否則她恐怕早已無力的倚在他腳邊。
哈默爾熟練的挑逗她的紅唇,舌尖在她的齒間流轉,姿意的口嘗她的芳香,這是一個不帶感情又似乎略有一點情絲的吻,他率先結束了它。
「現在還恨我嗎?」他看著她雙頰緋紅,眼神迷炫,直感到得意。
他的問句讓若璇感到受辱,真想摑他一掌,但又礙於被捆綁,只能憋得一肚子氣又不能發洩。
「你奶奶的熊,不要臉的臭男人、自大狂,趁人之危,無恥之徒,卑鄙,骯髒、下流……」不能打他,罵他總可以吧!幸好嘴巴沒被封起來,否則就不能罵得如此爽快。
哈默爾雙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真不知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對她,他是愈來愈來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