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雄斜睨他一眼,手肘開玩笑地撞他的肋骨,「別再拿我和阿美尋開心。」
「我已經少了一根肋骨,可別再讓我少一根。」假裝被撞痛,裝模作樣地手按住肋骨。
沙雄神色緊張地道:「我怎麼沒聽說你受過傷?你什麼時候少了一根肋骨?」
看沙雄臉上的焦急,他強抑爆笑的衝動,似笑非笑地解說:「被上帝拿去做老婆,你沒聽過嗎?女人是用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做的。」
「又來了。」沙雄懶懶哼笑。
「難得、難得,看不出來你有說笑的本事。」席友莉藉機酸他一酸,以消之前心頭之氣。
他懶得理她,「沙雄,你幫我們安排住宿了嗎?」
沙雄清清喉嚨說著:「當然,請你們參加我的婚禮,哪能讓客人無處可睡?今晚你住我家,席小姐住阿美家。」
「我住阿美家?」席友莉感到意外。
阿美友善地向前拉住友莉的手,「沒關係,許多女孩都渴望能在要出嫁的新娘家住一晚,所以晚上我家會很熱鬧。」
「這又是為什麼?」她完全不懂。
「因為大家都想沾沾喜氣,這樣就可以早點嫁出去。」阿美細聲解釋。
「喂,那妳還不快謝謝阿美,說不定真讓妳沾到喜氣,明天阿美出嫁,後天換妳。」徐御影大笑。
可惡的傢伙,又在外人的面前故意讓她出糗。
好,沒關係--
「至少我是嫁出去,怕只怕上帝把你身上那根肋骨拿去餵狗。」席友莉調皮地朝他扮了個鬼臉。
「妳--」
她才不管他有多氣惱,轉身若無其事勾著阿美的胳臂,「到妳家吧!」
徐御影氣得雙拳緊握。要不是念在她是個女人,這一拳一定會飛向她的下顎。
沙雄見狀,不由得調侃:「我就說嘛,你們勢均力敵,這下你不得不承認吧!」
「哼!」
早就知道不該對她太友善。她這個人,給她一點顏色就開起染坊!
第五章
徐御影望著漸漸走遠的沙雄,立即快步追上他,「你剛才帶她去哪裡?」
沙雄抬眼掠過那張不安焦急的俊臉,忍不住噗哧一笑,「你在擔心什麼?擔心明天的新娘變成席友莉?」好笑的搖頭,「不可能的,我說過阿美才是我今生的最愛。」
「我才不擔心阿美做不成你的新娘,只是想知道你們剛才突然失蹤,是去了哪裡。」就算真的擔心,臉上也不能洩露一絲表情。
沙雄笑了笑,「放心,那個女人就算送給我,我也招架不住。還是阿美乖巧、聽話、懂事。」
他的心彷彿瞬間卸下一塊石頭似的,感到無比輕鬆,:晅倒是實話,她跟你的阿美簡直是天差地別。」
沙雄驀地轉身面對他,嘴角扯出一絲訕笑,倒著走,「你這個人心機太重。」
「我們可是好朋友,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話批評我?對你,我可是坦誠相對,從不用心機。」
「你還敢說沒對我用心機?」沙雄悶笑。
「什麼時候?」徐御影理直氣壯地低嚷。
「就剛才。」轉身,沙雄繼續前進。
徐御影不承認,大手按住沙雄的肩膀,「哪有?」
沙雄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頓了腳步,「你明明質疑我帶席友莉離開的動機,你卻不明講,還故意拐彎抹角。」
一語道破他的心事,徐御影悶悶地抿緊唇不說話。
他臉上的表情看在沙雄的眼裡,只覺得好想大笑,「說實話,我剛才帶她去山坡的仙境。」
「你帶她去仙境?」那是一塊美麗的樂土,也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成果。
「我就是要讓她知道,你偉大、傲人的成就。」沙雄半瞇起眼,得意的眼神裡還隱含幾分笑謔,手肘頂了頂他的胸膛,「我可是在幫你。」
「幫我什麼?」
「徐御影眼高於頂,眾所周知,放眼圍繞你四周的女人,只要你想要追求,相信一定手到擒來。」
徐御影扯了一下唇,睥睨傲然,「無奈都看不上眼。」
沙雄的目光掠了掠他臉上的表情,隨即綻出幾絲興趣的眼神,「偏偏對一個驕矜、傲慢,又對你視若無睹的女人有興趣。」
徐御影心頭一凜,「你是指誰?」
「這還需要明講嗎?」沙雄意有所指。
「你是指她?別開玩笑了,那種女人誰娶了她,誰倒楣。」
沙雄不想跟他抬槓,抿嘴悶笑,「是不是這樣,你自己最清楚。」
「不可能!我絕不可能喜歡上那只鴨霸母老虎。」還嘴硬。
沙雄的眼睛瞇成一條線,迎視意圖混淆視聽的黑眸,「眾裡尋她干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徐御影面色一沉,「別胡說。」
「是不是胡說--」沙雄手指著他心口處,「這兒最清楚。」說完,轉身走向住處。
錯愕、驚懼,剎那間遍佈他全身每一個細胞,沙雄所說的那種異樣的感覺,千真萬確存在,甚至試圖浮現於外,一抹尷尬幾乎要生吞了他。
「等等,別走,把話說清楚--」
還要把話說清楚?
他把所有人都當成瞎子,還是傻瓜?
沙雄不理會他的威脅,一邊走,一邊嗤笑,繼續向屋子前進。
走到門邊,推開門--
錯愕地掃視屋裡三五成群的族人,沙雄欣喜地咧嘴大笑,「你們都來了。」
r《下天是頭目單身的最後一天,我們當然要跟你好好的聚一聚,瞧,我們連酒都自備。」其中一人手指著牆角的兩罈酒缸。
「看來今晚你們打算不醉不罷休。」沙雄笑容可掬地掃視族人。
「正是此意。」
「沙雄,你還沒有--」徐御影此刻追上來,見狀頓時噤了聲,愕視屋裡清一色的男性族人,「開會5:」
「才不是,他們是來陪我過最後的單身日子。」沙雄微笑。
徐御影頓悟,「原來你們在結婚前也會開單身派對。」
「什麼單身派對?」沙雄聽不懂他的用詞。
「在國外,男士在結婚的前一晚,所有的朋友會為他舉行告別單身的派對。」徐御影解釋。
沙雄好笑的搖頭,「什麼是告別單身的派對,我不知道,只知道這是族人的一番好意,新郎不能拒絕他們的好意,也願意讓大家沾沾喜氣。」
三思思都一樣。」徐御影嗤哼一笑。
沙雄朝他莞爾一笑,接著,歉意的目光環視屋裡的族人,「我有些事情想先私下與御影談,至於慶祝的事,能不能一小時後再開始?」
徐御影心頭微微一怔。
有事和他談?莫非--
族人縱使臉上有些許失望,卻毫不為難沙雄,「好,一小時後我們再回來。」
族人們臉上依然掛著笑意,魚貫走出沙雄的屋子,沙雄則面帶笑容地和每一位族人致歉。
「一會兒見。」
送走最後一位族人,沙雄抬眼--不意徐御影,「進來吧。」
徐御影走進屋裡,沙雄刻意將門拴上,轉身坐在徐御影的身旁,「你應該猜出來,我要跟你說什麼吧?」
徐御影神情為之一凜,「查出誣陷污染水源的元兇?」
沙雄神情沉凝,手摸著長出鬍渣的下巴,「查到開卡車傾倒廢料的工人,相信幕後主使者不久就會知道。」
「傾倒廢料的工人?」徐御影眉頭深鎖,「卡車上沒標明是哪家工廠?」
「沒有,只標明縣市,問題是--似乎各縣市都有。」這是沙雄傷腦筋的問題所在。
徐御影聽完後,臉色一沉,問道:「都是哪一類的廢料?」
「說了你都不相信,各武各樣的廢料都有,似乎凡是用不著的東西,都往下游一倒。」
「下游?!」
「沒錯,是在下游,並不是源頭,倘若是從源頭,席友莉今天所見到的不會是仙境,而是廢墟或是垃圾場才對。」沙雄道。
「說得也是。如此說來,污染水源是那群開著卡車亂倒廢料的司機。」低沉的嗓音有種不悅輕蔑的厭惡。
「恐怕真是這樣。」沉痛的事實讓沙雄意志消沉。
這群沒公德心的人真是可惡,更可恨的是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硬是安在他頭上。
他絕不會饒了這些人!
「我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人的。」
「我深信你絕不會放過這些人,問題是這些人不是同一家公司的卡車司機,而且這種事不勝枚舉,抓也抓不完。」
「沒關係,只要被我逮到其中一個,我就給他來個殺一儆百,看看往後還有沒有人敢亂倒垃圾,尤其是污染河川。」徐御影冷笑。
徐御影冷冽的外表隱伏一股令人膽寒的風暴,沙雄的神色也隨之緊繃,「你打算怎麼做?」
徐御影淡然冷笑,「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為了這種事破壞了氣氛,邀請族人進來一起為你慶賀吧!」
「可是這事--」沙雄憂心不安。
「事有輕重緩急,這種事又不急於一時,先慶祝,再來商量如何逮人吧!」徐御影不著痕跡地收回方才釋放的情緒。
「就依你。」
「這樣就對了。」徐御影大手拍拍沙雄的肩膀。
沙雄笑了出來,「我去喊他們,今晚大伙不醉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