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我們的禮俗是不送禮,只要真摯的祝福。」沙雄咧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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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不送禮,只要真摯的祝福的話,讓席友莉縱使不情不願,也只能乖乖地跟著徐御影,在沙雄的帶領下,進入沙雄的部落。
這裡沒有漂亮的建築,卻有著獨具一格的特色。
他們滿懷熱忱地圍住徐御影,關心他是如何度過颱風夜的。
徐御影的臉上沒有一絲不耐,一直保持笑容和他們說著昨天的經歷--
「幸虧有--」徐御影愣了一下。
他真的被她氣糊塗了,打從她闖進度假屋開始拌嘴至今,他還不知道她的芳名。
他輕撞一下席友莉的肩膀,低頭輕聲詢問:「妳一直沒告訴我妳的名字。」
席友莉面無表情白他一眼,「席友莉。」
「噢,席友莉、席友莉。」他細細咀嚼著她的名字,突地漾出一抹頗耐人尋味的微笑,「還不賴的名字。」
廢話!不用他說,她也知道,這可是她父親唯一留給她的紀念。
徐御影根本沒理會她臉上微慍的表情,繼續和部落裡的人笑談著。
此刻她才有機會仔細看清楚他的五官。黑色微卷的短髮自然服貼,俊美的臉龐帶著一絲狂放不羈,深邃的眼眸神秘得教人看不透。
「御影永遠是我族人最歡迎的客人。」沙雄倏然出現在友莉的身旁,帶笑的雙眸凝視御影。
「我看不出來,他哪一點值得你們尊崇?」席友莉眉心糾結著,大搖其首。
在她的眼裡,他簡直就是無賴!
「我帶妳去看一個地方,妳就明白箇中原因。」沙雄神秘兮兮地朝她擠眼。
她倒想要去看看什麼地方,能讓自大的徐御影在此地深受愛戴。
沙雄領著席友莉攀爬越過一片草原,當他們穿過草原的當兒,她彷彿聽見潺潺流水聲,沙雄似乎正循著流水聲的方向行進。
不一會兒,眼前的美景震懾了她。
潺潺的河水輕拍著兩旁的石頭,傳出韻律的波聲,清澈見底的小河裡的小魚不時蹦出水面,激盪出漣漪,蜜蜂和成群的小昆蟲發出嗡嗡聲,還有微風在樹梢輕聲吟唱。
彷彿置身天堂,她輕歎、陶醉在這絕無僅有的人間仙境。
「這裡好美--」忍不住大口大口吸取大自然的清新。
「這是大漢溪的源頭。」沙雄說著。
「這和徐御影有什麼關係?」
沙雄抿著嘴微笑,手指著不遠的山坡,「那裡是御影公司儲藏廢棄物的地方。」
席友莉愕視前方,驀地想起目前新聞炒得正熱的飛騰集團污染水源的話題。
「這裡離那裡並不遠,你不擔心他的公司所儲藏的廢棄物,會污染這裡的一切?」
沙雄面帶微笑堅定搖頭,「一點兒都不擔心,御影公司所儲藏的廢棄物不但無毒、無害,反而造就了這裡的一切。」
怎麼可能?
「他在那裡設置了一個研究中心,將所有的廢棄物轉化成一種可以與大自然結合的物質,所以這裡零污染、無毒、無害。」
她還是無法置信,「這怎麼可能?要真是這樣,外面那群人為什麼要指控他污染了他們的水源?」
「這也是令我們感到納悶的地方,同時也是御影為什麼特地從國外回來的原因,他剛回到這裡,我們每個人是既驚訝又欣喜,可是當他說出回來的原因,我們也是一頭霧水。」
「難道是有人故意栽贓?」
「那又是為什麼?他們栽贓難道不怕遭天譴?」
都已經是什麼時代,沙雄居然還相信報應這種事?
席友莉努力憋住笑附和,「放心,人在做天在看,相信老天爺不會放過他們的。」
「嗯,老天不會放過那種壞人的。」沙雄義憤填膺。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席友莉提醒沙雄。
「回去吧,今天我的族人為了妳和御影來,準備舉行一個小小的歡迎儀式。」沙雄掩不住滿心的快樂,對她開懷一笑。
「聽你這一說,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彎唇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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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雄偕著席友莉笑嘻嘻地返回部落,徐御影立即迎上去。
「你們去哪兒?再不出現,全族的人準備要搜山尋人了。」
「你又唬人了,沙雄是這裡的頭目耶,你不是說過他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只不過出去一會而已,全族人就要準備搜山尋人?」
「妳乍到此地,就把明天的新郎拐走了,全族的人當然要搜山尋人。」他惡狠狠地詭笑。
她仰頭湊過去,審視他那自以為嚇得住她的表情,「我在聽你胡謅。」飛快地轉身跳開,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沙雄見狀笑得幾乎不可遏抑,大手拍著徐御影的肩膀,「看來你找到對手了。」
「對手?她?!」徐御影嗤之以鼻。
「不要否認,在我看來,你們兩個不論個性或是架武,可說不分上下、勢均力敵。」沙雄笑容可掬地嘲諷徐御影。
「不可能!」徐御影繼續逞強。
「不跟你辯,我要去看我的新娘阿美。」沙雄大笑,轉身從徐御影的身邊離開。
徐御影則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注視佇立前方一公尺的席友莉。
仔細打量,她還算得上是個出色女人,不落俗媚,清雅恬淡,偏偏那氣勢凌人的模樣讓人無法恭維。
「妳非離我這麼遠不可嗎?」
席友莉投給他防禦的一瞥,「你的腿比我的長。」
這是哪門子的邏輯?
「這也對。」他的嘴角露出賊兮兮的微笑,一步步趨近她--
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之外,他真的緩緩地接近她,她立刻後悔自己說的話。
「我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總不能讓他們看笑話吧!再說,他們還熱情地為我們準備一個歡迎聚會,我們兩個總不好老闆著臉惡言相向吧?暫時休戰如何?」他問。
她斂眉沉思。
他的話不無道理,何苦從大老遠跑來讓自己難堪?
「我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百般不情願地牽動嘴角。
「看來是沒有。」徐御影先是攢眉,最後咧嘴微笑。
席友莉瞥他一眼,「今晚我們住在這裡?」
「難不成摸黑回妳的度假屋?」
「說得也對,我們還得靠沙雄引路,才能回度假屋。」她略顯沮喪。
「看妳的表情,妳不喜歡這裡?因為這裡比較落後,妳擔心自己住不慣?」
「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就算真的擔心,她也不會明白說出來。
「那就好。」心裡雖極度懷疑她的話,不過還是回以一笑。
接下來,兩人無話可說,靜默對視。
「妳--」
「你--」
兩人又同時開口,都忍不住噗哧一笑。
「妳想說什麼?」徐御影率先開口。
「我只是想問你,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俏麗的臉龐沒有之前的驕恣氣焰,盈盈的笑容使她那一雙明眸更加動人,令他怔怔迷失其間。
「喂,你在發什麼呆?」席友莉在他眼前揮動小手。
「啊--」驚愕中拉回失神,恰巧瞥見迎面而來的沙雄和阿美,他雙手按住她纖細的肩膀,硬是轉過她的身體,「瞧,準新郎和新娘。」
席友莉的雙眼逐地睜大,眼裡自然流露出驚艷的光芒,「好美的新娘。」
「人說女人最美的一刻,就是當新娘的那一刻。」目光鎖著朝他而來的一對新人。
她從來沒有發覺這一點,就在眼神從沙雄的準新娘身上掠過的一瞬間,她感覺到,原來在女人等待蛻變的那瞬間,渾身散發出一股眩目的光芒,就有如蝴蝶破繭而出時展現的美麗。
不過,要她只為那一天的美麗做新娘,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她所接觸、看到的,全都是不幸福的婚姻,此生她寧可選擇不婚,也不要走向地獄。
「御影、嗯、嗯--」沙雄窘迫地瞅著友莉,喊不出她的名字。
「友莉,席友莉。」席友莉無所謂地面露笑容,為沙雄解圍。
「徐先生、席小姐,兩位好,我是阿美--」阿美雙頰酡紅,嬌羞微笑。
席友莉道:「沙雄,阿美好漂亮。」
「阿美可是族裡公認最美的女孩,沙雄,你真有福氣。」徐御影一拳輕捶沙雄的肩膀,以示彼此間的友誼。
一抹羞赧紅潮暈染沙雄的臉頰,「能娶到阿美,是我的幸運。」
「瞧,一族的頭目還會臉紅。」席友莉眼裡的淘氣閃爍不停,逮到機會消遣沙雄。
「我還真是頭一次看到沙雄臉紅。」徐御影也忍不住咧嘴大笑。
「虧我當你是好朋友,你也取笑我。」沙雄被說得不知所措,阿美則羞怯地躲到沙雄的背後。
徐御影伸出手臂,向前勾住沙雄的肩膀,「好朋友,我不是取笑你,你會臉紅表示你是真心喜歡阿美。」側頭煞有其事瞄著沙雄身後的阿美,「過了明天,我就要稱呼妳夫人。」
「你不要再取笑我了--」阿美一張小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