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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水月

  項臥雲本想再出聲,嚇阻對方蠻橫無理的舉止,但見著大姐的神情,她終是按捺住了。她對付一人綽綽有餘,但對方是一群人,且她又與大姐一塊兒,那群人肯定會將爪牙伸向她,到時大姐便會陷入危險。

  唉,想來那人只好自認倒霉了……

  那帶頭的傢伙瞧酒樓中無人承認,冷笑一聲,"有膽說、沒膽承認沒種!"此話一出,那夥人一陣訕笑。男子繼而又道:"這是咱們與楚天闊的私人恩怨,誰要多說一句,我便當是同夥,取他性命!"他眼露陰鷙,瞪了眾人一眼,讓人知曉他絕非玩笑。

  項臥雲聽聞,握緊了拳,項臥非趕緊握住她的手,怕她莽撞。

  一夥人見達到效果,便又對著他們此行的目標--楚天闊。

  "哼,我瞧你是大難臨頭,嚇到無法反應、腿軟走不了了!"另一名男子出言譏笑。

  "我看是他自知死期將至,索性不逃了,坐在這兒喝他人生的最後一壺酒,待我們送他上西天!"

  "別說廢話了!"帶頭男子出聲阻止。"咱們今日便取他首級,替兄弟討個公道!"說罷便抽劍欲刺向楚天闊--

  那劍鋒欲碰上楚天闊身時,他忽而側身一閃,安然躲過那凌厲的攻勢。他自若的又倒了杯酒,欲喝之際,另一人又出了招,出拳便要打上楚天闊的臉

  楚天闊不慌不亂,反以持酒杯的手,以手肘彎扣住那拳,將杯中酒一仰而盡,爾後運氣震破空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散開的碎片彈向圍著他的一夥人。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只見那群人個個面顯疼色,教那細小碎片給擊中。

  酒樓中人莫不為楚天闊絕佳的身手震住,暗自喝采。

  項臥雲瞧著他出神入化的身手,不覺露出崇拜神色,一雙眼直盯著他。

  而那夥人見他身手矯健,便互使眼色,突然一起朝他攻去。那楚天闊見一群人全出了招,身子左躲右閃,避開攻勢,卻又能趁機反攻,將其一一擊退。

  不一會兒,那群人便都跌趴在地,兵器盡散,好不狼狽。與方纔的狂妄有天壤之別。

  而楚天闊只以雙手應付,仍是坐在長椅上,未曾移動。

  受傷的眾人莫不驚駭,頭頭硬撐著受傷的身軀,咬牙對楚天闊道:"哼,今日便先放過你,咱們改日再戰!"說罷,便領著眾人一溜煙地出了"寒煙樓"。

  那楚天闊見酒杯已碎,便以嘴就壺,飲下剩下的酒。

  他從抽間取出一錠銀子置於桌上,緩緩站起,轉過身子--

  霎時,一張俊美卻顯冰冷的臉展現眾人面前,大夥兒莫不一歎:如此俊挺的男子,身手亦如此矯健……

  楚天闊似未見眾人眼中的驚艷,面無表情,神態自若的踏出"寒煙樓"。

  待已不見他的身影,酒樓中人才恍然驚醒,七嘴八舌起來。

  項臥雲見那男子非凡的身手,不覺暗歎。他出招如行雲流水,與一身的泰然自若,絲毫不受旁人影響,煞是懾人。

  可不知怎麼的,她竟覺得他瘦長的背影有些孤寂……

  "雲兒?"項臥非推了推有些癡傻的妹子。

  項臥雲此時才回神,睜著一雙晶亮的眼,面露興奮,語氣高昂的對項臥非道:"大姐,我要拜他為師!"

  "你要拜他為師?"她驚了下。"你不是已有一位武藝高強的師父了?"

  "有什麼關係!多拜幾位師父,到時便可集所有精華於一身,那我可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她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惹得項臥非發笑。

  "胡鬧!"她以為妹妹在開玩笑。

  "才沒呢!我是真的要拜他為師。"項臥雲滿臉認真。

  "據探子回報,回岡人已於日前集結兵馬,雖按兵不動,卻也意態末明。"軍帳內一名高壯粗獷的男子,對坐在對面的翟滄然沉聲道。

  這男子便是馳騁戰場、戰功彪炳、赫赫有名的雷將軍--雷風行。

  他一身戰袍,雄姿挺拔,更添威嚴。

  "難不成是想以人海戰術取得勝勢?"翟滄然沉思道。

  "你意下如何?"雷風行問道。領兵打仗他是在行,但論謀略,可遠不及翟滄然。

  他思忖道:"兵書有云:兵非益多也,惟無武進,足以並立、料敵、取人而已。夫惟無慮而易敵者,必擒於人--"

  "所以?"雷風行不解。

  "用兵在精不在多,莽撞恃武而進,倒不如以智取敵、以謀料敵。"他回道,字字珠璣。"現下態勢未明,亦不知他們意欲為何,不如靜觀其變,再作打算。"

  翟滄然分析有理,雷風行點頭,接受建言。

  話題一轉,雷風行對翟滄然淡然一笑,"翟兄日前成婚,我無法親自上門恭賀,實在有愧。"

  他聽聞翟滄然蒙聖上厚愛賜婚,且對方才德兼備,他甚是替他高興。只不過身負重任,未能參加婚禮。

  "雷兄莫要客氣,成親事小,倒不若保疆衛士重要。"知他無法分身,他倒是釋然。"何況雷兄人雖未到,賀禮可沒少。"

  "那份薄禮,是我的一點心意,盼你夫妻二人共偕白首。"他頓了會兒,有些歉然,"你夫妻二人新婚不久,卻教我一道命令各分東西,我實在是--"他心裡很是抱歉,可形勢逼人,他也是不得已。

  翟滄然趕忙道:"非兒明白事理,知國家大事是比兒女情長重要。"

  聽他一說,雷風行有些釋懷,又接道:"聽聞翟兄的妻子才貌雙全,是名奇女子。"

  "確是如此。"翟滄然點頭。"非兒貌美,舉止合宜,禮數周到。論起文采,不輸她那博學的爹,或許更勝一籌。而論智謀,她與我只在伯仲之間,每回與她對弈,都得花上無窮心思。若非比她多幾年戰場經驗,定為她手下敗將。"談起項臥非,翟滄然面露笑意。"得此一妻,此生足矣。"

  看著翟滄然說起妻子時的神色飛揚,他不免有些欣羨,亦對那未曾謀面的項臥非更添好奇?quot;是什麼樣的女子竟讓翟兄讚不絕口?若有機會,倒想一睹風采……"

  炙熱的艷陽高照,萬里晴空。空氣中流竄著熱風,讓人發昏。

  兩個瘦弱矮小的身形漫步而行,一看前頭步道一片綠蔭,趕忙快步向前。

  "熱死人了!"項臥雲耐不住酷熱的天氣,忍不住說道。雙頰因艷陽的照烤,泛著微紅。

  項臥非一笑,"是啊,沒想到天氣這樣好。"說著,抬起衣袖拂去額間微滲的汗珠,雙頰亦因熱燥而緋紅。她望了下四周,只見林木滿,倒沒瞧見幾戶人家。

  再往前,便是林子。

  "大姐,姐夫見到你肯定要吃上一驚。他定沒想到你會跋山涉水,就為與他一聚。"項臥雲語帶調侃,說得煞有介事。

  項臥非嘴角微揚,"咱們哪有跋山涉水?只不過是順著平路走,偶爾步些緩丘罷了。"

  "唉,情愛的力量可真偉大,竟讓我那平日嬌滴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姐破了戒。"項臥雲說得口沫橫飛。

  "雲兒!"項臥非可聽不下去了。她雖不常出門,可也沒她說的如此誇張。

  就在兩人笑鬧間,忽而項臥雲臉色驟變--

  "怎麼了?"項臥非不解。

  項臥雲凝神一會兒,便肅然對項臥非低聲說:"大姐,咱們有不速之客--"

  話還未說完,只見林間數個人影晃動,沙沙聲響遍。項臥非有些緊張,不覺靠近了妹子,一雙手緊抓著她的衣袖。

  "雲兒……"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釵栽蒲酃鬯拿媯tJ肸瓞C庚L檠纖啵p蝗舴講諾逆倚ΑK箷U治樟訟麓蠷愕氖鄭眺wO哺⑴?quot;人既已至,何不下來打聲招呼?"項臥雲對不速之客朗聲道。

  她話剛完,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這位小哥眼力不錯。但就不知能否見到明日的太陽?"說罷,四周傳來一陣訕笑,不一會兒便現了身--

  待那群人站定,項臥非猛然一驚。

  是昨日在"寒煙樓"鬧事的那群傢伙!她不覺更握緊了妹妹的衣袖,手心微微出汗。

  "不知諸位有何貴幹?"項臥雲不慌不忙的開口問道。

  "也沒什麼要事,只要兩位小哥留下身上值錢的東西!"那帶頭的男子說得輕鬆。

  "若不從呢?!"項臥雲問。

  男子臉色瞬變,待要開口--

  "大哥,你瞧這兩位小哥生得可像極了女人!"一名嘍囉開了口,語帶淫意,一雙眼賊呼呼的盯著項臥非與項臥雲。

  眾人也紛道:"真的!瞧那皮膚白皙透紅,似吹彈可破--"

  "還有那小手,怎麼看也不像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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