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說嗎?那綾可沒個準兒。」一定是外公弄錯她聳肩擺出一副「誰知道」的表情,「另一個壞消息是,他曾犯下猥褒自己妹妹的行為。 」
那綾花了十五秒的時間才弄懂母親的話,她感到荒謬,不禁笑出來。「太可笑了,這些笑話一定是外公編造的。媽、我可以告訴你,齊放他妹妹人現在正在洛杉磯。」「對,不過是在洛杉磯的一家精神療養院裡。」那琬琬篤定地給她確實的答案。「我透過工作上的關係查過了,齊放的妹妹叫齊芳,今年二十七歲,事情發生在齊芳十三歲生日那天,僕人在齊放的臥室裡,發現他們兄妹倆雙雙熟睡在床上,僕人掀開被子打算叫醒他們後,才駭然發現齊芳的下半截睡袍與床單皆沾滿了血漬。」
那綾無法再聽下去,倉卒地打斷母親的話。「光憑血漬,不足以證明齊放做出任何外公指控的事。」
「我也這麼認為。可是很不幸的是,齊放除了否認自己道僕人指控的事外,不智地指出他的繼母在事發的前一晚會經派人端了一晚下了藥的粥進去給他,他不多想便吃了,等他較為清醒時,發現他的繼母打算強暴他。」
那綾聽得目瞪口呆,「這個……女人有可能強暴男人嗎?」
「我的小寶貝,當然有可能。強暴的動力不是在性別的優越,而是權威的展現。」
「所以你認為齊放當時是說真話?」
「沒錯。可惜沒人信他,因為他的繼母有他父親這個人做不在場證明。加上他親生母親過世後,他曾聽從他父親的意思,接受過心理治療,所以他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就降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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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飯店六零三號房
齊放兩手握著那綾的小手貼在胸口,半躺在長沙發上良久,漂亮陰鬱的大眼定在飯店牆上的書,像要透視過去似地,他深吐一口氣,娓娓地將片段似的記憶轉述成文字。
「我曾一度迷戀上我的家庭老師,對地所說的一切篤信不疑,因為她是那麼的聰明、漂亮、成熟,常晃著一頭飄逸的長髮,搭著紅襯衫和黑色迷你裙的身子也是噴了淡淡的香水,比起我賢慧能幹的母親來說,儼然是另一種不同的新女性,母親不喜歡她,但父親說她的前僱主極力准薦她,堅決地不讓母親干涉此事,她因此留了下來。」
「當時我母親因為父親的外遇問題情緒很不穩定,我因此跟我的家庭老師走得很近,諸如一些生理和心理的變化都找家庭老師問。她也時常在批改我的練習簿時,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我臉紅答不出來,她就會改問,有沒有女孩喜歡我,我都推說不知道,她逗我,從皮包裡拿香水往我身上噴,要我照實說,有時她動作過大,緊身襯衫的扣子會繃開,低胸的蕾絲胸罩便會露出來,我則故意迴避視線。她發現我臉一漲紅,會突然大笑地把我的頭髮揉成一團亂,稱讚我是個漂亮的男孩,發育比一般男孩子快,當然會有女孩喜歡我。「
「她也很關心我的身高和體重、甚至告訴我她還沒遇見個頭比我高的國一生。」
「我很虛榮,為了這個『第一』而驕傲,以為她是真的關心我,自此我什麼話都跟她說。有一回,我作了一場惡夢,醒來,駭然發現床單濕成一片,自己的下體有白色的黏濁液體,我以為自己病了,睡衣一穿馬上衝去她的房間找她。她見了一逕地笑,勸我別緊張,說那是我變成男人的進程之一,是自然現象,並要我在她的床邊躺好,我照辦了,結果她把她的唇淒上我的……」他說到這裡時,彷彿不堪提起這段往事,喉頭忽地往後仰,哽住了。
那琬琬揚起拿著數位磁碟機Minidisk錄音的手,對那綾比了一個暗號,那綾很快地上前順了他的額頭,體貼地反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撫,「沒關係,我知道,你若覺得不舒服,可似直接跳過。」
於是他照著那綾的引導,避開了特定的回憶。「不,我不覺得痛,只覺得刺激與新異,我不能說自己討厭那種要往前推的衝動,也不能說自己喜歡,我只覺得自己在跟一個困獸搏鬥,當那個野獸噴出最後一道濃液時,母親走進來了,她就站在門口處,手不離門把,凝視這難堪的一幕。我從母親的眼睛裡知道她被嚇到了,也察覺到她看著我時眼底的失望。她要我把衣服拉上,馬上回房間,接下來我只聽到她們關起房門大吵,當天下午我的家庭老師就自動離職了。」
「母親事後來找我,她沒有怪我的意思,反而責怪自己疏忽了我,我以為一切會沒事了,誰知道她一個月後竟與男司機離家出走,我因此責咎自己,認為是我太壞,把母親氣跑了。一個月後,警察在海底撈到母親的屍體,我再見到她時,根本已認不出她的面目了。父親葬了母親,他顯然不知道他出差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又把我的家庭老師請了回來。她的表現好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我也因為苦怕她將這件不名譽的事透露給父親知道。所以不敢對她惡言相向,但我試著躲她,睡覺前也一定確定門是上鎖的,並跟父親解釋自己到補習班上課的效果比較好,不需再請家教了。」
「父親本來要將她辭退的,但正好我二媽和妹妹進了門,父親遂改變初衷,將她留下,要她協助我二媽照顧妹妹。於是我只好盡量地待在外頭,為了證明自己是正常的,我開始跟任何一個跟我投懷送抱的女孩子親近,回家後不是將自己鎖在房裡,便是刻意地和我二媽和妹妹待在一塊,我父親認為是她改變了我,因此對她產生好感,有時候甚至會趁二媽不在時,多瞄家庭老師一眼。所以當我二媽從樓梯上跌下來身亡後,我並不訝異父親看中她,只後悔自己沒早對父親指出她曾對我做過的事。」說完,他便不再作聲,氣氛因此冷了好幾秒。
那綾回視母親,她則將記有注號的筆記本遞過來,要那綾照著念。
那綾見了,猛搖頭,那琬琬見狀用高跟鞋尖輕觸了一下女兒的臀部,不許她退縮。
那綾只好把臉淒到齊放的鼻前,說:「我愛你,不管你曾做過什麼事,我都會愛你。告訴我齊放生日前一晚的事好嗎?」
他掙扎了一下。對她說:「吻我好嗎?」
那綾無法抗拒他的請求,說著就湊上唇。那琬琬見狀很快地把那綾扳離齊放,對她比了一個禁止的動作。
「你先說,說完我再照咱們事前的約定吻你。」那綾只好哄著他。「告訴我齊芳生日前一晚的事。」
「那一晚我在自己房間溫書,僕人照例端了一碗熒粥上來,我肚子正餓,便把粥吃了,我一邊吃,一邊唸書,吃完後,全身也熱起來,我起身開電風扇。坐回桌前,還是覺得熱。不一會兒,又將冷氣調到最大,不見改善反而開始癢起來,我起身脫衣服時,僕人來敲門說要收碗筷,我匆匆去開了門,拿了她新端來的冰汽水往嘴裡一倒,提醒她臨走前記得將房門反鎖後,就往浴室走去,我鬆開水龍頭淋浴,浴畢己不覺得發熱,頭卻開始暈起來了,我摸著牆走出來,出乎意外地聞到一服香水味,我知道『她』在房裡,很快地便往床上瞧,她就躺在那裡,穿了一件紅襯衫和黑迷你裙。」
「她不再像我十二歲時那麼纖瘦,扣子幾乎全敞開著,也沒穿任何內衣,兩腿還故意拱起,讓我窺見她的私處,而她看看我的眼神,像是要一層一層把我剝開似地,她說:「五年了,我終於等到你長大了,讓我好好愛你。」我聽了頭開始發暈,想作嘔,不得不衝到浴窒去躲避,下體卻脹到發痛,我知道自己必須自行解決,於是對著馬桶開始自慰起來,不想她跟了進來,我心裡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覺。她要碰我,我用力一揮把她推開,她倒在地板上,我不想看她的模樣,只忙著撫弄自己的身體,本以為一次就夠了,不想停了兩秒又發熱起來,我只好繼續,但卻同時困得想倒在地上,到第三次時我終於害怕得掉下了淚,我以為她終究要抓到我了,沒想到她卻躺在地上興奮地抽搐起來。」
「我見她一副昏死的模佯,逮到機會,抽腿就跑出臥室,我不知道該躲在哪裡,突然想起齊芳,便去敲她的門,我看到一臉純真的她,就像見到天使似地放心了。她問我,「是不是作了惡夢?」,我說:「是,很恐怖的那一種。」,她也告訴我,她作了惡夢,身體流了血,並要我去看她的床單,真的是有一攤血印在上面、我知道那是課本上所講的初潮,但是我好睏,往她的被裡一鑽,答應等睡醒以後一定告訴她。但是等我再次醒來時,整個世界都變了。」他閉上了眼睛,激動的說:「請相信我,我沒有主動碰那個女人,更沒有碰我妹妹,但沒有一個大人肯相信我,最後連我最信任的妹妹都被他們教到回頭反咬我,「那綾摟著他,為他拭去額上的汗,細語不斷地跟他保證,」我相信你。然後回頭找尋母親的身影,想徵詢下一個步驟,沒想到除了躺在矮桌上的筆記本外,己不見母親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