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氣到忽青忽白的小臉,他樂得繼續逗弄她。「我知道妳很喜歡我,被我這個無敵大帥哥的俊臉給煞到暈頭轉向的,不過這種事要慢慢來嘛,至少也要先培養感情咩,哪有一見面就要求結婚的?人家差點被妳嚇死啦!」
聽他這麼說,晴子更是怒不可遏,緊握雙拳怒吼著:「你不要亂說!我沒有對你上下其手,那是因為……因為……」
噢∼∼Shit∼∼她到底該怎麼解釋?難道要她對這個傢伙說:「因為我夢到你,還跟你在夢中又親、又抱,翻雲覆雨,而且夢裡有一個威嚴的聲音一直對我說,叫我一定要嫁給你,不然你會很不幸!」
哇咧∼∼這麼丟臉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啊?一定會被人當成曠世大花癡,甚至把她抓到精神病院關起來的。
「因為什麼?我在等妳的解釋啊!為什麼說到一半就停了?」叉起抹茶蛋糕送到嘴裡,鷹荻威更加興味盎然地看著她。呵呵,這個小女人雖然行徑怪異,不過還滿有趣的,粉嫩的臉蛋只要一生氣就會變得紅撲撲的,跟她抬槓還挺好玩的呢!
他悠閒地雙手環胸,不懷好意地瞅著她,緩緩勾起更邪魅的笑容。「好吧,我先道歉,算我說錯話了,我不該說妳像個剌蝟。」
晴子聞言,心中竊喜。哼,孺子可教也!還懂得懺悔,算他還有救,尚未泯滅天良。
瞥見她隱隱浮現的笑意,鷹荻威笑得更加狡猾。「妳的確不像剌蝟,因為妳比較像河豚,一生氣,兩頰就氣鼓鼓的,好好玩喔!」
什、麼?!晴子眼前一黑。居然、居然說她像河豚?!
河豚耶!那種養在水族箱裡,又醜、又胖、又圓、又肥,還會被廚師抓來做成料理的生物?!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氣瘋了,霍地跳起來暴吼:「鷹荻威,你這見鬼的混蛋才是河豚!你給我滾出去,立刻滾出『月之海』,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氣呼呼地起身往外衝,突然--
「砰--」
「唉喲,好痛啊!」
花瓶墜地的碎裂聲和她的痛呼聲同時響起,顧不得腳上的疼痛,晴子瞪大眼睛看著地上的花瓶碎片,頓時發出恐怖的尖叫。「天啊!我居然把它打破了!老媽說這花瓶是古董,要價好幾百萬日幣,堪稱『月之海』最值錢的擺設啊!完了,我真的毀了!」
她痛不欲生地看著碎片。嗚嗚∼∼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啊!不但出了小車禍,被人當成花癡,被這混蛋譏笑像刺蝟、像河豚,連要奪門而出都會摔跤,打破了古董花瓶!哇啊--地不要活啦,她肯定會被爸媽罵死的!
晴子以顫抖的手想撿拾花瓶碎片,不料手掌才輕觸到碎片,手腕就被一旁的大塊碎片割傷了。
「好痛!」她悶哼一聲,立刻抽回手,可腕上還是多了一條血痕。
鷹荻威立刻把她拉回來。「喂,妳做什麼啊?那只是一個花瓶,碎了就碎了,幹麼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還讓自己的手受傷。」女人啊,真是怪。
「你懂什麼?」晴子沒好氣地大吼。「這是被我媽列為傳家寶的古董花瓶,價值好幾百萬日幣耶!平常我媽都小心翼翼地呵護它,只放在『羽裳閣』這種最高級的廂房供貴客欣賞,現在居然被我打破了……我媽一定會宰了我的!」
荻威很不以為然。「就算它價值好幾百萬,甚至好幾千萬日幣,還是一個花瓶啊!」
他站起來,打開紙門由廊下拿出掃帚和畚斗,動作俐落迅速地把碎片全部掃進去。「明天我會跟老闆娘說是我不小心打翻花瓶,該賠償多少金額,我一定如數照付。」
其實他對女人是很沒耐心的,真搞不懂自己為何要對這只河豚這麼好?唉,也許是她實在太笨拙了,令人看不下去吧!
啊?晴子傻了,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沒聽錯吧?這男人居然要替她頂罪?真怪啊,他不是很喜歡看她出糗嗎?幹麼突然對她這麼好?
她還在發愣時,鷹荻威卻已一把抓起她的手,先抽出面紙按住滲血處,然後問道:「醫藥箱在哪裡?」這女人是他見過最笨手笨腳的笨丫頭,他真懷疑她是如何平安活到今天的?
「醫藥箱?」晴子略微思索後,指著黑檀木置物櫃。「好像在裡面……」
荻威很快取出醫藥箱,動作熟練地拿起棉花棒,沾上優碘替她消毒手腕上的傷口,抹上藥水後,再纏上紗布。
他的動作好溫柔,力道很輕,像是怕弄痛她似的。晴子呆呆地看著他,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在幾分鐘前還大肆譏笑她像只丑剌蝟、笨河豚,把她批評得一無是處。
她的雙眼開始矇矓了。其實,這男人好像也沒那麼討人厭嘛!他不是個無血無淚又狼心狗肺的混蛋,至少,他還懂得憐香惜玉,會這麼溫柔地替她敷藥,而且,他還說要替她頂罪……
屋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好靜謐、好奇怪,這份安靜讓晴子莫名地感到心慌。兩人距離好近,他乾爽而粗獷的氣味包圍著她,那是屬於成熟男人的味道,熏得她有些頭昏,耳根也莫名其妙地發燙。
晴子在心中暗罵自己:妳有點兒出息好不好?他只是好心替妳包紮傷口罷了,妳幹麼臉紅啊?
近距離接觸下,荻威發現她的肌膚真是白皙無瑕,而且十分細緻,不愧是泡溫泉長大的日本女孩。烏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再配上烏黑發亮的髮絲,簡直像尊搪瓷娃娃。另外,她的身上有股很好聞的淡淡香味,像是青草的香氣,又帶了點檸檬的芳香。
目光往下移,看著她身上的夏季和服。「月之海」的制服很漂亮,以淺紫色為底,袖口和裙襬處繪上美麗的煙火圖案,充滿涼夏氣息。這小丫頭身材纖細,非常適合穿和服,可以充分表現出她的優點。
最性感的,莫過於當地低頭時,所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粉頸,深紫色衣領襯得她的肌膚白皙勝雪,完美的曲線完全鎖住男人的視線,予人無限遐想。
望著她水汪汪的杏眼,他的心弦似乎被悄悄地撥動了。
荻威忍不住問:「我很好奇,妳在後院揪住我時,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作了一個奇怪的夢嗎?那到底是怎麼樣的夢境?說來聽聽。」
聽到他問起那個夢,晴子的雙頰更加緋紅,輕咬著朱唇。「說了,你也不會信的。」唉,連她自己都覺得好荒唐,實在不敢指望別人會相信。
「說說看嘛!」荻威興致勃勃地追問。
看著他熱切的眼神,晴子猶豫了。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他的眼神不羈且狂野,眸底有著熊熊烈火。儘管她再怎麼愚蠢,也知道不該輕易招惹這麼浪蕩的男人,可……
可她控制得住自己嗎?就算她沒有作那個奇怪的夢,她也無法否認--她無力抵抗他。她無法抵抗他邪魅狂狷的氣勢,無法抵抗他深不可測的謎樣黑瞳。
感覺到他強悍的氣息更加籠罩住她,晴子的螓首垂得更低,低聲道:「就在你來到『月之海』住宿的今天凌晨,我作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鷹荻威好奇地追問:「什麼樣的夢?我在妳的夢裡嗎?」
晴子聞言,臉更紅了。廢話!你不但在我的夢裡面,而且還抱著我大親特親、盡情翻滾、汗水淋漓!這些話,打死她,她都沒膽說出來。
他那灼熱又滾燙的視線令晴子更不安,支支吾吾地回答:「嗯……你、你的確在我的夢裡面……」好熱啊,明明是涼爽的初夏夜晚,她卻覺得渾身燥熱。
眼前的小女人芙頰嫣紅,一副嬌羞不已的模樣,令荻威更感興趣。「真奇怪啊,我居然會跑到妳的夢裡?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在這之前,妳根本沒有見過我,對吧?」
「沒錯!」晴子用力點頭。事實上,他提出的問題也正是她最感到迷惑的--鷹荻威對她而言根本是個陌生人啊,她為何會夢到一個陌生人,甚至預知他會來到「月之海」呢?這……這實在太怪異了!難道她瞬間有了超能力?
可這又算哪門子的超能力?她只是作了個春夢啊!
「呵呵,真有意思!」鷹荻威微笑地挑挑眉,幽瞳壞壞地瞅著她,大膽問道:「重點是……我在妳的夢裡做什麼呢?跟妳親親、摸摸、抱抱,大做愛做的事嗎?喔∼∼原來妳作了春夢啊!小丫頭真不乖喔!」
哈哈,他知道自己的言詞很大膽,搞不好還會被當成登徒子,可是他就是想逗弄這個容易臉紅的女孩。
什、麼?!對啊!你怎麼知道?晴子嚇壞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湧到喉嚨的話也險些脫口而出。
但她立刻害羞地否認。「鷹荻威!你不要亂猜,我沒有作春夢,更沒夢到你跟我親親、摸摸--」天啊!她在說什麼?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她也不用做人了,乾脆直接跳河淹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