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寺虎歎息一聲,還是攬著佳人上車,往宴會廳去。
上流社會的晚宴一向沒什麼太大的轉變,固定的老面孔永遠是那幾個,偶爾會有藝文界的知名人士出席,大家樂得附庸風雅,交換彼此對藝術的認知。
這一次天寺虎攬著後籐靜出席時,所有人全都眼睛一亮,驚呼天寺虎的女伴居然如此出色,卻沒人看出那就是後籐靜,畢竟以往她慣常的黑色裝扮太過讓人印象深刻,所以這會兒大家只想到天寺虎又找了名絕色的美女出席,壓根不會相信那就是後籐靜。
「虎,真有你的,哪兒找來這麼漂亮的佳人,好像有點面熟呢,方便介紹一下嗎?」一名風流著名的二世子首先上前搭訕,他的話惹來後籐靜揚了揚眉,眼前搭訕的男人和她也不算陌生,同樣是企業家的第二代,他們還算薄有交情,難道自己的轉變真的那麼大?
她好笑地望了望自己的老公,就見天寺虎一個微怒的神色,果然如他所料,有許多男士已經開始把目光停留在後籐靜的身上,並且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這是靜,我想在場應該沒有人不認識我的妻子吧。」
他還算客氣地自齒縫進出這些話,就見那名二世子不可置信地大喊:「後籐靜?」
他瞪大雙眸,而那句呼喊更成功地引來一波波好奇的目光,有一刻,後籐靜真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展示的稀世品種一樣,瞧眾人驚訝的神情,她略有不悅。
「我以前是醜到太平洋去了是嗎?」她睨向身旁的老公,同時目光也不客氣地掃向眾人,瞧那些人的驚訝程度,肯定自己以前在別人眼中真的差勁到了極點。
「不,你不醜,只是裝扮不對。」天寺虎能感受到她的不悅,但是能夠看到眾人驚艷的目光,至少他的目的是達到了,以後再不會有人嘲笑後籐靜的外表,也不會有人可憐他的「犧牲」。
不再理會那名愣住的二世子,後籐靜一手搭上天寺虎的肩,「跳舞吧。」今天晚宴的目的是為了慈善捐贈,在好戲開始前,他們總得跳跳舞打發時間。
在洗手間如廁的小淵華子絲毫不知道方才在大廳發生的事,待她一走至大廳後,才發現天寺虎的到來,以及他懷中的後籐靜,她嫉妒的神情隨之顯露。
小淵華子的身世並不算高尚,尋常百姓的出身,讓她跟這樣的上流世界其實是完全無緣的,然而,她憑著美麗的外貌輕易地勾得許多企業家第二代當作踏板,希望藉著女伴的身份出席此類盛會,早晚給她釣到一個金龜婿,那麼入主上流社會就不再只是夢想了;而在眾多企業家第二代的公子哥兒中,她最迷戀的就是天寺虎。
曾經她也得手過,和天寺虎有過一段美好時期。雖然現在天寺虎結婚了,但據說他的婚姻不算圓滿,所以仗著舊情人的身份,她還是挺有希望的不是?這會兒,小淵華子滿腦子嚇跑天寺虎女伴的念頭,渾然沒有認出那名她妒恨到眼紅的女子,正是天寺虎的妻子後籐靜。
小淵華子回到男伴身邊,兩人一同進入舞池,目光則持續放肆地瞪向後籐靜。
感受到那不友善的目光,後籐靜循著來源處凝望,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遇過誰敢這麼大膽,用如此不客氣的目光瞪她。
兩道視線在空中相遇,後籐靜搜尋腦海中的記憶,依舊認不出這個女人的身份,而此時一曲終了,她推開天寺虎。
「我去洗手間,你去和主辦單位打聲招呼吧。」她推開丈夫就往洗手間去,小淵華子隨即跟上。
第十章
小淵華子在洗手間找到了後籐靜,堵在她的面前不讓後籐靜離去。
後籐靜不解地望著眼前的女子,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你就是天寺虎的新歡嗎?哼,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虎的眼光怎麼愈來愈差勁了。」小淵華子一個不屑的動作,頭仰得高高的,活似完全瞧不起後籐靜。
後籐靜揚揚眉,「新歡?那麼你是誰?虎的『舊愛』嗎?既然是舊愛,也表示虎對你已經沒興趣了,一個被遺棄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大聲嚷嚷的,讓人知道了豈不是鬧笑話。」後籐靜從來沒有這麼惡劣過,至少她的惡劣以往都是用在商業行為上,這會兒她為自己的無禮感到了些許汗顏。
她正想著也許該為自己的失禮道歉,還未開口又被小淵華子阻斷。
「你……你說什麼?哼,新歡又如何,保證不要兩、三個月,虎肯定就會找上別的女人,到時我看你也只能躲在家裡哭了。」小淵華子叫囂著。
分析了自己和小淵華子的失控,後籐靜這才知道她在「嫉妒」,很特別的感覺,她很少讓情緒控制自己,也難得有腦子失靈的時候。
「就算躲在家裡哭好了,你不以為這件事讓虎的老婆去操心就好了嗎?我們兩個在這裡罵上一整夜也沒有用啊。」看得出來小淵華子沒有認出自己,所以後籐靜如是說。
「虎的妻子,哼,她算什麼東西,再怎麼有錢,留不住虎的心,一樣是失敗的女人。」小淵華子得意揚揚,完全忘了她自己同樣留不住天寺虎,要論失敗,她一樣跑不掉。
很無聊的對話,後籐靜聳聳肩一個無所謂,繞過小淵華子準備走出洗手間。
「站住,我的話還沒說完。」小淵華子皺眉地拉住後籐靜。
「還有什麼事嗎?司儀開始宣佈事情了,我怕待會兒可能會有輪我上台的需要,現在我真的不能留下來。」後籐靜望著小淵華子拉住她的手,今晚的慈善晚會,帝國財團也有參與捐贈事務,說不準她和虎都要上台講話什麼的。
小淵華子一陣不解,想不出天寺虎何時大方到會讓「情婦」上台說話,但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辦正事要緊。
「想出去可以,只要你答應離開天寺虎。」她蠻橫的說。
「憑什麼呢?」後籐靜回望她,光會欺悔女性同胞未免太不濟,這個小淵華子怎麼不懂得去找那個叫天寺虎的始作俑者呢?說到這裡,想想她似乎也該回去給那個老公一個下馬威才是,他玩女人就算了,還讓她無故受到這種牽連,真可惡。
「不憑什麼,反正你必須照我的話去做。」小淵華子堵住門口,非要後籐靜許下承諾。
「辦不到。」後籐靜也生氣了,就算今兒個她不是天寺虎的老婆,一樣容不得旁人隨便命令她,更何況這個命令如此可笑。
「可惡。」小淵華子一個氣不過,揚手快速地甩了後籐靜一個巴掌。
那聲響亮的巴掌聲同時讓兩個女人愣住了,而這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小淵華子下意識地讓開,洗手間的門頓時被人打開,後籐靜蹙緊眉心立時走出洗手間。
「天寺夫人,原來你在這兒,方才司儀還在宣讀你的名字呢……天寺夫人。」隨即進入洗手間的仕女呼喚著大步離去的後籐靜,而那聲呼喚讓小淵華子軟了腿。
「她是後籐靜?」她驚慌地問向那名方進入洗手間的女人。
「是啊,變了好多是不是,剛才她一進宴會廳時,沒人認得出來是她呢。」那名仕女笑吟吟地說。
小淵華子開始冷汗直流,瞧她今天居然不知好歹地捋到虎鬚,後籐靜掌控的勢力遍及全日本,今晚她一時的唐突,如果招來殺身之禍的話,她也不會意外了。
後籐靜萬分氣惱地衝出宴會廳堂,來到月光下的庭園,她需要冷靜,否則她不保證自己不會衝動的跑去找天寺虎甩他一個巴掌,憑什麼他以往的風流行為,要由她來承受後果。
她沒有跑太遠,出來找人的天寺虎很快就找到她。
「怎麼躲在這兒?剛才主辦單位還在找我們上台頒獎……怎麼了?」天寺虎不解地看著後籐靜推開他,意圖和他保持距離。方纔他們跳舞時,一切都還好好的,怎麼才去上個洗手間,回來就一聲下吭地躲到外面來,害他找了大半天,找到了也不理他。
「我累了。」後籐靜悶悶地低頭說著,天寺虎立即回應。
「想回家是嗎?我去開車。」他大步離開。
直到上了車,天寺虎正要為後籐靜繫上安全帶時,這才看見她臉上的巴掌印。
「誰打的?」他震怒地喝問。
「你。」後籐靜冷冷地吐出一個豐就直視前方,不理一臉莫名的天寺虎。
「這怎麼可能?我不會打你的,況且方纔你一離開,我就急著找你,怎麼可能……」
「你是不用親自打,隨便在外頭玩幾個女人,人家就會自動來給我『好看』,這招真高明啊。」後籐靜咬牙切齒的說,從小到大,她幾時受過這種侮辱。
「我……」天寺虎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這下糟了,方才宴會中,與他有過交往關係的,少說也有五、六個,這下子他上哪去抓出元兇,怪只怪他婚前太過浪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