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可行!」鄒雋易點了點頭,建議道:「既然如此,我建議叫為盼充當新娘好丁,反正小魯也喜歡,客人又是現成的改不得……」
「誰說的?」鄒奶奶神色一黯,悶哼一句打斷兒子的話,「是誰說過由我作主的?」
「簡易,我們就讓媽決定吧!我看為盼不見得會同意,屆時場面更難收拾,也更為難牟親家。」
童玄羚這落井下石的話一出,鄒懷魯當場要咳出血來了。想不到他娘窩裡反,竟在這種時候扯他後腿!
「還是我媳婦識大體。既然那沒分寸的丫頭敢當我的面親口說出『齊大非耦,無能高攀』的字眼,她現在就連邊都別想給我沾上,即使是作假戲,都不成!」鄒奶奶敏銳地掃了蹙著眉的孫子一眼,問:「小魯,聽不聽奶奶的話?」
「當然聽了。我的皮再厚,好歹也是肉做的,禁不起人家三番兩次的硬釘子碰。」
鄒懷魯打起精神,溜了一句,接著扭頭對母親怒目而視,眼底的兩簇火苗正強烈地打著信號燈,似在問著生母:你我到底算不算是一對「母子」7「好極了,我總算沒白疼你們母子一場。」鄒奶奶接著轉向兒子、媳婦道:「你台南一廠廠長莊少古的女兒莊婷這妮子不錯,」然後馬上轉頭問孫子,「小魯,怎麼樣?」
當然不好,黏得跟牛皮糖似的!
「奶奶,莊婷是不錯,但是我怕沾上她以後,要甩不容易啊!」鄒懷魯往母親方向投了一個哀求的眼神。
做媽的一接到密碼,迅速拆碼,說:「說得對。媽,小魯雖然傻憨憨、沒什麼真才本事,行情並不被看好,但到底咱們鄒家有一點小錢,會衝著利來咬著錢不放的還是大有人在;這一點不為他防範著些,是不行的。」童玄羚見機行事,「我建議,若能將此事公事化,挑定人選、詢問人家意見、再列出優渥的條件,等他們點頭後打個契約,言明利害關係,以免日後牽扯不清。」
「是啊!媽這主意好!」鄒懷魯喜孜孜,輕捶著奶奶的肩。
童玄羚不念舊惡,丟給兒子一臉「不客氣」的顰笑。
「好吧,玄羚,你有沒有任何好人選?」
童玄羚胸有成竹地回答:「有的。台北廠長的小千金張昭釧不錯。相貌、口才、學識都不差,而且追她的公子哥兒又多,聽說還得掛號、預約登記呢!到時就說她看不上我們家小魯就行了。」
「我不要!」鄒懷魯大吼一聲抗議。但沒人理他,就好像他的發言權已被褫奪,所有的抗議都被消了音似地。
「掛號、登記?又不是上醫院看病!」鄒奶奶微皺眉。
「媽,那只是誇張的講法罷了,只是強調她多的是好對象,不差懷魯一個。」
鄒奶奶想了一下,不太滿意自己的孫子得淪為被人甩的命運,但是在此燃眉之急的時刻,也只得吞下驕傲,撞一下運氣,來個急病亂投醫了。
「好!一句話!就昭釧!」
此刻的鄒懷魯只想掐斷自己的臍帶,恨母親為什麼要生下他,因為張昭釧是纏他纏得最緊的一個倔小姐。母親要陷害兒子入火坑,莫過於她這狠招來得厲害。
這樁事,就全落在童玄羚肩上了。能幹的她,只花了一個早上便聯絡上張家。
張家礙於這李代桃僵的計畫是前者董夫人提出來的,不敢說不,連多少好處可拿的條件都還沒聽完,就忙不迭地承諾幫忙。其實張家打的算盤也是巴望此事能假戲真作,讓女兒最後還是能踩進鄒府這個萬金財庫。
無奈,沒想到董事長夫人最後才附註說要打契約,只得毫無異議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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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一被擺平後,鄒雋易就拉著老婆說要睡個午覺,連一句安慰他這個替死鬼的話都不吝施捨就上樓去了。
這教趴趴在窗台上的鄒懷魯冷笑地目送父母親離去,心裡還直咒著。好個一樹梨花壓海棠!你們會安分平躺在床上才有鬼!一個是貌似風度翩翩的四十壯男。但實際年齡卻已是五十七歲的糟老頭,一個是年近四十五歲的中年婦人,兩人還對室內運動這麼熱中,就沒見過這麼愛玩成人遊戲的老夫老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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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玄羚翻身躺在丈夫結實的臂彎裡,享受著他的唇呵著她耳垂的酥養快感,體驗他一雙大手在她酥胸上製造出的熱潮,接著懶懶地伸長玉臂,打了一個呵欠後嬌吟一聲。
她毫不介意的將玉體橫在偌大的錦床被上,給了親愛的老公一個養眼的時機後,馬上輕盈的一個旋身跨坐在老公的腰上,自己則緊揪著她老公按時健身所鍛煉出來的體格,為他至今仍沒走形的身材在心中嘖嘖稱奇不已。
「你說兒子會不會恨我入骨?」
「若他真的會,也沒關係,有我這個做爹的人愛你入骨就好了。」
鄒雋易沙啞著喉嚨對太太吐露愛意,他粗糙的大手在她潔白如凝脂的曲線上繞行,恨不得能將她搓進自己懷裡。以前總以為迷戀她的美色與嬌軀是正常的身體慾念,沒想到愈老,卻愈愛她聰敏慧黠的心。若非她是這麼的機靈、有頭腦、耍心機的話,恐怕他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移情別戀了。
所謂惡夫自有惡妻制,該是他倆的最佳寫照。
「我是說真格的,不用十分鐘他大概就會上來質問我了。」
「我早將門鎖得緊緊的,還上了三道鎖。更何況他不是只有七歲大,懂得分寸。」
他輕吻著老婆的頸項,教她嬌喘連連,然而他這話一說,卻教童玄羚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記起兒子七歲那年,他們夫妻倆在電話線上吵架,她急得哭了,他電話一摔後就不理會她再次撥過去的電話,卻沒料到他是直奔回家來安慰她。當然,那時他所想到安慰的方法只有一種。正當他們夫妻倆恩愛得渾然忘我、如火如荼時,哪知兒子童稚卻振振有詞的怒罵聲就傳入她的耳朵裡。
「色爸爸!壞爸爸!放開媽媽!走開!走開!」
從此,她老公進房的習慣一定是先扣上門閂。
童玄羚忍不住地歎道:「哎,我頂氣他那股又臭又硬的魯鈍勁。平時他可是機靈得很,怎麼遇上為盼那丫頭就變得這麼鈍呢?都二十六歲的人了,還不知霸王硬上弓這玩意。喜歡人家就早點下手搶過來啊,等生米煮成熟飯時,人家還能說不嫁他嗎?何必文謅謅請人說了三次媒、砸了老鍋底,反倒惹老人家不快。這次不下點狠藥是不行的了!」
「你這是做母親該有的樣子嗎?」鄒雋易忍不住揶揄老婆,「他有自己的想法與行事風格,再加上為盼並不好哄,我們為他操之過急還嫌太早,只會壞事。」
「我總覺得是冠宇不讓她嫁,教著她說話來氣媽,以便拒絕咱們家懷魯。」
「要是我,也會這麼做。媽第一次去提親時,為盼才十七成,以我的年齡推算,奶都還沒斷呢,怎麼捨得讓她嫁過來!就算他再疼小魯,也是得為他自己的女兒打點一番才是。」
她伸出了細長的腿往老公的腿上摩挲過去,「還說呢!怎麼不先檢討自己,想想當年十七歲的我,是不是也已斷奶了呢?」
「我檢討過了,結論是我搶奪的時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更何況有人天生發育得早,即使你還沒斷奶,我也要把你禁臠起來。」他說著緊環著老婆,給她一個霸道的擁抱。
童玄羚心底隨之漾起一陣甜意,但嘴裡卻不饒他地念著:「還不是有你這個壞榜樣在先,教人家做父親的不三思後行都不成,以免小魯像到你的風流個性。」
「不會吧!我看他多半是像到你,挺懂得以退為進、扮豬吃老虎。」
「好啊!你暗損我是頭豬……」
彷彿嫌她多嘴一般,他馬上以吻封住了她的唇,輕掬她的瓊漿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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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兩下叩門聲。
鄒懷魯雙臂環抱,倚著父母親寢室的門緣而站。門一開,只見他母親穿戴整齊,正梳著一頭俏短髮,綻放妍笑地盯著他。
看來她是有備而來,等著他的質問了。
「魯少爺,你還沒換穿正式的衣服嗎?已快四點了!雖說你這個客串新郎倌已夠瀟灑了,但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你總得敬業一點才是。」
「問題是我寧可做笨禿驢敲鐘去!」
童玄羚腳一踮,馬上伸手摀住兒子的嘴,低聲斥道:「這種孩子氣話是由得你亂說的嗎?別教奶奶聽見,惹她心煩。你先換好衣服再談吧!」
「我得到答案後,自然就會去換衣服。我能借一步,進你們房裡說句話嗎?」
「你爸還在休息呢!」童玄羚臂一抬堵住他的路。母子倆正好差了一個頭。
「是嗎?那剛才是哪一位大爺叫床叫得那麼起勁?」鄒懷魯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他好氣!做爹娘的人明知他正為這樁事苦惱,卻還逍遙得跟神仙眷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