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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辛蕙

  「可惡!誰在外面?放我出去!」桑朵鷹希望聽到人的回應。

  過了一會,她聽到腳步聲,「有沒有人?你聽我說,興潮幫不好幹的,池胥儒那卑鄙齷齪的下流胚子不會與手下同甘共苦的,你投靠我們鷹煞盟,我叫老爹,也就是鷹煞盟的盟主好好提拔你。我是鷹煞盟盟主的掌上明珠,你若救了我,你應該明白下半輩子就算你坐著吃、躺著吃也不用愁家計了,救我出去吧?」

  外面沉默了一會,「怎麼了?」她慌張地問,難道那個人走了?

  「挺動人的條件,偏偏我不需要。」池胥儒發出輕蔑的笑聲。

  「你……我老爹會來救我的。」她深信老爹的力量。

  「遠水救不了近火。」

  「哼,鷹煞盟可不是只在本地混的,日本也有我們的人。就算沒有鷹煞盟,藏頤也會想辦法救我出去。」突然外面的男人瘋狂地大笑,「你笑什麼?」

  「我說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還會讓藏頤活著嗎?」

  桑朵鷹全身一寒,手心不住地冒著冷汗,聲音奇低:「你說什麼?」

  「英年早逝。」

  「不會的,他不會敗在你手裡的。」

  「你儘管不相信好了,但是事實往往不是你能逃避的,你繼續做你的白日夢,我倒是給你良心的叮嚀,死人是不會復活的。桑朵鷹,安分點,明天你可是主角哦!」然後又是一陣狂笑,笑聲漸行漸遠。

  「不可能……那傢伙一定是想用心理戰術要我慌、要我亂,他想要折磨我,讓我生不如死。不能上當,絕對不能上當!」

  她顫抖地貼靠鄰近的一面牆,才發現自己虛弱得沒力氣支撐整個身體,癱瘓似的急遽滑坐在地。

  「藏頤……」她撫著蒼白如雪的唇,想起藏頤熾熱的吻,雙頰的淚水急流湧出。

  嚶嚶的哭泣聲一直迴盪著,她滿腦子是藏頤躺在血泊中的畫面,而她卻無力去救他,直到他的血流乾,成為一具冰冷無朝氣的屍體。

  「不……」她倏地奔到鐵門,化悲憤為力量地使勁扑打,「池胥儒,你這混賬,讓我出去,我要向你宣戰,開門哪!」

  空間的寂靜令人悚然,死寂的靜默撩起她內心的不安,一旦靜下來,無盡的悲傷又開始啃噬她的心扉,她拒絕,因為她不相信藏頤就這麼死了。

  「他不會有事的,不會……」她吐納了幾口氣,隱忍湧泉般的悲愴,她絕不承認池胥儒那張烏鴉嘴說出來的每句話,「池胥儒,開門!」

  天色似乎漸漸昏暗,在沒電燈的空間衍生出一股股的恐懼。但是正傷痛的她,卻遺忘四周黑夜籠罩的危機,她失神地想著雜七雜八的事情。欺負老爹座下的鷹犬也好,偷偷暗戀董希的苦澀也行,就是不要想起有關藏頤的點滴。

  「別想了……」她痛恨自己地埋首抱頭。

  在無垠的靜默裡,除了自己對抗悲慘事故的自言聲,她突然聽到奇怪的聲音。她虛軟地抬頭一看,倏地雙眸睜得比牛眼還大。屁蟲正探出個奮鬥不懈的頭顱,前腳掛勾在窗扉,後腳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屁蟲!」她驚奇地喚出聲。

  她有如見到親人似的跑到那面牆下,但是身旁沒有工具可以幫得上忙,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獨力奮鬥。

  「加油。」她只能給予它精神上的支持,而屁蟲也相當爭氣地用力一蹬,瘦小的身體飛人桑朵鷹敞開的懷抱裡。

  她動容地摩挲著它柔軟的毛髮,忍不住叫著它的名字。

  屁蟲在溫香軟玉的懷裡高興地蠕動著。

  「屁蟲,你怎麼來了?這裡是壞蛋的魔窟,很危險的。」

  屁蟲用它的語言表達著,她雖然聽不懂,卻明白它的意思。

  「為了救我?」屁蟲以類似笑容的臉回答她,「謝謝。」

  藏頤果然是慧眼識狐雄,屁蟲是只有靈性的狐狸!她當初怎會排斥它?

  「屁蟲,藏頤呢?他有沒有事?你有沒有看見他?」她慌亂地盯著它瞧,它卻無法以言詞來回答她,只能默默地對望。

  她得不到確切的答案,頹喪地望著小窗外的世界。星星竟露臉了,夜幕快低垂,黑暗魔神又要伸出魔手來了,她的力道施得更緊些,抱著屁蟲克服她的心理障礙。

  「你是藏頤的親信,就彷彿他在我身邊一樣。」太陽西沉得好快,不及防備的一瞬間,整個空間已經漆黑下來。

  她想借由說話來分心,卻見到屁蟲黑夜中明亮的兩隻眼睛,她幾乎嚇得丟開它,但是它本來就和人類不同,她怕什麼啊?

  「這是緊急照明燈呵!」她自我解嘲,心也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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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派些人手,把四周看緊一點。桑學任那老傢伙極有可能漏夜趕來,他一定先在日本的分部傳達命令,追蹤我的一舉一動。」池胥儒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因為他手上握有王牌。

  「我會儲備體內的能量,將幻術的層次提升到更高點,完成你一網打盡的偉大計劃。」秦同同樣勢在必得。

  「還是不能輕敵啊!對方可是海島的龍頭老大,不給予最高的禮遇恐會遭四方批評,說我們待他不敬,在眾人面前還得留個面子給鷹煞盟。」

  「是。」

  「午夜了,是嗎?」池胥儒隨意地望向時鐘。

  「該休息了。」

  「我有件事還沒辦呢!等辦完事,筋疲力竭時再歇著也不遲。」

  池胥儒陰沉的眼帶幾分淫惡,舌頭在燥熱的唇緣滑了一圈。哼,在日本享受海島女孩才過癮呢!他這就去找他的獵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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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朵鷹好不容易淺淺地人眠,又被噩夢給驚醒,一次接著一次,反覆地從心驚膽跳中回到現實。她輕拭冷汗。

  「屁蟲,我能不擔心嗎?如果……我只是說如果,藏頤他……我該怎麼辦?我……呃?」她的淚隨著未干的淚痕又順流而下,鐵門突然發出「喀」一聲,令她嚇了一跳。

  「誰?」漆黑中她看不到任何東西,直到鐵門打開後,外面的光線才滲透進來。

  背著光準備進來的男人身體很高大,她不禁一縮,男人在門外摸索到開關,燈光霎時照亮了空間。

  她瞇起眼等著適應突來的光線,然後看清楚男人的面孔。

  「池胥儒?」他來幹什麼?她立刻大膽地走到他面前,「混賬,呸!」

  池胥儒用食指撥去她的口水,然後又充滿暗示性地將食指放人口裡吸吮,這曖昧又挑逗的舉動教她猛抽口氣。

  「噁心!爛人,你來做什麼?」

  「哪來的野狐狸?」他厭惡地瞥一眼屁蟲,屁蟲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一記白眼。

  她反射性地抱緊屁蟲,決定與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你來幹什麼?」

  「一個男人半夜找女人,你說是為了什麼?」他邪邪地勾起左邊唇角,一步步地欺近她,「當然是為了那回事了,清純的黃毛丫頭。」

  就算她還不經人事,未嘗過禁果,可是她知道他的打算!

  「下流!別再靠近我,小心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種道理對人面獸心的他一定無效,她只能做困獸之鬥了。

  「我從不信這一套,這不過是偽君子用來約束身旁的人的大道理,我這個人光明磊落,寧願承認自己小人也不當偽君子。嘿,別怕,我技巧好得會令所有的女人慾求不滿。」

  她開始害怕了,現在能往哪裡逃?在這狹小的空間,她完全沒希望逃命了。

  池胥儒逗她也逗夠了,他的身體已經不耐煩地蠢蠢欲動,慾望搔得他全身血脈賁張,積壓的爆發力堆得他想立刻採取行動。——

  「啊!」桑朵鷹嚇得閃避,往旁邊跑去時手腕被他拉了回來,「放手!」

  「我沒玩過反抗的,你儘管掙扎好了。」

  「變態!」

  池胥儒不痛不癢隨她去罵,那鮮艷欲滴的玫瑰色紅唇他已等候多時,霸王硬上弓地托住她的後腦勺推向自己。

  她直覺地將臉一偏,他吻到她的耳朵。

  「原來你喜歡從耳朵開始。」他伸出舌頭繞著她的耳殼極盡挑逗之能事。

  她全身一悸,使出全力打他個耳刮子,帶著屁蟲逃得遠遠的。

  池胥儒吐的口水帶著血絲,他陰狠地向她走來。桑朵鷹忍不住打個寒顫,身軀一直在發抖。

  「過來!」池胥儒又伸出魔爪,屁蟲這次護主心切地亮出爪子往他一揮,他痛得差點丟掉自尊地叫出來,「死狐狸!你找死!」

  屁蟲乘勝追擊地跳到他身上手舞足蹈,爪子在他臉上猛劃,池胥儒大罵著畜生,兩隻胳臂揮不走屁蟲,屁蟲挨了打也只是默默承受著,因為藏頤交代它要保護桑朵鷹。

  桑朵鷹在一旁擔心受怕,怕池胥儒發起狂來把屁蟲打死。

  「屁蟲,快回來!」她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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