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岳揚躍下床,牽起她的小手,旋身拉開房門。
「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四處亂跑的,對了,思巧已準備好消夜,在等我們了!」
「揚!等等啦!」銀瓶急切的喊叫;,「我不能穿這樣下樓,好丟人的!」
「別害羞了。這裡除了我和思巧,根本不會有其他人,別擔心,思巧和你一樣是女人。」岳揚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像是迭迷香正引誘著深在藏在他體內的某個細胞,他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雙唇,「你實在香極了。」
「女人?!」這兩個字教她敏感的豎起雙耳,血液頓時加快竄流,「怎會有女人在你的屋子裡?你你你……你這負心漢,尚未娶我就想納妾了是不是?你少做夢了,我可不會讓你三妻四妾的。」
她那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稀鬆平常的事,銀瓶不由得擔心起他有納妾的心態。
「夠了,你少在這裡捕風捉影,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你吵架,還有,思巧得留下來照顧我的飲食生活,少了她,我實在不知我什麼時候會餓死。」岳揚不想多做解釋,牽著她的手步入餐廳,他可不希望她又破壞他的好心情。
「那你和她之間……」她想多問,卻在見到思巧那雙銳利的雙眸而自動闔上雙唇。
思巧眼神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將筷子擺好,隨即坐定了身子。
「岳先生,請用餐,瓶兒,不用客氣,也坐下用餐。」
「多謝。」
當銀瓶迎視到思巧那雙冷漠的眼神,竟感受到她對自己有敵意。
她不懂這敵意打哪兒來,岳揚曾告訴過她,思巧一直很擔憂她在公園裡受凍,當時還一直叮嚀他務必趕到公園赴約,照道理講,思巧應該是很擔憂她的。
搖了搖頭,銀瓶暗罵自己太多心,思巧這麼關心她,她或許是屬於外冷內熱的女人,她怎能懷疑思巧的為人呢?
這一頓飯屹的很開心,岳揚像個大孩子似的一直對她眉來眼去,銀瓶頑皮的和他搶菜吃。
在這裡,她可以不顧公主形象的大快朵頤,根本沒人會管她吃相好不好看,令銀瓶感到無限的幸福。
第七章
接下來的日子,銀瓶幾乎是足不出戶。她學會使用現代科技產物,覺得這裡的一切美好到遠勝過她那個朝代,所有的一切都方便到不可思議。
她要水,水龍頭一開就有了,夜裡她不必點油燈,只要按個開關,室內光線一下子就通明起來。
這裡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議的,是如此的方便、如此的發達。
而她的聰穎很快就適應了這裡的環境,並且學會使用各種電器產品。
但是,未來一片茫然啊,她真的不曉得自己該何去何從,更不知自己處在什麼空間下,又為何她會在這裡?
和岳揚相處,幾乎每一見面便吵架,她逼他娶她,他卻是千百萬個不願意,總以一大堆藉口甩掉這煩人的問題。
她的朝代注視貞潔,並有處女情結的刻板思想,而這裡的人,似乎不把行夫妻之實當一回事,有時她真想一死百了算了,卻又找不到綾子來上吊。
她自覺命苦極了,待在這裡好像在等死一樣。
※ ※ ※
自岳揚停止飄泊的日子,決定在台灣長久定居下來後,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通告,總是忙到凌晨才回來。有時他會把自己深鎖在另一間房裡創作,三天兩頭不見他踏出房門一步。
問他在做什麼,說是在彈琴,他說他活在創作裡,不能一天沒有音樂,而當他在尋找靈感創作時,是不許任何人去打擾的。
銀瓶只好隔著房門。幽幽所著另一間房裡傳來的鋼琴聲,叮叮咚咚的彈奏著她所不熟知的音符,悅耳動聽的優美曲調卻是如此的扣人心弦、又仿若有催眠作用,讓她聽傻了神魂,就這樣倚在門板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總覺得想見他一面,似乎比登天還難。
漸漸地,銀瓶開始會想念他了。
不只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味道,還會想念他的人、他的笑,甚至還想得到他的心……
她漸漸明白,什麼叫做日久生情,什麼叫做「愛」。
這一夜。
另一間房裡又傳來叮叮咚咚的鋼琴聲。
一聽見這聲音,銀瓶便知道他回來了,也知道他正在創作。
如往常般,銀瓶身體倚著房門,沉醉的傾聽著優美的曲調,再度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直到腰際間的酸疼喚醒了銀瓶的知覺,她這才幽幽甦醒過來,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在床上。
想必是岳揚將她抱上床的吧?她如是思忖著。
窗戶皆被廉幕蓋上,唯一的光線,是來自床頭那盞暈黃的光芒。
她翻起身子,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房裡的茶几上如往常般擺了各式各樣的餐食與點心。
她感到既悲傷又委屈的哭泣著,寧靜的週遭,只聽聞得到她不規則的呼吸聲。
她是如此的寂寞,岳揚很少陪伴她,而她根本是足不出戶。
她不曉得外面的天有多大,外面的景有多美。
她每天都待在這間屋子裡,空蕩蕩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倏地,她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她慵懶的翻過身子,抬頭找尋那香氣的來源。
床頭擺了一束紅艷的玫瑰花,銀瓶頗感安慰的微笑著,伸手將玫瑰花捧進懷裡。
她愛不釋手的親吻著玫瑰花瓣,用指尖撩弄著它們。
房門此時被一雙大手推開了,岳揚懶洋洋的邊走向床邊邊卸去襯衫,接著把衣服隨意扔在床上。
「揚,你總算肯回房了?」
捧著玫瑰花,銀瓶坐起身子來。
「才寫幾個鐘頭的曲,就沒靈感了。」
昏黃的燈光輝印在她像牙白的肌膚上,產生了不可抗拒的魔力,她甜得像蜜桃般誘人,嬌艷絕倫的美麗容顏、白皙似雪的光滑肌膚、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她渾然不知這樣的她有多麼的誘人!
受盡慾火煎熬的岳揚感受到她那雙唇的魅力,肌肉倏地緊繃。
「對了,你怎麼又在地上睡著了?我不是叮囑過你,不可以睡在地板上的嗎?你怎老是不聽話?睡在地板上很容易著涼的!」
他俯下身去,望著眼前這張美如夢幻般的女孩,他忍不住吻了吻她鼻尖。
他發覺自己總是情難控的想去愛憐她、疼惜她,而這前所未有的感覺唯有她能給他。
「我在聆聽你彈奏的琴聲,聽著、聽著就這麼睡著了。」銀瓶紅潤的嘴唇微微的蠕動著。
「喜不喜歡這束花?」他低問。
他好溫柔啊,銀瓶不曉得他這份溫柔會維持多久,她真的好喜歡他這個樣子,如果他能永遠如此溫柔待她,不知該有多好?那她的心就不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了。
「喜歡。」
銀瓶把臉埋入他懷裡,感動的緊擁著他的身子。
「好了,小懶蟲,別撒嬌了。」
岳揚拍了一下她的背脊,「快起床梳洗,順便去洗個澡,我猜你肚子一定餓極了。」
「好。」
銀瓶討好般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她下了床,正要走進浴室,她不安的回過頭,「揚,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我暫時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岳揚表情冷淡的將思巧今早遞進來的報紙,隨手扔進垃圾桶裡。
「我改變很多了啊,我不再動不動就出手打人了。」
「這……」
岳揚不是瞎子,當然看得見,可是……
「你……你是不是非要我傷心不可?還是……你的心裡只有米蘭?你牽掛著她的靈魂嗎?你是不是希望我們靈魂交換回來?你在等她回來嗎?」銀瓶心碎不已著,為何每次討論這話題,他就想逃避?
銀瓶在皇宮長大,自小被寵上了天,向來要什麼有什麼,幾乎不知人間疾苦,不知天高地厚。因為岳揚,她懂了愛情;因為岳揚,她開始試著改變刁鑽的性格來迎合他、配合他,討他喜愛。
可是他似乎不為所動,他心裡至自至終都只有米蘭,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你和米蘭最大的不同是性格,外觀根本沒變,我要的是你的人,就像我當初要的只是米蘭的身子,是一樣的道理,這非關靈魂,也非關你的心。」
岳揚揚嘴笑著,以一種冷冽的目光注視著她,在理性與感性之間徘徊下,他仍然選擇不被束縛,他要的是永遠的自由。
「如果你後悔把身子交給我,只要你說一聲,我會想盡方法讓你回到屬於你的朝代,也許這裡並不適合你,你這既保守又可笑的觀念我無法接受。」
「不──」銀瓶駭然的瞪大眼,她撲進他懷裡,態度堅決的看著他。
「能和你住在一起,我就很開心了,不想娶我就算了,但繡球……你接著了我的繡球,你是我的夫君啊!我已認定你是我的夫君了,此刻,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走了。
揚,求求你別把我送回去,我喜歡這裡,我喜歡你,我甚至害怕此刻能擁有你,僅是我的一場夢罷了,我真的好怕夢醒後什麼都沒了,我好怕眼前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出於我的幻想,只是……只是偶爾想起我的皇兄,我的姐姐和妹妹們,便有點感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