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棠霎時紅了臉,但仍硬著頭皮重申:「睛兒她確實是無辜的。那一天我跟你說的 話……」
「夠了!」玄鈺陡地沉下臉,寒著聲打斷它的話,「我不想再聽任何一件有關她的 事情。恕我失陪,告辭。」
話語一落,他撩起長樹下擺,逕自走向大門。
「玄鈺,我警告你,若是睛兒有絲毫損傷,我頤親王府定不會善罷甘休!」情急之 下,瑞棠只好折下狠話。
玄鈺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邪笑。「這你大可放心,我疼她、寵她都來不及了,又 怎會傷害她?畢竟,誰忍心傷害那樣一個像天仙般美麗的可人兒。」
說罷,他挺拔的身影隨即邁步跨出頤親王府大門,留下一臉怔忡、悔不當初的瑞棠呆立於庭院中。
向晚時分,玄鈺回到梅苑,正好趕上晚膳時刻。
晚膳是由負責看管梅苑的僕婦們一同烹煮的,不若王府中的大廚向來以名貴菜餚、精緻餐點的配菜,加上價值不菲的搖籃、玉碗取勝。反倒是一些尋常百姓家的家常菜。
桌上的菜色有青蔥翠綠的野菜、松茸、竹筍,加上一隻烘烤得表皮金黃、香氣四溢的山雞,每道菜皆以樸實的手涅陶盤盛裝,別具一番古樸的美感。
最後的一道菜是餐後甜點——梅子鬆糕與梅菩茶。這是梅林的特產,全是這裡的僕 婦們自個兒烘焙而成。
初睛從沒聽聞過梅菩茶,好奇地經啜一口,淡淡的梅香瞬間盈滿齒頰,那滋味清甜爽口
,若有似無,卻在喉底留下醉人的梅香,果真與眾不同。
「這梅菩茶好生特別,我還是第一次聽聞和品嚐呢!」初睛清婉嬌柔,笑語款款地 說道。
玄鈺含笑不語地看著她,只見她麗容冰淨如雪,雙頰卻教熱茶給熏染了兩朵淡霞,在一室燭光澄然的照映下,更顯美艷不可方物。
他的眸光迅速黯沉,流動著深沉的慾望幽芒,突地他揚手一揮,遣退一旁等候服侍的傭僕們。
「過來我這兒。」他朝初睛忡出手,綻出一朵勾挑邪魅的笑顏。
初睛先是呆愣了一下,旋即低垂螓首,兩頰的紅暈更加暈散開來,她嬌羞地站起身,輕移蓮步走至玄鈺身前。下一瞬間,她已被他拉坐於他大腿上,任他的鐵臂環至她身 側,緊扣她的纖腰,將她困於自己溫暖的懷抱裡。
「還喜歡這裡吧?可有缺少什麼東西,儘管開口。」他含住初睛的耳垂,將溫潤的 氣息吹進她耳裡。
初睛渾身一軟,跟本無法回答他的話,只能輕顫地微點螓首。
看著她紅光瀏瀏的嬌羞臉龐,玄鈺幽黑的幢眸更深更沉了,他的大掌陡地撫上她的嫣頰,狂妄而放肆地摩挲著,寵溺地啞聲道:「睛兒,我的心肝,這一輩子我絕不會放 了你,不管發生什麼事,你永遠是我的!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他那極具親匿意味的挑情細語令她全身竄過一陣悸顫,只能睜著一雙霧濛濛的水眸怔怔地凝視著他。
「睛兒……心裡早已認定你,這一生甘願許了你,不離不棄!」她低語輕喃。
「好個不離不棄!」他低笑著俯首,魔性的眼牢牢鎖住她膛大且認真的秋幢,狎匿 地伸出舌尖舔舐她芙白的嫩頰,以及櫻紅的唇瓣。
初睛低喘一聲——螓首垂得更低了。
玄鈺寵溺地望著她,一隻手沿著她的頸項滑至胸前的柔軟,貪戀地撫弄著。
突然間,門外傳來僕傭們的叫喚聲:「德熙貝勒!」
玄鈺微一僵愣,貼靠在初晴頸畔的唇瓣,不悅地發出喃喃咒罵聲,「該死!」
這梅苑相當隱密,知道的人不多,德熙是他的好友,是唯一造訪過梅苑的人,而他該死的竟忽略了這一點。
他從容不迫地收回在初睛身上游移的大手,但仍緊緊將她攬在懷裡。
下一瞬間,德熙已推開門走進屋裡。
「吆!原來你將美人兒藏到這裡來了,難怪我上紅樓春見不著她。」
一陣悅耳並頗富興味的爽朗聲音響起,驚醒了猶陷於迷情中的初睛。
德熙自動自發地拉了張椅子坐下,睜著一雙充滿愛慕之意的黑撞直瞧著初晴配紅絕美的臉蛋。
玄鈺一臉陰沉,不悅地低喝道:「你看夠了沒?請把你色迷迷的眼光收好!」
儘管知道德熙只是純欣賞,並無奪美之意,但他就是無法忍受其他男人啾著他的晴兒!
將她帶到梅苑就是為了不讓別的男人看見她絕色的容顏,他不否認自己對她充滿了強烈又霸道的獨佔欲。
德熙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視線。逕自倒了一杯茶啜飲著,「你真是小氣,我只不過 多看兩眼罷了!」他不滿地咕儂著。
初晴尷尬地想掙開玄鈺的懷抱,卻救他雙臂緊緊鉗住而動彈不得。
德熙見狀,控制不住愛說笑的本性,調侃道:「抱這麼緊幹嘛?你大可放心,我不 可能搶走她的,我還想多活幾年哩!」
玄鈺不語,只是沉著一張臉盯著他。片刻後才開口:「你來這裡做什麼?」
德熙沒有馬上回答它的問題,一雙賊溜溜的雙眼又溜回初睛身上。「你應該讓我和 憐心姑娘好好聊聊吧!」
「沒有那個必要!」玄鈺從齒縫中迸出這幾個字,並狠狠地送了一記殺人般的眼光 給他,逼得德熙只好收回目光看向別處。
玄鈺低下頭,在初睛耳畔輕語:「先回房裡去!」
初睛如釋重負地點點頭,盈盈起身作揖,轉身進房。
「啊……」德熙惋惜地歎了一口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現在可以說出你來這裡的目的了吧:」玄鈺沒給他好臉色。
德熙閒適地又啜了一口茶,「今兒個下午,瑞棠貝勒上門找我,問我知不知道你是 否有其他行館別苑。」
「哦?」玄鈺挑一口匹一眉,平淡地問:「你怎麼回答?」
德熙聳聳肩,「我先問他有何要事,並告訴他你一向都住在禮親王府裡。」
「那他怎麼說?」玄鈺繼續問。
「他沒告訴我為什麼找你,只是一臉焦急,卻又有口難言的樣子。我見他不肯說出 實情,便打發他走了。」
玄鈺低頭沉吟了半晌,「若他再上門找你,絕不能將梅苑的處所告知他,知道嗎? 」
德熙沒有立即答應,反倒若有所思地望著他,「你有事瞞著我,對不對?」
玄鈺肅冷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德熙一改談笑風生的輕鬆模樣,嚴肅地問:「這件事和憐心姑娘有關嗎?」
玄鈺仍然沉默不語。
德熙按捺不住了,沒好氣地嚷嚷:「你連我這個至交好友也不能說嗎?」
玄鈺緩緩將視線移駐在他臉上,沉冷地道:「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說,但不是 現在。」
德熙盯著他堅定沉凝的臉,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他心裡很清楚,除非玄鈺自己想說,否則,任憑誰都無法從他口裡逼出話來!
雖是如此,但德熙隱隱可以感覺到,這件事必然與柳憐心有關,而且事情顯然也有些複雜,就不知道這事對柳憐心究竟是好是壞,他可不想讓這一位冰清如玉,絕美脫俗 的麗人受到一丁點傷害。
窗外,天色漸暗,梅林中隱隱傳來寒鴉的鳴叫聲,那聲音淒涼得教人無端升起愁緒,久久無法排遣。
第七章
初睛伸手解開頭上的鬟髻,任長髮一鬟一鬟相繼抖落,她微微一甩頭,長髮在冷風中條然飛揚。
按著,她經解羅衫,緩緩地步下溫泉池。
池水的溫暖讓初晴舒服的漾起微笑,一股自體內湧起的舒適感受令她不自覺地放鬆全身,享受這似醉酒般的釀暖滋味。
溫熱的泉水冒著白色蒸氣,將四周的景色氮得迷濛。
突然間,一片白色花絮飄入池中,初晴訝異地抬起頭來,只見滿天星斗的夜空中懸掛著一彎明月,而池邊的梅樹、櫻校正飄落似雪般粉嫩的花瓣,在瑩瑩月光的照耀下, 四周宛若灑了金粉的太虛幻境,美得教人怔忡。
初睛從未置身於這樣的奇景裡,一時怔愣著。不著寸縷的仰望星月如輝的夜空。
片刻後,她驀地讓一陣涉水聲給打斷。
一回頭,不禁令她訝然低呼了聲,「玄鈺……」晶眸娣向眼前和她一樣裸裡的男人 。
她慌忙抓住白巾遮住裸露的身軀,感覺自己的臉頰淨是熱辣辣的滾燙。
玄鈺全身赤裸一步一步穩健地邁向她,探幽的黑眸熊熊地燃燒著兩把火炬,熾熱且隱含著深深的情慾。
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結實渾厚的胸膛彷彿泛著一層金光,更顯挺拔偉岸。
他……原來男人的身軀是如此的強壯且充滿量……初睛愣愣地瞧著,陡地發現自己 竟如此不害牒地盯著他看,登時心如擂鼓,臉頰又燙得火熱,好似烈火焚身。
她趕忙往水中一沉,移開視線。
此刻的她有如出水芙蓉,在銀光瀲艷下,更添撫媚風華。美得令玄鈺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