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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宋星帆

  在一旁的李正男慌了,急忙抓住她的手。她可別濫用職權!在場的有不少名人,和警界多有交情。

  「無聊!」易小曼揮揮手,立刻有兩名大漢出現,要拉杏容出去。

  「別動!要不然我告你妨害公務。」杏容隨手拔出腰間槍枝,她可是有備而來的,誰要惹火她她就以拒捕對空嗚槍示警,再輕舉妄動她就……

  由於杏容的「驚人之舉」,一些膽小的婦人齊向後退,撞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夏慕傑,他手中的木頭人像滾落到地上,一直滾到洛沁跟前。

  一直陷入悲愴情緒中的洛沁,這才回過神來。她低下頭看著二十多年前的「自己」,眼裡湧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遲遲沒有勇氣撿起它。

  撿起木頭人像的是易大年,他的掌心在冒汗。不知他是否會失去洛沁——他最心愛的女人。

  慕傑的手遙指著洛沁的木像,阿興會意地要去把它拿回來。夏慕傑並不識得眼前活生生的洛沁,乍見杏容時的「清醒」看來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

  易大年緊握著木頭人像,不肯還給阿興。他要給洛沁,他要問她,她到底愛不愛他?

  洛沁面對這兩個男人,實在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杏容見母親為難的神色,十分不忍,便又舉起了手槍。「別動——所有的人都不准動。」

  「哼,連白癡男人也不放過!」易小曼輕蔑地冷哼著,一直以來她都看洛沁不順眼。

  洛沁這一生和太多男人有牽扯,但這並非她所願,見到夏慕傑的情況,她也十分痛苦,難道美麗真是一種錯誤嗎?洛沁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了大顆大顆的珍珠淚。

  「我說了別動!」杏容用槍指著易大年。

  怎知易大年好像沒聽見,而阿興又唯「師父」是從。兩人爭奪著木像,杏容不得已只好對空嗚槍。「砰——」的一聲巨響響徹雲霄。

  李正男即時撲向杏容,阻止她再胡鬧下去,兩個人在地上翻滾著,最後杏容不想誤傷人,便鬆開了手,讓李正男奪下了槍。

  「瘋子!一群瘋子。」易小曼睥睨著這一切混亂,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樣,而禹祺明的眸中閃過了一絲光芒,他心動搖了嗎?他不知道,現在的他像個活死人。

  「禹祺明!你滿意了吧!」杏容從地上爬起,又吼又叫的。從眼角的餘光中,發現洛沁已經搖搖欲墜了。

  「沁兒!」易大年見狀,雙手一鬆,手中木頭人像落入了阿興手中。

  「媽——」杏容驚慌地尖叫,洛沁卻已暈了過去。

  「禹祺明!我媽要是有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放過你——」杏容指著禹祺明,狠狠地瞅著他說道。

  恨吧!恨死他好了。恨他多一點他心中也好過些。就是別再愛他,他無以回報。他這一生無法主宰自己,就讓他放逐自己吧!

  婚禮被迫中斷,易大年無心再主婚。

  「爸——」易小曼不滿地抱怨著。

  「小曼!你有些分寸——」易大年生平頭一次大聲斥責易小曼,他不是不知道女兒的作為,但他一直不想多作干涉,才會縱容她到今天這種地步,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人群鬧烘烘的,閃著紅燈的救護車已趕到。洛沁被抬上了擔架,易大年緊張地隨侍在側,杏容雙眼泛紅,恨不得一槍轟掉禹祺明的腦袋。

  望著母親蒼白而無血色的面容,杏容又轉過身子來,一步步地走向禹祺明。

  「你意圖謀殺我母親,我現在就拘捕你。」杏容含恨的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語無倫次地說著。

  「笑死人了!阿明離你媽有三丈遠,他難道會特異功能隔空殺人不成——」易小曼冷笑著,無視於神情大變的姜杏容。

  「你如此心狠手辣,會得到報應的,看看你爸爸搞不好他一輩子都是這樣,你們父子永遠沒有相認的一天。」杏容口不擇言地詛咒著,雙手緊握成拳。

  「這種父親不要也罷!生而不養是他活該!」易小曼仍搶著回嘴,一副氣焰高張的模樣。

  杏容氣得想撕爛她的嘴。可是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槍又在李正男那兒。

  「好樣的!你給我記住。我不會讓你逍遙法外的。」杏容的雙眼像利刃般刺向禹祺明,她的臉上寫滿了恨意,她要報復。

  「還不快去當你的孝女,說不定還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易小曼立刻牙尖嘴利地反擊回去,凡是得罪她的人,她都詛咒他不得好死。

  「禹祺明你聽好,從此刻開始,我們就是誓不兩立的仇人。」杏容緊咬著下唇,硬吞下心裡的酸楚,冷冷地看了禹祺明最後一眼,即轉身奔出。

  杏容和李正男匆匆趕到醫院,洛沁仍在急診當中。杏容一直不知道母親近年來心臟不是很好,看來母親一向是報喜不報憂。

  易大年著急地在急診室外不斷地踱步。

  杏容此時發覺易大年對母親是真心的,她走向前去,將所知的一切,向易大年說明。易大年的臉色隨杏容的話語起伏,到最後,整個五官揪成一團,久久說不上話來。

  良久之後易大年才開口:「沁兒真是可憐,遇到這麼多波折,如果她早告訴我或是早遇到我,我絕對會保護她的。」杏容聽完當下竟有絲嫉妒起母親來,因為個個男人都深愛她,而自己卻遇到一個沒血沒淚沒人性的「動物」。

  緊急診的紅燈熄了,洛沁被推了出來,曾經散發出嬌艷光澤的容顏一下子憔悴了許多,讓杏容看了好心疼。

  「我想見他——」洛沁在杏容耳旁氣若游絲地說著。她不想讓易大年知道,但易大年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

  但是經過聯繫,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一定是禹祺明從中作梗,杏容更加憤恨不平。其實杏容多慮了!夏慕傑根本不記得「洛沁」是何許人也了,但杏容硬是要定他的罪。

  在她心中禹祺明是罪該萬死——

  唯一意外的是易大年並未將這一切歸咎於洛沁。「男人本就該保護女人的,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受傷害。」他以為錯的全是男人。

  至於禹祺明的母親自殺和他童年悲傷的過往,全要由夏慕傑負責,若非他已是個白癡,易大年也會因看不慣而教訓他的。這一番窩心的言論,讓杏容聽得連聲叫好!「容容,你還好吧!」李正男問著情緒一直不穩定的杏容。

  杏容只是搖搖頭,不願說出心中的痛苦。

  看來李正男該死了他的「非分之想」了。他是無法走入杏容的內心世界探索一番。

  月色昏黃,醫院不遠處停了輛紅色的跑車。

  是禹祺明,他不是來欣賞月色的。他心中還是放不下杏容,他只想遠遠地看著她就好。

  失去了杏容,他明白往後的日子,將會生不如死。

  他看到杏容步出醫院了,有個男人陪在她身旁,是李正男。看他對杏容百般呵護的樣子,分明是對她有情。

  這樣也好!幸好她身邊有人在。

  祺明安慰著自己,心中卻湧起一股酸楚,濃烈得讓他無法招架。他十分明白,自己對杏容不是玩玩而已,而是真的愛上了她,只是這份情緣來得不是時候,他必須割捨,無論心有多痛。

  杏容邊走邊數落著禹祺明的種種不是,也不管李正男愛不愛聽。而李正男只是默默地當個聽眾,沒有插嘴。

  「我恨他——一生一世。」杏容咬牙切齒的。

  李正男卻明白,恨得越深正是代表愛得越深。但他不想多說,說了也沒用。

  「我一定要想辦法定他的罪!」杏容抬頭望向月亮,立下誓言。

  「容容!你別亂來。你已經做出了很多脫軌的事了。」李正男憂心忡忡地勸著她。

  「不!我現在很冷靜。」杏容停下腳步,緊握著拳頭,下著堅定的決心。

  「容容——冤冤相報何時了。」李正男仍不洩氣地勸著。

  「我要替我媽出氣,她是無辜的。」杏容義正辭嚴地說著,掩飾心中那一抹心虛。

  「或許禹祺明並不明白當初的情形,才會這樣做。」李正男善良地幫著「情敵」說好話。

  他其實是個好男人,但杏容卻不喜歡他。

  「一句不知道就算了,我不知道有人會闖紅燈就撞死他了!連道義責任也不用負嗎?何況他根本是有計劃有預謀的,他城府極深且深不可測,為了『成功』叫他向人搖首擺尾他都願意——」杏容口不擇言地把禹祺明說得一文不值。

  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

  禹祺明如行屍走肉般開車回到住處。易小曼在客廳等著他,身上僅穿著粉紅色的透明睡衣。

  她一見到禹祺明,便撲到他身上誘惑著,茫然的禹祺明卻把她當成了姜杏容。他要易小曼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他願意死在杏容的手下,好彌補他的虧欠。

  易小曼以為這是祺明最新的「招術」,她興致勃勃地配合著。

  「用力!再用力一點。」禹祺明嘶啞地喊著。易小曼的雙手纏繞在他的脖子上,都勒出一條條的指痕了,可是禹祺明仍不滿意,他還要易小曼用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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