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是你們的主意,我不予置評!但是千萬別再將照顧她的責任丟給我,我已經因為AV傳播的事情煩死了,別老替我找麻煩!」卓爾先將醜話說清楚,免得日後「麻煩」上身。
天知道這陣子他是怎麼搞的?一連串的事竟都像是針對他而來的,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到底是「天將降大任」的前兆?還是「天將降災禍」的預兆?!
更教他煩心的是,今天他雖然面臨了知葉涼子的對陣壓力,卻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孤傲纏人又我見猶憐的夏言暖!他總覺得掌心與胸膛還殘留著她的柔軟氣息。
可惡!卓爾蹙起眉心,他又不是沒見過女人:他又不是沒抱過女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小他五歲的小女孩!但他無法否認,她是第一個讓他感到這種揮之不去的真實觸感與心茫的女人……
「卓爾,就讓我來處理她吧!」卓越望著有些惱意的卓爾笑笑,「我記得你說過想替我請一個看護來照顧語冰。那麼,也許可以試試夏言暖,我覺得她看起來還滿討人喜歡的。」
卓爾回過神,瞪大眼,「什麼!?她討人喜歡?拜託,你當真想請她照顧語冰?」大哥果然是好心腸,看什麼人都不討厭,還能想出這方法來留住夏言暖,真是太偉大了。
「沒錯!讓夏言暖負責照顧語冰,這樣一來可以減少王媽的工作,讓王媽專心料理咱們的三餐。」卓越的笑容更為溫雅。
「她行嗎?」卓爾攏起眉端,想著癱軟在自己懷裡的夏言暖,她那一副可憐兮兮、需要被保護的模樣。
「照顧語冰姐是很簡單的事,只要教一次就會了!」卓然邊說邊用眼角斜瞄卓爾,心一是不禁懷疑卓爾是否對夏言暖有偏見?他看起來好像很討厭夏言暖,怎麼會這樣呢?
「好吧!我沒意見。」卓爾吁了一口氣。
「不過,二哥,你可別忘記你曾經發下的豪語喔!」卓犖瞄了一眼卓爾,一絲竊笑從唇邊溜出來。
「什麼豪語?」卓爾的心中有一陣不好的預感,這一下該不會又被他們幾個人設計陷害了吧!?
「當初說要替大哥聘請看護的人是你,所以大哥及語冰負責「受惠」,你得負責「出錢」!至於要用多少錢來僱用她,就看你的「良心」啦!」卓絕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陷害卓爾,從他的身上「挖錢」出來,真是一件「爽斃了」的事。不過,這是卓爾自己說過的話嘛!他可是不得反悔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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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窗外的夏蟲唧唧唧地呼喚鳴唱著,此起彼落的與天上星光交映成了一個「失眠的夜」!
若只是單純的蟲鳴,這個夜晚還會讓人好過一點,偏偏這一夜屋外的霧氣凝重,將單家幾間屋舍籠罩在氤氳裡,塗上了一層迷濛感覺。
幸運的人早已入睡,有情人相擁而眠,最是人生的大好幸福。
但卓爾卻不是幸運的那一個!他睜著眼躺在床上,聽著窗外交雜著的蟲鳴,覺得渾身燥熱!
卓爾起了身,牆上掛鐘的時針正指著「一」,秒針則仍踏著堅定而細碎的步伐前進,侵蝕著夜晚的點滴。他踱步臨窗,望向「卓卓堂」二樓的客房處,只見微微的光亮從房裡面篩透出窗簾,形成一個四方的柔黃框框。
卓爾的眼光就此落定在那柔黃的小窗口上,怎麼也挪不開。不請自來的疑問躍上他的腦海,不知那個小麻煩怎麼了?還發著高燒嗎?
他想起她在傘下抬起頭來的那一幕,那個時候,她的眼光有些遙遠、有些恐懼、有些茫亂,直到接觸到他眼光的那一瞬,才聚成一抹清楚的焦點,還有一絲的依賴……
依賴!?他的眼裡浮現嘲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能讓女人依賴的對象,認識他的女人都知道,她們在他的心目中,永遠也比不上「錢」來得重要!如果說卓絕是個「多情」的人,那麼,他就是一個「寡情」的人吧!他不想、不曾、也不願意將感情與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夏言暖那一剎那的依賴目光,最好只是他的錯覺。
卓爾的唇角捲起一絲少見的柔滑弧線,當下心頭那個清清楚楚的「關心」可不會是錯覺!他突然覺得自己真如卓然所言,對那個小東西太冷酷無情,不像自己平日的作為——他失了風度與人情!這個體悟令他的心隱隱作痛。
卓爾披上一件薄衣,帶上門,走向「卓卓堂」二樓的客房。
該死!不去看一下那個小麻煩的情況,還真有些於心不忍得讓他睡不著!
他輕輕推開客房的門,卻見到王媽還在裡頭看顧著床上的夏言暖。
「王媽,您怎麼不去睡?」他走近床畔,床上那張俏臉深陷在柔軟的枕頭裡,顯得更加小巧而且灼紅。
「我剛剛在隔壁房聽見這小女孩咳得很厲害,才過來看一下她。」王媽正將毛巾貼放在夏言暖的額上,低聲嘀咕道:「她還燙著呢!一個鐘頭前阿然已經給她服過退燒藥了,怎麼還不見效呢?」
卓爾伸出手觸一下夏言暖的額頭,果然燙手。「王媽,您去樓下拿冷凍庫裡的冰枕來,也許有些幫助吧!」他盯著夏言暖那對淡柔而微蹙的柳眉說道。
王媽隨即拿來冰枕,照料好一切後,只見她顯出老態的臉上有著倦容,打了一個又一個呵欠。
「王媽,您先去睡吧!」卓爾朝王媽一笑,瞧王媽的眼裡都有些血絲了。
「阿爾,那我去睡了,你要好好照顧她喔!」王媽就如自家人一般毫不客氣,她走出房門,還邊走邊嘮叨:「哎呀,這就對啦:這人還不是你去了一趟日本給惹回來的,那麼照顧人家一下也是應該的呀!這小女孩我看是很可憐的,不但沒爹沒娘、沒親沒故、還沒人疼愛!你啊,怎麼不學學阿越或阿絕,瞧瞧他們兩個,對女孩子好得很,又溫柔又體貼……」
這……這是什麼跟什麼!?王媽是說到哪裡去了?卓爾聽著王媽嘴上越說越不清楚的咕噥,簡直是哭笑不得。
連王媽都認為夏言暖是他的責任!真是要命了,早知道他就不理這個麻煩東西,不將這個害他受苦受難的小東西帶回台灣!誰知道他那時是被鬼迷了心竅還是怎的?竟然當起「好心的聖人」來了!這回他準沒好下場,怕是連擺脫也擺脫不了,還得損失一筆錢來「聘請」她照顧那沒了靈魂的秋語冰!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早知道當初就不要想出那麼一個「邪惡」的念頭,說什麼要請漂亮的看護來照顧秋語冰,希望那個漂亮的看護能吸引卓越的注意,讓卓越轉移對秋語冰的感情。這會兒看護還真的不請自來了,可是……
他回頭瞧著呼吸微促而略顯困難的夏言暖,精銳的視線在她臉上遠巡著,接著緩緩柔下目光。他怎麼也想不透自己為何將這個惱人的小東西帶回家裡來,讓她闖進他的生活裡,纏住他的思想,甚至想甩也甩不掉。
真的,他有預感,她不只是個危險的麻煩,還是個會牽纏住他的麻煩,他的預感一向神准!
床上那個「麻煩」一定很不舒服,只見她正輾轉反側,一頭酒紅色頭髮像盛開滿園的葡萄,灑了一枕的醺醉,令他瞧得微微失神。
不行!卓爾心思一轉,他還是走人比較好,不必管這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的麻煩。他可不能留在這裡一夜!他明天一早還有個會議,明天也還要到股市操盤,然後飛到新加坡去談一筆生意……
他轉過身,決定去叫醒那個出餿主意的天羅與卓然來照顧她。哼!他會這樣還不是天羅害的!他乾脆做個「壞到底」的商人好了,少施捨那些無謂的愛心來煩自己!
「我好渴,喉嚨好痛……」夏言暖的低聲呻吟拉回了卓爾的心思與腳步,他回頭看著她。
她的眼瞼輕眨,神智尚未清醒,因高燒而乾燥的紅唇囈語著:「惡魔,不要過來,不要把我關在這裡……我好熱、好渴,我想要喝水……不要將我丟出飛船外……」
她在說些什麼?惡魔是誰?夢中出現的是人口販子的猙獰與凌虐嗎?那什麼是「飛船」呢?卓爾不禁疑惑,眼底閃過沉思。
「好渴……」她的眼睛微微張開,漾泛著淺淺淚水,「我好想喝水……」
卓爾的心一緊,她那雙失了焦點的濕潤瞳眸竟有些「蠱惑」似的迷茫。他吐出一聲低喟,不得不再度回過身,朝她走近。
眼看著她在他的幫助下神智不清地喝了一杯溫水後,又癱回床上沉沉睡去,卓爾的腳卻怎麼也走不開了。
真是的,這下他怎麼也狠不下心離去了,他怎麼也捨不下她,任她一人在這裡孤零零的……這樣也好,否則他準會被王媽的「碎碎念」與家人的「狠狠罵」給夾殺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