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已經選擇以休妾對待自己了,而她是他的妾室,將被休離。
「是呀!今後,我將只有你,你才是我唯一的妻。」他環抱住她,「李義那兒我會去找他談,只要他願意休離你,我什麼條件都答應。」
「李義?"茫然的思緒因著他提起李義而清醒。
「莫非你還想跟著他?"司馬晉面色瞬間換為冰冷,「我不允許。」
秋水只遲疑一會兒,便知他誤會了,「李義不是我丈夫。」
「不是,那他是誰?"他又錯判了!自認識她開始,腦子似乎就不管用了。
但她搖頭不說。
「我不逼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親口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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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湖隔日,秋水便病倒了,這風寒染得莫名其妙,卻急壞了一干人,其中以司馬晉最為著急。
本來他打算趁著近日鋪子無法開張,帶著秋水一道出城去找逃出宮的公主,順道培養感情,哪知秋水這病打亂他的計畫,連帶找公主的事也耽擱了下來。
「芽兒、芽兒!"昏睡中的秋水不住地喚著,在旁看顧她的司馬晉一聽,顧不得滿腔醋意,將芽兒抱到床邊。
「娘。」芽兒喚著。
「默桐。」他擔憂地看著她蒼白的小臉。
秋水緩緩地睜開眼,只見一大一小朝著她笑,茫然一陣之後,才想起自己病了。
「醒了?」
「嗯。」直到出聲,她才感覺喉嚨像被燙著般熱腫疼痛。
「先喝杯水。」他細心地端來熱茶,將她一把扶起,一小口一小口的餵她。
「謝謝。」秋水虛弱的答謝,身子疲累的她沒心思演戲,對他的體貼卻在心頭記上了。
「娘,不要再睡了,芽兒好怕。」芽兒嗚咽著。
秋水摸著芽兒的頭髮,司馬晉見狀,便將芽兒抱起,讓母子倆睡下;芽兒心驚受怕了一夜,一到母親的懷裡很快就睡著了。
「謝謝你。」
「謝什麼,我說了要照顧你們母子。」他說著,其實心裡是嫉妒的。
他的確是個重然諾的人!
儘管曾經錯待她,卻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如今她的心是矛盾,也是欣悅,若是這樣就是永遠,該有多好?想到這裡,因著犯病而易感的她泫然欲泣。
「怎麼哭了?"發覺她眼角欲滾落的珠淚,他伸手替她拭去。
「你對我太好了,好到我覺得不真實。」她說出心中的想法。
司馬晉笑道:「傻瓜,這是真的。」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這喜歡只有一瞬間?"想起他對千馨的態度,由喜愛而迎娶進門,由厭惡到休離。
當年她並不喜歡他、怕他,甚而希望他離自個兒愈遠愈好;可如今心境不同了,她愛上了他,在他悄悄進駐她心上的同時。她已承受不了傷害,她不要重踏千馨的路,也受不起啊!
原來,愛不完全是美好,還有無止境的煩憂。
「我喜歡你,愛你絕非一瞬間,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對一個女人說,那便是你!"他盯著她,深情地說道,
又怪他少不經事,花名在外,直到真心想對一個姑娘家好的時候,竟換來了質疑。唉,悔不當初啊!
「你沒騙我?"她輕聲間,充滿著懷疑的語氣揪緊了他的心。
她是真的沒把握,還是自己的風評太差?不打緊,時間會證明一切。
他伸手撫觸她的臉,指尖滑過她飽滿的額際,秋水心驚,以為他想起什麼;但,沒有,他什麼也沒想起。
「相信我,我禁得住考驗的。」
聞言,秋水猛地胸口一窒,趕忙換個話題,「能替我去看看鋪子嗎?"
「早些時候我去過了,回程我再過去一趟。」
「謝謝你。對了,能替我上沙員外家告個假嗎?"她突然想起好些天沒去教琴了。
「沙員外?"無端又冒出個男人,他的妒火熊熊燃燒。
「是請我教琴的一個員外,這些天我都不能去了,麻煩你……」
「除了開餅鋪,你還教琴?"他打斷了她的話,明顯的妒火冒了出來。
「男人學什麼琴?他是不是對你有企圖?"
秋水無語,沙員外對她是有意,不過她沒打算讓他知道。見他為自己吃醋的模樣,不知怎地,難以掩飾的喜悅浮在唇畔。
哪知,她的笑意真讓他誤會了,誤以為沙員外對她的企圖……
「該死的!"他咒罵了聲,說道:「我去去就回。」他要去殺了他!
「晉,你去哪裡?"他該不會又去找人麻煩吧?
晉去而復返,手裡端了碗藥,氣歸氣,他還不曾忘記要先餵她喝藥。
「晉,你……」
「喝藥!"他命令道,急急餵她喝完,「我讓銀月來照顧你。」
「你呢?」
「別問。」他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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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晉一出沙府,心情便好多了。
他竟然敢妄想他的默桐!
當他見到沙員外的蹣跚身形,妒火隨即被點燃,如此年邁的人還想學什麼琴,不是擺明了吃定默桐、欺負默桐單純嗎?
他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頓好打,打得沙員外莫名其妙,直嚷著要告官。
「去告吧!我不在乎。」他丟下這麼一句,便走出了沙府,一路心情複雜的回到自己的宅院。
「少爺、少爺。」出聲的是阿喜。
「什麼事?沒事別來煩我。」他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少爺,哪沒事啊?我有秋水姨娘的消息。」阿喜叫道。
聞言,他眉一蹙,「誰讓你喚她姨娘的?又是誰讓你去打聽她的消息的?"
娘告訴他秋水已搬離司馬府,走了倒好,反正他完全沒將心思擱在她身上。
「啥?少爺難道都不想知道嗎?"阿喜還以為少爺會過問,所以才先一步去探消息,哪裡知道少爺甩都不甩。
「我知道她幹嘛?我都要休了她和千馨了,還管她那麼多。」對默桐以外的女子,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休、休妾?"阿喜一驚,突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少爺該不會又喜歡上別的姑娘家了吧?"為什麼?"
司馬晉未理會阿喜,兀自沉浸在幸福的喜悅裡,「我愛上別的姑娘了,我要娶她,絕不讓她處在三妻四妾裡受委屈。」
什,什麼?這可是他的花心大少爺說的話!阿喜圓眼一瞠,懷疑自己聽錯了。
「少爺,她是誰?為什麼沒聽你說過?"
睨了阿喜一眼,這小奴才今兒個的問題特別多,也罷,就讓他一起分享他的喜悅吧!"她是賣糕餅的,偶爾也教琴,是個多才多藝的姑娘。」
「賣餅、教琴?"阿喜驚呼,少爺真的喜歡個「賣唱」的,這京城還真是跟三少爺相沖,淨是遇上不三不四的姑娘。
在他小小奴才的心裡,把賣餅視同於拋頭露面的大膽姑娘,教琴則等於賣唱的孟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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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不見我?"拔尖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
「老爺有令,不能讓你進去。」
「你沒告訴他,我是誰嗎?"
「說了,可老爺不見你,叫你走遠點,別再來找他了。」奴僕轉述主子的話。
「不可能!他怎會不肯見我?一定是你在造謠生事,讓我進去。」女子發瘋般地推擠著奴僕,奴僕自然不可能讓她闖入。
「來人呀,還不快把她轟出去!"奴僕叫嚷著。
不消多時,門前擠滿了護院,三兩下便把女人趕出來,朱紅色的大門當著她的面台上,任她撾打、叫囂也不打開。
在司馬家,相公根本不理她,娶她進門只是個幌子,做給老太婆看的,另外還有一個討人厭的妾室。
在滿芳樓做花娘的日子,什麼時候這樣受人欺侮過?嬤嬤連她哭都捨不得。現在呢?竟然送上門,都給人趕出來。
他們都是吃定她好欺負,才會對她不理不睬,既然如此,為了自己和富生的後半輩子,就別怪她親自動手爭取她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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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才幾天工夫,元氣便恢復了大半,除了偶爾幾聲咳嗽之外,其餘已無大礙,這都要歸功於司馬晉的細心照料。
這天,司馬晉一早就來,駕著白馬送她和芽兒到鋪子。
「呀!馬,馬……」芽兒興奮得大叫。
兩個大人相視一笑,他放緩了馬兒的腳步,隨意讓它漫步著。
他湊近她如緞的黑髮親吻著,迷醉在這樣的美好裡,「默桐,我有要事待辦,你……」
「你要走了?"秋水急著回頭聽他的答案,不意他正俯身吻著自己的發,她的唇恰好拂過了他的,兩人一怔,她的雙頰浮上嫣紅,竟忘了原來的問題。